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校长喊来了其他老师帮着李琳琳把横幅挂上去。
只要是有人经过学校门口,就能清清楚楚地看见上面的大字。
有了李校长这么一出,刚才还在公告板前议论纷纷不敢置信的人很快就都围到了闻熹和闻母身边。
“她婶子,你这也算是熬出头了,可得跟我们好好说说这是怎么教的孩子呀!”
“是啊,我儿子这次也才三百多分,刚过预科及格线呢,可得麻烦熹丫头帮着看看!”
“以前也没看出来原来熹丫头这么争气啊!”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真是把闻母听得飘飘欲仙。
闻母谦虚道:“都是孩子争气,你说这学习上面我也帮不了她多少,怎么知道她能一不作声就考出这么个成绩来,把我都给吓着了!”
闻熹看着闻母怎么也压制不下去的唇角,没有拦着闻母炫耀。
以前,闻熹在村里讨人厌,连带着闻父闻母也要受她的影响,能被这么多人围起来,基本都是去人家家里上门道歉的时候。
现在才终于有了一个机会让闻母扬眉吐气了。
家长们拉着闻母说话,李校长也没闲着,看着闻熹那叫一个满意。
就闻熹这预科成绩,哪怕全校就只出了这么一个,等她到时候进城考试了,别人知道闻熹是从村里学校出来的,对学校也有好处。
多重视学校一点,学生们的教学资源也能更好一些。
所以闻熹考出这种成绩,不光对她自己来说是好事,对学校而言也是天大的满意。
李校长从来没看闻熹这么顺眼过,甚至都快要忘了之前自己是怎么因为闻熹而苦恼的。
因为校外的骚乱,原本在校内办公室坐着的其他老师也很快出来了。
现在这情形,几乎一眼就能看得出主角是谁。
王老师看着闻熹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丝嫌恶。
成绩刚计算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反驳过了。
这种成绩,绝不可能是闻熹的。
可几个老师轮番阅卷,分数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也就是说不存在批卷错误的可能性。
王老师盯着闻熹冷哼一声,丝毫不压低音量:“这学生们作弊的方法真是一年比一年出奇,我监考的时候可就抓着了好几个。”
这话一出,原本热情的人群似乎凝滞了一瞬,看着闻熹的眼神也变得异样起来。
是呀,刚才他们只想过这成绩放在闻熹身上古怪,可李校长出来证实以后,他们也就没想太多。
可王老师这话虽是没有直白道指名道姓,却也在他们心里撕开了一道口子,指了一个方向。
与其说闻熹是埋头苦学才考出这样的成绩来,倒不如说她是用了什么法子作弊才得到这个成绩来得可信。
围着闻母的那群人,互相对视几眼,岔开话题逐渐散开了。
闻熹眉头微蹙。
王老师是个记仇的,自从上次闻熹在众人面前落了她的面子,她便一直紧咬着自己不放。
其难缠程度,与应时序相提并论也不为过了。
闻熹明白王老师话里的意有所指,可闻熹虽然不在意他们怎么看自己,却不愿意让闻母也受这种委屈。
闻熹眉目冷了下来,看着王老师正欲出声,却有一人先了她一步。
“我监考的教室里倒是没有发现这种情况,学生们都很安分,我又一直盯着,即使是有想作弊的心思,也实施不了。”
应时序笑着回应了王老师的话,于无形之中就替闻熹证明了清白。
要是王老师非要指认闻熹作弊,那便也会将应时序拖下水,证明他监考失职。
王老师愕然的看着应时序,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应时序不是一向最讨厌闻熹的吗?为什么现在居然还会帮她说话?
闻熹也有些疑惑的看了应时序一眼,但很快,便轻笑了一声。
她可不认为,应时序是终于当了一回好人。
对应时序来说,面子最重要。
就像他不能接受闻熹与别的男人卿卿我我的传言,是因为闻熹曾经喜欢过她。在明明心知肚明的情况下,也不愿意承认闻熹的确是早就不喜欢他了。
现在也一样。
他是闻熹的监考老师,如果闻熹作弊,他也难辞其咎。
与其闹得鱼死网破,倒不如帮上闻熹一次,对他们而言都是皆大欢喜的好是。
他向来懂得怎么权衡利弊。
可笑的是以前的闻熹还以为这会是因为爱。
或许的确是爱吧,他只爱他自己。
应时序这个下乡知青的话,在村子里还是有几分公信度的,大家原本对他也就颇有好感。
反之王老师则不同了。
都是一个村子里的,能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性子的人?
有李校长加应时序的双重作保,肯定还是他们更加可信。
散开的人群很快又闻风聚拢了回来。
闻母却不似刚才那般的高兴了。
这群墙头草,听风就是雨,根本就不是相信闻熹,而是觉得他们身上有利可图,所以便巴巴的凑上来。
可倘若有人指责,便毫不犹豫的会离开。
这种人的吹捧,她不要也罢。
闻母冷哼了一声,转而过去拉闻熹的手:“你爸在家做饭应该差不多了,肚子饿了吧?”
闻熹转过头来,被闻母这么一问,的确是觉得有些饿了。
于是在有些混乱的场面之中,闻熹和闻母毫不犹豫地牵着手回家了。
自从回来了以后,闻熹就变得格外黏闻母,即使是吃饭的时候,也是贴着闻母坐的。
闻母跟闻父说了闻熹的成绩,闻父起先也是又不敢置信又高兴,这种情绪变化就演变成了不断给闻熹夹菜的动作。
闻熹的碗里已经要堆成小山了。
闻母也正在兴头上,可不止是突然间想到了些什么,脸上闪过一丝忧愁。
“哎呀,这高考可得去城里考吧?咱家在城里也没个什么亲戚能帮衬的,还有那小傅的事”
闻熹只略微思忖了片刻。
“放心吧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到时候自己去找个旅店住住就好了,而且我跟傅况行之间真的没什么,您可别再乱点鸳鸯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