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经九点。
黎熹先在家里洗了个澡,给鱼儿喂了粮食,又给派大星开了个小肉罐。
派大星已经饿疯了。
白天黎熹不在家,它只能吃几颗压缩猫粮。
它现在看来那猫粮就一身怨气!
这会终于吃到罐罐,派大星都忍不住发出喵呜喵呜的叫声。
黎熹看得开心,就把派大星吃东西的模样拍摄发给顾缜,并说:【不是说派大星挑食?】
黎熹:【我看它挺好养活的。】
经济座谈会最后一晚有个商业酒会,商界大佬大多都带来了女伴,就连那些外国友人也都挽着漂亮的女伴。
而那些女伴,大多都是娱乐圈跟名媛圈的交际花,个个打扮得精致光鲜。
谢娇月今天也来了。
而她今晚的身份,是老公爵维尔斯的女伴。
老公爵年过六十,却意外地很年轻,他的皮肤很精致,看上去与在场四十多岁的壮年男性没有差别。
这几天,谁都在夸维尔斯公爵保养有方,纷纷向他请教心得。
维尔斯只是神秘的笑,话里话外透露出他名下有一家医疗研究所,专门研发抗衰老药物。
他这次过来,就是想跟顾家合作,打开亚洲市场,实现共赢。
只可惜,他在岛上待了好几天,都没有见到顾家真正的掌权者顾淮舟。
谢娇月一袭海蓝色抹胸包臀裙,娉娉婷婷地站在维尔斯的身边,看上去更像是众星捧月的公主一般。
她英语还算流利,但也只能够应付日常交流,对大佬们讨论的商界专业话题,她是插不上话的。
谢娇月觉得有些无聊,便跟维尔斯说了声失陪,端着酒杯去了宴厅外面的花园阳台。
花园阳台跟宴厅中间立着一道屏风,上面是一只蜀绣的憨态可掬的熊猫。
谢娇月来到屏风前,随意地朝屏风后面瞟了一眼。
就怕有大佬跟女伴在后面抱着脖子啃,她去了会打扰人家雅兴。
其实像这样的晚会,结束后会发生什么,大家都清楚,却又心照不宣。
那些女伴盛装打扮,将自己包装得犹如精美的花瓶,不就是盼着宴会结束后,能被大佬带去楼上的房间春风一度。
醒来,自然会得到她们想要的资源。
可谢娇月这随意一瞥,却将她给定在了原地。
因为,此刻,就在那屏风后面的阳台上,站着一道孤寂挺拔的高大身影。
那人的身形,气质,都与谢娇月记忆中顾家庄园里的那个人像足了十成十!
顾淮舟?
谢娇月提起裙边,加快脚步绕过屏风,看见背对她站在阳台上观赏夜色海景的男人,她心跳如雷。
男人身穿暗红色的衬衫与黑色的长裤,臂弯上搭着高定款式的西装外套。
衬衫的下摆收进长裤中,衬得窄腰结实劲瘦,双肩宽阔挺括。
“顾淮舟?”谢娇月声音轻轻的,温柔得不可思议,像是害怕惊扰了牡丹花上的蝴蝶。
男人没有回头。
谢娇月看见青年举起了手里的酒杯,优雅地抿了一口。
而这个动作,更像顾淮舟了。
每次在顾家庄园隔着屏风看顾淮舟时,他都会泡一壶茶,慢慢地喝着。
当他喝完第三杯茶的时候,就是她该离开的时候。
他举手投足间的神态,与谢娇月记忆里安静喝茶的顾淮舟,更像是复制粘贴一般神似。
他真的是顾淮舟!
谢娇月痴恋地盯着那道背影,她不禁欣喜如狂。
谢娇月不敢贸然靠近男人。
她垂手握着酒杯,不安地抚摸着杯口,轻声跟顾淮舟说:“顾爷爷生日那天,是我失去了分寸,说错了话,才惹怒了你。”
“我明明知道你最不喜欢被人威胁,最不喜欢被人强迫,却说了那些糊涂话。”
“后来冷静下来仔细想想,的确是我强人所难了。”
“淮舟,你能不生我的气了吗?”
说完,谢娇月有些惴惴不安地等着顾淮舟给他一个答复。
“谢小姐。”一道完全不同于顾淮舟,却同样熟悉的男嗓音从面前男人的口中响起。
这声音
谢娇月豁然抬头,就跟转身朝她垂眸看过来的顾缜撞上了视线。
“怎么是你!”谢娇月太失态,声音拔高了一截:“顾缜?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边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宴厅那边的关注。
好几个大佬来到屏风后面,在线吃瓜。
顾缜伸出握着酒杯的左手,便有服务员第一时间上前帮他拿走杯子。
顾缜将西装搭在肩膀上,就要回宴厅。
与谢娇月擦肩而过时,他突然停下来,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冷冽的嗓音充斥着玩味:“谢小姐不是逢人就说你是顾淮舟的偏爱吗?”
“既然是偏爱,怎么能随便对着一个男人,就认错了人?”
“还是说”
“谢小姐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见过顾淮舟?所谓的偏爱,只是谢小姐的一面之词?”
说完,顾缜轻笑了声,就阔步走出进了宴厅,去了顾氏财团成员那边。
他这次的身份依然叫顾缜,是顾氏财团参会人员中的一员。
行走在外,身份全靠自己给。
而顾缜先前说那些话的时候,并没有特意压低声音,所以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楚。
看这情况,谢娇月是将顾缜先生错认成了顾淮舟?
但这不应该啊。
谢娇月是唯一能接近顾淮舟的女人,号称是顾淮舟唯一的偏爱。
按理说,他们应该是很亲近的关系才对啊。
如此亲近的关系,她还能认错人,难道她跟东洲市大多数人一样,其实压根就没见过顾淮舟的真面目?
什么偏爱。
什么顾老认可的准孙媳。
什么顾家少奶奶。
该不会都是谢娇月往自己身上贴的金吧?
再联想到不久前的传闻,说是顾老爷子在他的生日寿宴上说要给谢娇月介绍相亲对象。
这个消息传出来时,大伙儿都觉得是造谣。
但结合今晚的事一琢磨,顿时就觉得顾老爷子要给谢娇月介绍相亲对象的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这么说来,谢娇月也不过如此嘛。
等谢娇月收拾好情绪,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时,就敏锐地发现到在场的男性看她的眼神,少了几分尊重,添了些轻浮跟打量。
就像是打量一件拍卖品,一朵梅花的那种感觉。
而他们身旁的女伴看谢娇月的目光也变得平常起来,就好像她已经成为她们的同类人了,都是想要借东风攀高枝的货色。
谢娇月惶然意识到,她所拥有的尊贵,都是借了顾淮舟的势。
一旦顾淮舟公然澄清,她就会成为众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