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家府邸。
比起死气沉沉的“监狱”,司宅倒是显得有人情味得多。
偏美式风格的装潢典雅大方,花园游泳池一应俱全,小栅栏处站着两个佣人,随时等候为人服务。
小包子提前交待不用报备,他们一行人的到来自然没和司庭知会。
此刻客厅黑压压坐了一群人,都是司家有头有脸的长老级人物,正围着司临夜指点其婚事。
司临夜慵懒的坐在人群中央,众星拱月般,淡淡的视线直视前方,对这些老不休的话左耳进右耳出。
儿子和女人在干嘛呢?
他满脑子都只想这一件事。
长老恬不知耻想争权夺势的嘴脸令人作呕,司庭状似漫不经心实则伺机而动的行为更让人恶心。一群人把偌大的客厅围的水泄不通。
“爹地,我们回来了。”微型耳麦中,小包子道。
暗淡的眼睛蓦地一亮,司临夜唇角淡笑,视线直直望着前方。
小包子抓着凤初暖的手想进去,可后者看到乌泱泱一群人有些紧张,收着力气推小包子,并不想进去。
直到司临夜的声音从密密匝匝的人群后面传过来。
“凤初暖,进来。”
所有抵抗与心慌刹那间归于寂静,男人声音带着让人心动的安抚。凤初暖茫然的抬头去找声音来源,被小包子牵着手从自觉分开两边的人群当中走过去。
那些人都看着她,一双双充斥着贪婪欲望的眼睛,像夜里的狼,泛着莹莹绿光。
连带着司庭都嗅出一丝不
同寻常的以为,阴恻恻的盯着凤初暖。
凤初暖全身紧绷,随时随地打算再大杀一场。
最终被小包子牵着在司临夜身旁坐下。
“大家都在这里,我宣布两件事情。”
一直一言不发的司总突然开口,众人识趣的抿紧嘴巴,心头却隐隐浮起不祥预感。
“第一,凤初暖是我的妻子,司博轩的母亲,我此生非她不娶。”
这句话刚一出来,艾蔻瞬间变了脸色。
“第二,这次回来我要将她的名字写进族谱中,我配偶的位置。”
第二句更是雷霆万钧,宛如一个重磅炸弹,在场所有人除了他们一家三口全都变了脸色。
“这是什么意思?”艾蔻最先反应过来,一派大家闺秀模样的她此刻显然隐隐动怒,“司总有妻子却还和要我结婚?以为我们坎巴布奇家族把婚姻做儿戏么?”
这一句话直接将两个人的联姻上升到家族高度,司庭万万不敢动坎巴布奇,解释道:“艾蔻公主——”
“并没有。”司临夜打断司庭的话,温热的大掌盖住凤初暖手背,“我也是在昨天才知道要和艾蔻公主结婚的消息,但另我疑惑的是,我在司家为数不多的借宿期间,司庭并未提起这件事。”
此话一出,全场顿时哗然。
好大的胆子,敢把住在本家叫“借宿”,更别提直呼亲父名讳!
“本着出于尊重婚姻的态度,我需得把真相告诉你。我深爱我身旁女人多年,也只会娶她一个,不会和艾
蔻公主结婚。”
倘若之前那句话是委婉的拒绝,那这句就是直接在打艾蔻的脸了。
“伯父,这就是您说的司总对这个婚礼也很期待?”艾蔻转眸看向司庭,脸色发白。
“临夜,胡闹什么!”司庭怒火攻心,却顾及面子没有当场发火,“给艾蔻公主赔不是!”
司临夜与凤初暖十指紧扣无动于衷,“是你欺骗我在先,何况我并不知道联姻存在。所以艾蔻公主的怒火,你要负全责。”
轻飘飘一句话,把他摘得一干二净,所有责任全部推给司庭。
“司临夜!”兜头一盆冷水气得司庭身体发抖,恨不得一枪崩了给他难堪的不孝子,又强颜笑道:“你有心爱的女人多年,怎么一点都没听你提起过?如果知道,我也不会给你安排这门婚事。”
换言之,司临夜一直把这事藏着掖着,司庭不知者无过。
“啊咧?”小包子适时插话,“这么多年爷爷从来没和爹地好好聊天呀?爹地怎么有机会说呢?”
童言无忌,三两句将司庭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的贪婪嘴脸跃然纸上。
父子两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将司庭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不必。”艾蔻豁然起身,“司家的事我不参和了,退婚。”
说罢,头也不回踩着高跟鞋离开。
“艾蔻公主!”司庭拉下老脸,艾蔻却听得头都没回。
攥紧垂在身侧的拳头,司庭阴鸷的目光落在司临夜身旁的女人身上。
众人方才被
司临夜惊得抛到九霄云外的心思也收回,细细打量凤初暖,登时又倒抽一口冷气。
这女人长得,怎么说呢,也忒磕掺了点。
瘦骨嶙峋,全身上下没二两肉不说。那对唯一加分的眼睛却还充斥着淡淡血红,乍一看像个怪物一样阴森瘆人——难道司临夜好这口?
那也真是太……惊为天人了。
其貌不扬的女人往司临夜身旁一坐,倒是衬得后者更加俊挺不凡了。
司庭也险些气歪鼻子,往司临夜身边送去又被赶出来的没人数不胜数,原来儿子喜欢这种风格的?司临夜莫非有恋丑癖?
“不行!”其中一个长老率先开口,“少爷娶进来这模样的女人做司家女主人,以后让司家怎么在各大家族中抬得起头?”
“我也不同意!我们司家名门正派,怎会允许这么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上族谱和我们平起平坐?”
另一人站出来反驳。
其余人有这两个人撑腰,纷纷跳出来指责司临夜惊骇世俗的行为。
“不是平起平坐。”司临夜淡声道。
“那也不行,她——”
“你们不配和她平起平坐。”司临夜截过他的话头。
话落,众人见鬼似的瞪大眼睛,司临夜这是疯了么?
以一人之力挑战全族长老权威?就为身旁的丑女人?!
“司家名门正派?”司临夜冷嗤一声,灼灼目光射向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这些年你吃回扣吞黑钱做走私的事还少?和我谈名门正派,玩呢?”
司
临夜目光极有穿透性,那人心虚的低头不敢与他对视。
“还有你们。”男人挠了挠凤初暖手心,面色依旧残忍冷漠,“你们打着我的名号在外做的腌臜事还少?现在一个两个站出来跳脚,要不要我请个戏台子让你们表演?”
被他锋利视线扫过的众人都惶惶低下头,司临夜说的没错。
司家这几年日渐衰退,都是靠着他的名号走到今天,司临夜也没少接济司家财团,换言之没有司临夜就没有司家的今天。
“我今天是通知你们,不是与你们商量。”司临夜态度不容置喙,一字一顿,“你们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对我,丝毫没有影响。”
他声音很沉,带着上位者与生俱来的霸道与固执,听得在场比他年长几轮的长老都心口一滞。
“爹地说得对!”小包子与有荣焉,“你们这群大坏蛋别想拆散我们一家三口!”
司庭眼眶被怒火烧的血红,他的“好儿子”今天可真是给他“长脸”了。
与司临夜温热的手掌十指交叉,凤初暖眯眼看着这群方才还叽叽喳喳的人,眸中冷光暴起。
这群人让她的老公和宝宝不高兴了!
那就杀!
周身暖意骤然变冷,凤初暖眼中杀意四起,猛地甩开司临夜就要动手。
男人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冰凉的手指,“不要!”
凤初暖力道在空中硬生生截住,她眼眶通红,“他们让你们,不高兴!”
顿了顿,她又道:“不让我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