过了晌午,阳光斜斜地洒落在古朴的街道上,为安山县城披上了一层温暖的金纱。
此时,街道上渐渐热闹起来,那些平日里为了生计奔波的百姓,或是肩扛手提,或是推着简陋的手推车,车上载着各式各样的货物,到手工编织的竹篮、沙包,布老虎,再到草鞋、草帽,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得益于陈轩的分发粮食,他们的脸上虽还残留着因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蜡黄的菜色,但那双眼睛里,却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精神头明显不一样,对生活重新燃起了希望。
而这一芸芸众生之象,全都被站在附近最高建筑赏月楼顶上的弦舒真人收入眼底。
自从韩松势力覆灭后,赏月也就被陈轩接手,作为私人产业打理。
“那小崽子跑的还真是快,明明都被斩断一只脚,还能让我追了半天都追不上。”
弦舒真人扫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并没有发现陈轩的踪影,心中烦躁不已。
他所带来的八个外门弟子已经被他喂食了疗伤丹,现在实力恢复了大半。
但那疗伤丹可是非常宝贵的,他就是为了更快找出陈轩才选择这么做的,如今已经打草惊蛇,要真找不到陈轩,他可就亏大了。
“喂,老头,你在那干什么呢?快滚下来!”
正当弦舒真人心烦意乱之际,一名赏月楼的小厮打开下面房间的窗户,冲着他不耐烦喊道。
那小厮本来在打扫房间,结果发现房顶有个穿着长袍的老头,一动不动盯着下面的街道。
一开始着实把他吓了一激灵,缓过来后便是生气。
“好你个老头,不去干正事,跑到房顶上吹风来了是吧,还吓了小爷我一跳!”
于是便指着弦舒真人怒骂,发泄心中的怒气。
“聒噪。”
弦舒真人微微侧目,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耐烦,随即手指轻轻一弹。
空气中便突然涌动起一股微不可察的波动,紧接着,一道微小却凝聚了无尽锋芒的灵气刃悄然成形,无声无息地直奔那小厮而去。
噗!
一声血肉分割声,那小厮还没反应过来,便发现自己视角已经飞了起来,然后便向下倒去,还看见一具没了头的身体站在自己原来的位置,脖颈处鲜血如泉涌般喷溅而出,染红了他好不容易打扫干净的房间。
“咦?这是谁的身体没了脑袋?”
这是他最后的一丝意识,随后便眼前一黑,彻底陷入了沉寂。
“哼,蝼蚁般的东西。”
弦舒真人将他随手灭杀后,不屑地哼了一声。
“我不信他能躲,和他有关的人也能全躲起来!”
“师傅!我们去了那人所住的地方,但是里面除了几个家仆外,没有发现其他人,而且据那些家仆所言,陈轩的家人几天前就已经离开了,具体去了哪不清楚。”
刘具三窜上房顶,半跪在弦舒真人旁边汇报着。
“其他人?还有没有其他和他认识的人,全部都给我找出来!”
“要是他们不知道陈轩在哪,就全杀了!”
“遵命!”
刘具三点头,头深深埋低。
“快走!动作都麻利点!”
县衙中,刘长杰指挥着众人离开这里,在了解到陈轩受伤后,王子壮就派他来带着冯峥和梁毅等人逃离。
他知道陈轩是他们的主心骨,如今陈轩不知所踪,那接下来收拾的就是他们了。
“刘百夫长,陈轩目前下落如何呀?”
梁毅一边走着,一边不忘打探陈轩的情况。
可刘长杰却是摇摇头。
“不知道,我要是知道还在这干嘛?你们!别管东西了,赶紧找地方躲起来!”
他刚回答完,就忽然瞥见几个身着粗布衣裳的家仆,正慌慌张张地抬着桌椅板凳,想一起带走,立马喝骂道。
刘长杰遣散了县衙中的家仆衙役,让他们自己找地方去逃命,紧接着带着冯峥和梁毅逃到他在东城区的住所。
而军营中也是同样,白展和王子壮让士卒们准备好武器,已经在校场列阵。
“白展,这有用吗?咱们就算是人多,可也挡不住那些人吧。”
王子壮望着将近八百名兵卒组成的战阵,阵中枪如林立,刀光闪烁,后排的弓弩手更是蓄势待发。
虽然看着气势汹汹,很是唬人,有枪有刀甲胄齐全,还有弓弩在后面掠阵,可对方是些什么人,清一色的武道高手,甚至还有实力高深莫测的修士,这都让他心里没底。
“挡不住也要挡!陈轩不在,难道你想跑?那我先第一个杀了你!”
白展还在检查着战阵有没有空缺之处,就听见身旁的王子壮说这种丧气话,猛地一皱眉头,脸色瞬间阴沉如水。
他拔出长剑横在王子壮的脖子上,眯着眼盯着王子壮。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让兄弟们白白送死!”
王子壮没有躲避横在脖子上的长剑,甚至顶着长剑向前走了一步,锋利的剑刃瞬间划破皮肤,殷殷鲜血流了出来。
听到这话,白展愣了一下,后头看着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的兵卒们,眼中闪过迷茫,但是随即恢复过来。
“陈轩不在,就是我说的算!如果连打都没打就跑了,那要我们这么多人干嘛!咱们对得起陈轩吗!”
其实白展还真想错了,陈轩其实巴不得他们全都藏起来,等到他恢复伤势,可白展一犟起来,什么人劝他都没用。
“唉,好吧。”
王子壮见劝说无望,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悠远而清晰的马蹄声响起,逐渐逼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