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南星挂了电话,转头就看见秦煜庭站在一边,似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刚想张口告辞,就想起他才说过不想被叫秦先生,可是喊名字又觉得太亲近,顿时不知喊什么好。
“怎么了?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吗?我可以帮忙。”
秦煜庭不等何南星开口,自发走了过来。
何南星摇头:“不用,是我有事要先走一步,再见!”
“那好,再见!”
何南星说完转身就走,秦煜庭的视线跟随着她的脚步,一直看着她走到甬路尽头,拐进了喷水池长廊。
啧,走得毫不留恋,一次都没有转头看过他。
秦煜庭又有些不太开心。
低头叹了口气,蓦然发现地上有个什么东西反射出点点微光。
捡起来才看清,是个精致的小布袋。
不知道是什么料子做的,摸起来柔软丝滑,却又很有韧性。
凑近了,就能闻见淡淡香气。
跟何南星身上的香气像极了。
一定是她的东西!
秦煜庭一阵惊喜,将袋子装进衣服里,沿着何南星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啊啊啊啊,气死我了!就一条破项链,至于抢的那么紧吗?!”
程蓉一脸郁闷,拉着何南星不停吐槽,恨不得把三号包厢的人揪出来问个清楚。
何南星有些好笑:“算了蓉蓉,也许对方也是对这条项链有什么非买不可的理由呢?”
“道理我都懂,我就是觉得哎呀,你头一次让我帮你做事,我就没办成!”
“好了,以后等我搬到海城,有的是事情等你帮忙呢,不差这一件!”
“搬到海城?”
程蓉立刻喜形于色:“真的吗星星?那可太好了,咱们一起住!你看好哪里的房子,咱们马上去买!”
“那可能有点儿难了。”
“我答应了杜老拜入他门中,现在暂时就住在杜家大宅里,要等合适的日子拜师。等到仪式举行过后,我还打算去灵枢学院就读,肯定要住校的。”
“就读?”
程蓉嘟嘴吐槽:“你这种段位去灵枢学院就读,谁能教得了你呀?各路教授要知道你在,还不排队来求你教?”
“不能这么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呢。”
何南星对灵枢学院了解不多,只听杜老提过灵枢学院中还有几位是他师父当年的师兄弟。
只愿意埋头做研究,脾气古怪的很,从来不管世俗事的。
跟她沉迷种植的两个哥哥有一拼。
既然她两个哥哥都能培育出稀有药性的药材,那几位老师父,会有什么了不得的发现,也说不定呢。
“南星,原来你在这里。”
男人低沉柔和的声音响起来,何南星和程蓉都抬头去看。
秦煜庭拿着那个小布袋,微笑着递给她:“刚才你走得太着急了,把它掉了。”
“哦,谢谢。”
嗯,居然直接喊星星的名字?
还拿着星星的药囊?
程蓉打量的目光将秦煜庭从上看到下:“这位先生是”
"秦总!可算找到您了!”
刘一洲拿着装好的拍品,快步走向秦煜庭,走近了才发现何南星也在。
他一直受命调查何南星的近况,隐约感觉出这位小姐在自家秦总心里的分量不轻,所以看见何南星,下意识赶忙打招呼。
“好巧何小姐,您也在。”
何南星点点头,刘一洲才开始跟秦煜庭汇报战果。
一听见花了一个亿零一百万买拍品,程蓉的脸色当时就黑了。
好家伙,原来这就是三号包厢那个罪魁祸首!
“秦先生,你也太亏了吧?”
程蓉愤愤不平一晚上,这会儿看见正主,眼珠一转就开始挖坑:“你这位代拍出手可真大方,这条破项链,哪里值这么多?”
刘一洲又有点儿冒汗。
虽然的确是秦总留话让他拍,可价钱高出太多倍,也的确是事实。
关键是他打过去的请示电话,也根本没接通。
“秦总,九号包厢跟疯了一样,一直在加价,所以”
程蓉憋着的气,一下子爆发了。
“你说谁疯了,你才疯了!”
刘一洲被骂愣了,忍不住蹙眉:“这位小姐你吃错药了吧?”
“你才吃错药!”
程蓉更加生气,正要撸胳膊跟他好好掰扯掰扯到底谁疯了吃错药的问题,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程蓉恨恨白了刘一洲一眼,没好气的接电话。
“喂?”
电话那头一阵乱,原来是公司出了急事,需要程蓉马上赶过去。
可是程蓉今天为了和何南星搭伴儿,是坐了杜老的车一起来的。
这个时候慈善拍卖刚过半,杜老的拍品作为压轴,肯定是先不能走。
再叫司机过来,也必然来不及。
“南星,不如先让一洲送这位程小姐去她的公司吧,宴会还要等一会才散,来得及。”
现在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了。
何南星道了谢,让程蓉赶紧跟着刘一洲走。
程蓉哼了一声拿起手包就走,刘一洲看了眼怒发冲冠的程蓉,又看见自家秦总的眼神,凉飕飕的看过来。
只能咬牙认命,悲催的跟在程蓉身后往停车场去。
转眼这小小的亭子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秦煜庭摸着古色古香的首饰盒,自嘲一笑:“花一个多亿买了一条普通项链。南星,你也会觉得我是发了疯吗?”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淡淡的惆怅,看向她的眉眼间都平添些许落寞。
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把找到归途的希望寄托在了她的身上。
何南星向来不擅长安慰,这会儿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合适,只能干巴巴的回答一句。
“不会。”
秦煜庭摇头轻笑,自顾自的打开首饰盒,抚摸那串项链:“我父亲曾经给母亲买过一条珍珠项链,是她最喜欢的。后来,家里遭贼,弄丢了。”
“今天这一条,跟她的那一条,很像。”
“我已经买过许多条这样的项链,虽然它们都不是那一条。但时不时的看一看,就好像又看见我母亲一样。”
“其实我也知道,我可能再也找不到那条项链了。”
“就像我母亲,再也不可能回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