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穆老师给自己拿过纸笔来的时候,李教授鼻子都快气歪了,心里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个穆老师,平常看着挺机灵的,今天怎么回事儿?
机灵过头了?
要不是这个家伙带头问问题,他也不至于卖弄笔记本上的那点儿知识,更不会被这个小丫头抓住话柄!
他十分不满的给了穆老师一个眼神儿。
他决定了,今年的优秀教师名单审核,绝不能出现姓穆的!
穆老师面带关切,一边递纸笔过来,一边小心询问:“李教授,您是不太舒服吗?要不要先下去喝杯水?”
穆老师说着,轻轻冲他点点头。
李教授立刻福至心灵,扶着头摆手:“没事,这些日子熬夜研究,老毛病了唉”
穆老师一伸手,他就顺势往前一歪。
讲台上的一群老师全都炸了锅,一窝蜂的把李教授围的里三层外三层,负责开场的助教老师急忙宣布讲学暂停。
“李教授突发身体不适,今天的课程暂时到此结束,请大家有序退场!”
底下的学生议论哗然,何南星清晰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请大家不要发出喧嚷声,安静就座!李教授的病,我可以治!”
这话一出,学生们更加好奇,稀里哗啦一阵座椅挪动声,果然没有一个人离开,全都规规矩矩地又坐回去了。
并且鸦雀无声,一双双眼睛瞪得滚圆盯着台上。
何南星取出了一个小包。
针灸学的学生一眼就看出那是他们平常使用的针灸包。
不知道谁把讲台上的投影设备打开了,还对准了李教授的位置。
李教授闭着眼睛靠在穆老师身边,似乎很虚弱的摆了摆手。
周遭的老师们一看何南星过来,自动让出了一条路。
毕竟李教授的针灸图,他们都是靠猜的一知半解,根本不明白,连李教授自己虽然说是能用,看着也好像没有全懂;人家一个一年级新生,居然能看明白并且讲得头头是道,把李教授都气得半昏过去了。
这天赋,明显跟他们不在一个层次上。
还是别添乱的好。
屏幕里出现了何南星拿着针包的手。
针包被打开的时候,灯光下的一片莹莹微光还是让学生们忍不住低声议论。
“这个针,看起来跟咱们的不太一样啊,大大小小这么多!”
“你光看见多了,你没看出材质来?那是银针,当然跟咱们不锈钢的那种不一样了!”
“不光银针,你看最后那一排,那颜色,那不是金针吧?”
“纯金的?我看看我看看!真是金的!我的天,我宣布,这女孩儿以后就是我偶像,我以后扎针前拜一拜,估计也能成神医!”
“少胡说,你这时候多看看,比什么都强!这可是现场教学!”
何南星知道围着的这一圈老师都等着看结果,于是贴心地搭着李教授脉搏,一面诊脉一面讲述情况。
“李教授最近睡眠十分不好,大部分时间都是凌晨以后入睡,且兴奋多梦,这是表层病因。主要是因为”
何南星有些蹙眉。
众人都是满脸心疼的神色,李教授的眼皮极快的抖动了几下,还是没有睁开。
“酒色太过,频繁杂乱,且连续性没有间歇,以至于身体机能消耗很大,会出现突发性的头晕和身体无力。”
何南星的声音学生们听不见,但是围成一圈的老师们可听得清清楚楚。
老婆早几年就去世的人,酒色太过,还频繁杂乱?再想想之前李教授提到欧洲游眉飞色舞的
老师们努力抿嘴憋笑的神情都有些忍不住,就被摄像头拍得清清楚楚。
“老师们笑什么?到底说什么了?”
“找个会唇语的看看何南星吧,我真是好奇死了。别是李教授不行了?”
“你傻了?李教授不行了,老师们能笑?肯定是何南星诊脉诊出什么不大上得了台面的东西了!”
“有可能,老师教咱们的时候说过,好的中医大夫一诊脉,什么隐情都能给你诊出来!连你昨晚上几次,是不是跟同一个人都知道!”
“闭嘴,你看点儿正事儿!要扎针了!”
屏幕里的何南星左手捏在李教授的脉搏上,时不时像弹琴一样微微挪动,右手从摊开的针包里一划而过,甩手之间,就有一根针扎在了李教授的神庭穴上。
针身细微的银光在灯光下闪烁,何南星的手法稳健娴熟,细白修长的手指微捻,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仪式。
随着针尖刺入更多,李教授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颤动,却仍未睁开眼。
何南星的右手穿花一样掠过针包,学生们从屏幕上看,根本看不清她到底是怎么把针拿出来,又是怎么扎进去的。
眨眼之间,李教授的头部,已经扎了四根针了。
“这是人的手速吗?我游戏里都没这么快!”
“这就是人家能说出什么针法的底气!就她这手法,我敢说,就咱们那位闭门不出的吉祥物老教授,估计也就能跟她齐平!”
“我现在都不太敢说话了。我觉得这半瓶酒的水平,都不配对人家何南星评头论足的。都是差不多的年纪,跟人家比,我简直就是个渣渣!”
“哎呀放宽心,她虽然水平高,你也不差啊。你能同时谈六个女朋友,她都没时间!”
“你给老子死开!”
随着何南星手法变化,李教授脸上的皮肤不由自主的抽动几下,连带着手脚都会颤动两下。
就是没能睁开眼睛。
何南星放在李教授脉搏上的手指,放到了内关穴上,眉眼微眯。
左手手指用力点按的同时,右手飞速将四根针分别按下一毫,又飞快拔出。
“嗷”的一声,李教授一下子弹坐起来。
“醒了!李教授您怎么样?”
“刚才我们真是吓了一跳!”
“李教授,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周遭是乱七八糟各种关怀的声音,但李教授只是微微喘息,盯着何南星。
刚才那过电一样的疼,疼得他实在装不下去了。
这个小丫头,是真有两把刷子!
装病这一套,在她面前用,简直是自讨苦吃!
他只能当做刚清醒过来,什么都不知道,茫然地看向周围。
“怎么了这是?”
“我怎么坐在这了?我怎么了?”
他说着就要站起来,周围人拉的拉,扶得扶,还有人劝他赶紧回去休息。
“我没事儿,大家不用担心。”
本来还想说是最近研究太过,想起何南星的诊断,他赶紧又截住了话头。
都怪那个穆老师!
出的什么馊主意!
今年的优秀教师名单,不,明年的后年的,只要他当评审,就绝对不会有他!
“那李教授,七星针法的内因,你还能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