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我要大米饭!没钱就继续要啊,她容家是从商的,别忘了,你可是我们卓家人!去去去!”卓文轩催着卓招娣回去要钱。
卓招娣唯唯诺诺,还是去找了丈夫大理寺少卿景安,“景安……我……”
景安叹了一口气:“夫人,我们银子不剩多少了,真买不了大米饭。”
“可他是我弟,我不能让我弟挨饿……别人家都有大米饭,他没有我爹娘会难受的。”
他看着自家夫人习惯性付出,心真的很累。
姜南星看着卓招娣,眸色黯淡了下去。
那是她姨母,和娘亲长得很像。
看着姨母受委屈她心里不是滋味,外公家向来不喜女孩,生了两个女儿终于盼来了卓文轩,每日宠的跟宝贝似的。可祖父说过,不可以对其他人有同理心,姨母这种又是愚孝,又是拎不清。
自有姨父去管,轮不到她一个晚辈说话。
突然,姜南星扫了一圈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师傅!那小子呢?”
暨院判一顿,眼圈又是一红,“林正生病了,高烧有两天了,这会儿出气多进气少,怕是不行了……”
金氏抹泪小声啜泣。
这给姜南星急的,“你们咋不早说啊!”
她赶紧从板车里掏出顾大哥给的神药,还有银针,从汤婆子倒出热水到瓷碗里,“快!师娘快带我去找林正,我这有药!”
金氏他们已经不抱希望了,就没敢跟姜家他们说,没想到他们连药都有,立马带着小南星去暨林正躺着的地方。
姜南星心一涩。
只见暨林正躺在地上,脸颊通红,上面盖着几件薄衣服,在这种天气,几张薄衣服等同于没有。
“祖母!快把被褥拿过来!”
姜祖母和姜祖父一个拿被褥放在地上,也不管脏不脏的了。
这会儿人命最重要!一个抱起暨林正就放在被褥里,把汤婆子放了进去,然后把暨林正稍稍扶起来,斜躺着,有利于喂药。
此时暨林正已经意识模糊了,浑身都是虚汗,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
姜南星把药倒进热水里,晃了晃,用筷子撬开他的嘴巴,把药喂了进去。
“阿姐,酒。”姜青黛端来装有酒精的瓷碗,递过去。
她拿出银针全部扔里面,等喂完了第二袋药,才去拿银针扎他穴位!
所有人注意力都在暨林正身上,完全没注意到姜南星给他喂得药不对劲。
不过片刻,暨林正迷迷糊糊睁开眼,瞧着眼前模糊身影逐渐清晰露出从小玩到大的姜南星小脸,直接哭出来了。
“呜呜呜!南星你来接我了?你是不知道,这一路我过得多苦啊,我就该拽着爹娘跟你们一块,那姓卓的仗着有点臭钱总来欺负我们,动不动就不给我们饭吃!”说完就抓着姜南星胳膊,“走!咱都变鬼了,直接搞死卓家!”
姜南星又心疼又好气,捏住他肩膀,呵斥:“扎针呢,不许动!”
“额?”
暨林正一脸迷茫地看着她。
“扎啥针,都成鬼了还扎啥针。”
她伸手用力捏他脸。
“嘶!”暨林正痛的倒吸一口冷气!
金氏喜极而泣!
“儿子!你终于醒了!姜家没死,活着来找我们了!”
暨院判握住自家儿子的手,又摸了摸他额头,老泪纵横,“娃啊!你没死,你没成鬼,你活过来了!呜呜呜!以后要把南星丫头当亲妹妹知道不?”
缓了好久的神,暨林正才反应过来,他没死!
“咕噜噜……”
他尴尬一笑,嘿嘿着。
金氏抱着他又骂又后怕。
暨林正反而没心没肺安慰他娘:“儿子这不是没事了嘛?好啦好啦,别哭啦……”
粥好了,给了八个官爷一人一碗浓厚的大米粥,剩下的又倒了点水,把剩菜一股脑扔进去。这会儿有的吃就行,管它是不是剩下的。
吵吵闹闹好一阵,一群人吃饱喝足,困劲儿也上来了。
几个人帮忙守着干粮,免得卓家那帮人过来耍心眼,其余人躺地上就睡着了。
姜南星和暨林正躺在一个被窝里,她哈欠连天听着他吐槽这一路发生了什么,卓家怎么对他们的,怎么欺负他们的,怎么嚣张的,讲完突然看向乖乖看火的赵酒,“这谁?流放里没这人啊。”
“赵酒,一个猎户,路上救的,不重要。”姜南星又打了一个哈欠,心里犹豫要不要把神仙的事告诉暨林正。
这小子嘴太碎了。
一不小心说出去就不好了。
算了。
瞒着吧。
“哦!”暨林正睨了眼乖乖看火的赵酒,问她,“你们这一路发生了啥?竟然这么多干粮!”
姜南星又一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困了,我先睡会,过会还要赶路呢。”
“对了,这赵酒带来了个消息,西北那边打来了,不少难民往南方赶,我祖父说,那边打起来了,南边肯定也打起来,所以要多多吃饭,要有力气才能跟他们对打,板车上还有祖父做的各种工具,来坏人我们就拿东西打……”
她迷迷糊糊讲睡过去了。
这一夜,赶的双腿都酸了。
暨林正望着熟睡的姜南星,眼神逐渐坚毅!
他小声嘟囔:“放心吧南星,我肯定保护好你!”
……
睡足了三个时辰,一群人神清气爽地又吃了一锅大米粥,再一次踏上前往於县的流放之路,而这一次心态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多了几声欢声笑语,说说笑笑聊聊,慢慢往於县方向赶去。
却不想开心没多久,前面多了好几具尸体!
官爷率先发现尸体,抬手让后面的人停下,紧接着陆陆续续都看见了尸体,吓得好些人脸都白了!可流放之路只有这条路,尤其前往於县那种大荒之路,官爷也不敢轻易改方向,容易迷失。
一名官爷先去前方探探路,确定没啥问题,让他们跟上去。
结果刚往前走了一段路,前后就被一群人给夹击了!
“坏了!是土匪!”官爷冷了脸,用刀指着他们,“我们是压流放罪犯的队伍!”
识相的都不会选择劫官爷。
但如今不一样了,对方哼笑,“什么流放不流放的,朝廷都乱了,各路王爷打得不可开交,死皇帝根本不管我们死活!我们还管它是不是流放罪犯?我可看见了,你们那有粮食!”
“哥几个,开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