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疗养院。
凤初暖斜靠在柔软的床垫上,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采光极好的玻璃窗内,阳光打在上面折射出五彩斑斓的眼色。不远处海鸥沿着海平面低低飞着,白色的翅膀时而扑棱时而在礁石上站立休息,海浪卷着砂砾拍打在岸边,比海岛上的景色还要美。
海潮层层叠叠,想迤逦一地富有层次感的长裙,美不胜收。
欧洲疗养院是司临夜的私人场所,并不对外开放,安保系统严密甚至四周磁场强大,干扰所有途经的卫星定位设备,在这里,根本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
凤初暖浅啜一口手中的温水,房门吱呀一声轻响,毫无意外的,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探进来,摇头晃脑的看见她,迈着小短腿跑进来。
是小包子。
他将熬了四个小时的枸杞银耳粥舀到碗里,端到凤初暖面前,贴心的一勺勺吹凉喂她,“暖暖,住的习惯吗?不喜欢的话宝宝让爹地给你换间屋子。”
凤初暖吃了口熬的浓稠的粥,浅笑,“我很喜欢这里,采光很好,太阳晒着也舒服。”
她轻轻摩挲过胸口的伤口,“伤口都比之前恢复的快了不少。”
闻言,小包子放心的长舒口气,将补气血的粥全喂到凤初暖嘴里后,他弯唇一笑,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这还不算最
好的,爹地还有处房子,等暖暖出院以后我们一家三口住一块,暖暖肯定喜欢!”
等暖暖出院以后以后我们一家三口住一块。
凤初暖垂下头,敛去眸中的一抹暗淡,摸上小包子头顶,“宝宝,你恨妈咪之前六年不在你身边吗?”
小包子一本正经摇头,他虽不知道六年前爹地和妈咪发生什么事,但起码现在,暖暖很喜欢他,“宝宝一点都不恨。苦尽甘来嘛,上帝不也将暖暖送回宝宝身边了嘛!”
他热乎乎的手指攥紧凤初暖食指,“以后暖暖还会和宝宝走很多六年,暖暖会看着宝宝逐渐成长为一个和爹地一样厉害的男子汉!”
想到未来他们一家三口的快乐生活,小包子黝黑的眸子更亮了些,“所以暖暖,你一定要赶快好起来!”
凤初暖轻声道,“好。”
她和小包子以后能走很多个六年吗?顾淼都说她只剩下三年寿命了……
凤初暖不着痕迹的轻叹一声,另一只手附在小包子手背上。
是了,不管是三年还是六年,小包子都需要她的陪伴。她之前已经亏欠小包子六年的时间,她忍心再一味报仇,把最需要母爱关怀的小包子抛掷脑后呢?
她做不到,她想在剩下有限的时间里,多陪陪小包子。
活下去的斗志一旦被点燃,就很难再熄灭
。凤初暖的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好,伤口也迅速恢复,一直抑郁的情绪一扫而空。
小包子更是寸步不离的陪在凤初暖身边,像要把过去六年的空白时间补回来似的,每天变着法子撒娇逗她开心。
采用特殊材料制成的监控室内,端坐着两个男人,一黑一白,一冷漠一儒雅,正定定看着监控传送来的画面。
画面中,女人正一勺一勺往嘴里送着鲫鱼豆腐汤,似乎是那汤很美味,女人一口气喝了个精光。黑衣男人唇角带着一抹自己都并未察觉的笑容,眼中紧盯着贪吃的小女人。
黑衣男人看见女人胸口缠着的绷带,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一双漆黑的,深邃似海的眼睛盯着身边的白衣男人,“凤初暖的伤处在胸口,是你做的手术。”
“顾淼,你看了我的女人?”司临夜声音沉沉,平静无波的桃花眼中迸射出浓重的醋意与冷意。
顾淼慌忙举手,“医者面前无性别啊!”
司临夜冷哼一声,转过头,“早知道把你眼珠子挖出来了。”
“……”过河拆桥一把手还得看司家财阀司临夜。
司临夜继续盯着屏幕上怎么看怎么顺眼的女人,身侧顾淼突然一拍脑门,拔高声音,“我想起来了!”
“想起今天没吃药?”司临夜凉凉道。
“不是不是!”顾
淼摆手,一贯斯文儒雅的脸上难得的有几分激动,“凤初暖这个病,说不准能治!”
司临夜猛地回头盯他,“说下去。”
“我读研时,有一个同门师兄造诣极高,年纪轻轻把所有医学奖拿了个大满贯不说,还将金钱视作粪土,医术到达顶峰时,回家种菜去了。”
顾淼语气有些兴奋,“这个师兄性格十分孤僻冷漠,但医术只在我之上,决计不会在我之下,只是一直低调,多数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司临夜目露精光,语气因为激动有些颤抖,“你有多少把握他能治好?”
顾淼摇头,“凤初暖身体极其差,要说整个儿换器官根本不可能,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她衰竭速度,为她争取一线生机。我那个师兄,说不准能做到。”
司临夜眸光一动,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就凤初暖机会,他当即道,“人在哪儿?”
问起这个,顾淼有些难为情的拧眉,“我可以查,但他性子冷漠孤傲,现在归隐山林,回家种菜去了,能不能请出山都是个问题。”
司临夜深不见底的眼眸中突然迸发出骇人的光亮,他豁然起身,抓起手边的外套披在身上,“总要试试。”
司家私人飞机降落在一处环境优美的南方水乡。
可能高人不会为功名利禄所困扰,功成
名就之后,住的都是一些返璞归真接近大自然的地方。
水乡开门便是清澈见底的小河,渔夫撑伞在水面缓缓滑行,不时路过一个有着百年经历的老桥,四处房屋古朴自然,透着一股亲切之感。
因为水乡对外闭塞,交通不便,很少有游客知道这里,前来游玩。因此水乡突然出现两个身材高大面貌英俊的男人,不少人往这边瞄,更有不少姑娘红了脸。
水乡多雨,应该是方才下过不久,湿 润的空气裹挟着泥土的腥味,倒也清爽扑鼻,让人觉得五脏六腑的浊气都排的一干二净。
司临夜一门心思扑在那个神秘医生身上,对外界或仰慕或疑惑地目光混不在意,不多一会儿,两人在顾淼的指挥下,出现在一个装修简单的栅栏前。
栅栏内部是一片说不清种的是什么东西的草地,凭借着顾淼对中药有限的认识,只叫出几味药引的名字,其他的就都不认识了。
恰在此时,一个眼珠黑白分明的妙龄少女隔着栅栏站在他们面前,好奇道,“你们找谁?”
顾淼清了清嗓子,“叶舟叶学长可是住在这里?”
他只知道叶舟是他同门学长以及一些逆天的事迹,其他一无所知。但既然是同门,叫声学长准没错儿。
闻言,少女轻笑一声,“原来是找叶学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