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的声音逐渐哽咽,一滴泪水滴到了江晚紧紧攥着的程秀的手上,江晚不敢松手,好似一松手,她就要失去母亲了。
在江晚看不见的地方,程秀苍白的脸隐约抽动了一下,她似乎是听到了女儿的话,其实她也在深渊挣扎着。
她多想起身摸摸女儿的头,给她一点动力和安慰,告诉她,不要再为了她赌上自己的一生了。
她的女儿啊,和她相依为命,过得实在太辛苦了。
程秀的手术因为沈靖泽的钱很快就被提上了日程,也正是因为这样,江晚也能暂时的松一口气。
可是她依旧不敢松懈,整日里除了打工的时间,几乎都呆在程秀的病房里,不仅仅是为了照顾程秀,更是为了提防江诗等人。
吃过一次亏,有了上次江诗找人绑架程秀,又伪造车祸的事之后,江晚根本不敢让程秀一个人呆在病房。
就算是自己打工的时候,她都要叮嘱医院的医生和护士,多多照看程秀。
江诗就是个疯子,江城宇更是如此,江诗连弑母这种事都做得出来,难保她以后还会动什么歪心思,所以江晚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保护她自己跟
母亲。
“小护士,你知不知道有个叫江晚的女孩子,她的母亲在这住院,你能告诉我是哪间病房么?”
唐丘山拄着拐杖,正好逮到一个路过的护士。
小护士打量了一眼唐丘山,看出他也是住在这的病人,但还是保持警惕。
“请问你是江小姐的什么人?”
看着小护士一脸警惕,唐丘山也奇怪,他不就是打听一下江晚母亲的病房,怎么就让这小护士这样警惕?
“实不相瞒,之前江晚那丫头时不时去我那照顾我,这一来二去的我和她也算是忘年交的朋友,直到他母亲也在这住院,所以想去看看。”
“难道我这个老头子还看着不像好人不成?我这一把骨头能干什么?”
唐丘山老脸一横,有些动怒,实在是这小护士的眼神太过紧张,俨然是将他当成坏人。
小护士一听,急了。
“不是不是,您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是之前江小姐嘱咐过我们,无论是谁来找她母亲,都让我们盯着点。”
“那既然这样,还不快告诉我江晚那丫头母亲在哪?我老头子可不是坏人!”
唐丘山毕竟是曾经陪着沈靖泽一起
打天下的元老,平时看起来和蔼可亲的,但只要一认真起来,周身的气焰都会让人觉得压抑。
这架势,不亚于沈靖泽,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护士哪里招架得住这些,出于害怕,急忙指了个方向,将程秀的病房号告诉了唐丘山。
待唐丘山慢悠悠的走后,小护士才反应过来,这老头是在吓唬她呢啊!
明明江晚已经拜托过他们了,以后若是来什么奇怪的人一定要事先通知她,这可怎么办才好。
“希望不要出什么是才好。”小护士嘟囔了一句。
就这样,江晚在病房里陪了程秀好一会儿,突然听到门外有几声悉悉索索的动静,由于病房格外的安静,一下就让江晚注意到了。
江晚好奇,回头看了一眼,门上的窗户有一个人影闪过,以为是路过的人,这也让江晚并未在意。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人生来就有的直觉,江晚总是感觉门外有人看着她,这让她非常不自在。
难道又是江诗派来的人?
想到这,江晚心头一颤,更是恨!母亲都这样了,江诗竟然还不放过,她到底有没有心!
一股火从心底烧了起来,许是压
抑得太久,江晚起身的动作都特别大,椅子和地板摩擦发出‘滋啦’的一声,在这安静的病房中显得尤为刺耳。
哗啦!
门被突然打开,站在门外的唐丘山也没想到江晚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眼前,折让还保持着偷看姿势的他特别尴尬。
江晚也显然没有想到门外的人竟然是唐老,脸上惊讶的表情都被唐丘山看在眼里。
“唐爷爷?您怎么在这?”
被抓了个现行的唐丘山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马上就被他笑着掩饰过去了,仿佛刚才那个偷窥得人并不是他。
“哈哈哈,晚丫头啊,我就是路过来看看,没想到你真在这啊。”
江晚也笑了,什么路过,分明就是有意的,想不到唐丘山一大把年纪了,还要撒这样幼稚的玩笑。
“这样啊,相比唐爷爷您是出来遛弯了,真巧。”
江晚并没有揭穿唐丘山,其实唐丘山为什么回来,她心中清楚得很。
新闻闹得沸沸扬扬,就算唐老不看新闻,相比沈靖泽和付远也同他说过自己的事了吧,一想到这,江晚原本明亮的眼睛暗淡了几分。
他是如何同唐丘山说自己的呢?
唐丘山是个人
精,一眼就看出了江晚的不对劲,但也并未说破。
“丫头,你这几日都没去我那里,可是把我这老头子给忘了?”
“唐爷爷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忘了您呢,我只是……只是我这几日有些忙,所以没时间去看您而已。”
江晚的声音越来越小,连他自己都觉得说的话没底气。
她怎么会没时间呢?只不过是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去看望唐丘山罢了,更何况万一遇上了沈靖泽,只会给二人徒增烦恼。
他们两个就应该止步于此了,绝不能再有牵扯。
“你说你这丫头,以前总往我那跑,怎么没瞅见你说没时间,就算再怎么没时间,也得去看看老头子我啊!”
“唐爷爷,我是真的没时间,不是故意的。”
唐丘山这控诉江晚的模样像极了闹脾气的孩子,经过这么多日的相处,江晚已经将唐丘山的脾气摸了八分熟,虽说唐丘山并未真的同他生气,但肯定是在怨她的。
“我……”
还没等话说完,唐丘山便拉着江晚要走,江晚怎能同唐丘山较劲,连忙嘱咐了值班的护士,让其帮忙照看程秀,自己则是跟着唐丘山来到了他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