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咱咱们咋办?走还是不走?”
那位年轻的衙役,脸色苍白如纸,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每一次急促的呼吸都伴随着细微的喘息声。
他发着颤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间勉强挤出,看样子真的吓坏了。
被叫做五哥的衙役同样情况好不到哪去,但尽管同样难掩一脸的惊骇之色,可终究是经验多些,他努力平复着呼吸,也是渐渐反应过来。
“走?走肯定是不赶趟了,咱们得跑了!”
说着,便冲着城内洞里窜。
“等等我呀,五哥!”
剩下的年轻衙役也刚想跑,两条腿却因为太过害怕已经软掉,失去了支撑,一动便摔倒在地。
本想让他口中的五哥拉一把,可对方却像没听到一般,冲进门洞便开始推动沉重的城木门,想要关上,抵挡这群不知来历的兵卒。
这年轻衙役只好开始以手代足,一寸一寸地在地面上艰难爬行。
“快点!快点!他们来了!”
五哥看见他如此之慢,又望了那越来越近的队伍,心中焦急不已,一咬牙便冲出去,拽着年轻衙役的衣领,吃力的往回拖着。
吱呀呀!嘭!
在这支队伍距城门处还有不到百米时,城门轰然合上,本来城门前的热闹景象也变得鸦雀无声,留下的是一片死寂,唯有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在不断靠近。
队伍到了离城门十米外停下来,陈轩和林游打马上前,来到队伍最前端。
“陈兄,这门怎么关了?”
林游望着已经紧紧关闭的大门,一脸的坏笑,明知故问道。
去收编山匪队伍的一路上,都是他这边出错,如今回到了县城,也该轮到陈轩丢丢人了。
陈轩听到后,一脸的无奈,往后瞅瞅这群看似集结,实则散漫的山匪,虽然有了不少装备,看起来像模像样,可还是透露着深深的违和感,更像匪而不是兵。
心中想要骂娘,td你觉得为什么关门?一看你们就不像好人,都给人吓怕了!
“林兄莫急,我这就去开门。”
陈轩无奈,翻身下马,想要自己翻过城墙,给军队打开城门。
这县城城墙本就不高,只有7米左右,对他来说也就是蹦一下的程度,甚至要收着点力。
林游听后则是撇撇嘴,没了兴趣。
问题这么容易就解决,那还有什么好玩的。
可就当这时,城墙上却有了动静。
“速速速!弓弩手上来!”
只见本来还空无一人的城头,却陆陆续续冒出了很多身穿衙役服或者城内帮派服饰的人。
他们手中端着长枪,背着弓箭,迅速占据了有利地势,藏在城垛后面,开始拉弓搭箭,对准下面的陈轩等人。
便是刚才逃走的衙役叫来的帮手,前来阻拦。
“举盾!搭箭!保护林仙师和陈县尉。”
在后面待着的山里横一看有人上城墙,立马待不住了,快跑上前,让人去护送陈轩两人回来。
霎时间,几个持大盾的山匪上前,护住了陈轩和林游的身子。
紧接着后面还有几十个山匪手持军弩,同样对准了城墙上的众人,形成对峙之势。
白展和王子壮同样一惊,跑上前来。
“干什么?你们想造反呀!这是陈县尉回来了!还不快开门迎接!”
白展上前怒吼,用手指着上面的衙役们破口大骂。
“我们不知道什么陈县尉,我们只知道韩老爷。”
“你放屁!”
可是换来只有嗖嗖两箭,射在其脚下的地中,吓了白展一跳,之后便是惊怒交加,刚想继续痛骂,却被王子壮拦住。
“白展,别跟他们废话了,他们都是韩松的人,不会这么轻易放我们进去。”
“一帮浑蛋!”
那晚县衙遇袭的情景白展还清晰记得,心中也咽不下这口气,但无奈还没到时机报仇。
“你们确定不开门?”
看见白展两人交涉无效,陈轩推开挡在他前面的盾牌,独自走出来。
“不开!没有韩老爷的命令,我们谁也不认!”
这时刚刚赶上城头的杨深看清下面的人是陈轩,心中一震,望望他身后乌泱泱的人群,武器装备和人数都远远要超过他们,如果放这些人进去,恐怕他们就完了。
“拿一张弩来!”
杨深向旁边的人要拉弩箭,搭好后对准了陈轩的脖颈处,准备就地格杀这人,以除大患。
嗖!
破空声袭来,直指陈轩,陈轩却是以一种超出肉眼可见的速度,一下抓住这根箭矢,稳稳握在手中。
“坏了!好快的反应!”
见到偷袭无效,杨深心中一震,大呼不妙。
“哼哼,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也就别怪我不手下留情了。”
陈轩冷笑一声,嘴角勾起,看都没看手中的箭矢一眼,只轻轻一捻,箭杆便在他指尖被捏成粉碎。
紧接着,他身形一展,然后整个人便如一跃而起,跃起几丈高,稳稳落到了城头之上。
这一幕看傻了在场的所有人,周围顿时传来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就连林游都是不禁眼皮微颤,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之色。
“现在呢?还是不开?”
陈轩特意跃到杨深所在的地方,背负双手,饶有兴趣看着已经整个人麻掉的杨深。
“开开我开”
刚才这一跃已经彻底把杨深的幻想击碎,在他看来,除非陈轩修炼了极其厉害的轻功,否则绝对是换血境大武师无疑了。
这已经不是他们能够对付了的,像这等高手,自然也不是小小韩松能够面对的。
“现在要开?晚了!”
陈轩说完,右脚尖轻旋向前踢出,挟裹着劲风而来,划破空气。
噗!只一瞬,杨深的头颅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骤然爆裂,红白之物四溅,溅在周遭。
而软绵绵地向前一倾,无力地跪倒在地,最终前栽在城头上。
四周的衙役和帮派成员愣愣看着,初时皆是一脸呆滞,不敢置信。
直至那股刺鼻的血腥之气猛然侵袭鼻腔,他们才恍若大梦初醒,脸色骤变,纷纷低下头去,干呕之声此起彼伏,眼神中满是恐惧与逃避,不约而同地避开了陈轩的身影。
城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到极点的沉默,唯有陈轩一人,立于原地,阵风袭来,衣袂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