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白色的光流渐渐平息下来，实验室恢复了一片死寂，只剩下中央控制台上依旧闪烁的绿色光标，像是在提醒所有人，这只是一个开始。
我站在原地，感觉自己的手指还有些发麻。试运行的成功应该让我松一口气，可我的心却比刚才更加沉重。
「系统提示：试运行完成，能源引擎运行数据记录中。」
这一次，冰冷的机械音没有让我感到丝毫欣慰，反而像是在宣布一场未知风暴的开端。
「真是好戏。」凌无忌慢慢鼓起掌，目光里带着一种让人讨厌的冷意，「凌羽，你这次运气不错。不过……你确定，这就是最终的成果？」
「如果你不懂这些数据，就闭嘴。」我抬头瞪了他一眼，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愤怒。
「不懂？」凌无忌挑了挑眉，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我只是担心，你所谓的成功，只是个表面上的假象。」
「无忌。」冷星月靠在控制台旁，语气淡然却锋利得像刀锋，「如果你真的有质疑，可以现在亲自动手调整。毕竟，这里没人会拦着你。」
「冷星月，你总是这么维护他？」凌无忌的目光转向她，眼神里满是探究。
「维护？」她轻轻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嘲弄，「我只是比你更懂得尊重真正有能力的人。」
她的语气平静，却让凌无忌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死死盯着冷星月，眼神像一把弯刀，想要撕开她伪装的平静。
「够了。」父亲的声音打破了这场无声的对峙。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实验室内的每一个人，「试运行已经完成，结果暂时无误。接下来，我们需要讨论如何将这一技术应用到家族战舰上。」
他的语气冷静得让人无法反驳，可我却知道，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在推动家族的利益，而不是任何人的个人价值。
「父亲。」我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尽量保持平稳，「这些技术的实际应用需要进一步测试，贸然用在战舰上可能会有风险。」
「风险是必须承担的。」他直视着我，目光里没有一丝温度，「我们没有时间等待。下一场星际会战将在一个月内到来，如果不能在此之前完成部署，你知道后果。」
我紧握拳头，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父亲的决定从来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家族。无论成功与否，我不过是一个工具。
「凌羽，你还有什么异议？」他的声音冷冷地响起，像是一把无形的枷锁，压得我喘不过气。
「没有。」我低声说道，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冷星月身上。
她的目光深邃而冷静，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最终只是微微点头，像是在无声地告诉我——这是唯一的选择。
会议结束后，我独自一人留在实验室，盯着面前的引擎核心，思绪乱成一团。
「所以，这就是你的决定？」冷星月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站在门口，目光落在我的背影上。
「不然还能怎么办？」我转过身，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我没有选择。」
「你有。」她走近几步，目光直视着我，声音低而坚定，「你总是以为，家族的决定就是命运。但如果你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又凭什么谈自由？」
「自由？」我冷笑了一声，目光里透着一丝嘲讽，「在这个家族里，有人能真正掌握自由吗？」
她沉默了片刻，目光越发深邃：「或许没有，但你至少要试试。」
「试什么？」我盯着她的眼睛，声音里多了一丝焦躁，「试着用失败去证明家族的错误，还是试着用一次次妥协换取毫无意义的苟延残喘？」
冷星月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伸手按在我的肩膀上，语气低而缓：「凌羽，你还不明白。你不是在为家族战斗，而是在为你自己争取活下去的权利。」
她的声音让我的心猛地一震，所有的愤怒和无奈仿佛都被压了下去，只剩下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
「可是……」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可是了。」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你已经走到这里了，别让他们看不起你。」
夜晚的实验室格外安静，我独自站在引擎旁，耳边只剩下冷星月的声音在回荡。
「为你自己争取活下去的权利。」
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拳头。无论家族的决定如何，我必须找到属于自己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