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犯错处罚,男有训诫所,女有女子社,这件事在元南绯看来,元凝并没有多大的错误,所以他听到沈春博的威胁,反而更觉得应该将沈家圆送进去。
不能告官!这是沈春博他们心照不宣的坚持。
之前出了个狂情散的事情,此时官府对于这样的案件正敏感着。
若是将事情捅出去,沈家圆恐怕并不是在女子社受罚,可能会被怀疑与狂情散事情有勾连,会被送到官府大牢,甚至可能被抓到刑狱司审查。
刑狱司可不会在意什么女子保护法,进去后,不脱一层皮,可能出不来……
沈春博仇恨地看着元南绯:“你就非得将家圆置之死地?”
元南绯唇角微嗤,不发一言。
就在众人僵持的时候,门外有下人通传,说玉真道人求见……
情况有变,沈春博听到名字后腰背瞬间挺直了,直接让下人将人带进来,甚至还上前几步,恭敬地奉来人为上宾。
进入沈家的有三人,为首的是一个白胡子老人,后面跟着一个中年道人和一个小童。
他们穿着朴素的道袍,为首的老人一露面,众人顿时觉得他身上的气质格外不同。
老人抬眼看了沈家周围一眼,面容严峻,似乎藏了什么话。
元南绯见此面色一变。
沈春博在这几人来了之后,心中的石头就放下了,只一味配合。
中年男人说要准备祭坛,让他们先稍作休息,于是她立即要求元南绯先离开。
元南绯嗤笑:“反正天亮后,我会让下人去告官。”
沈春博也笑:“未必,大师为何会到咱们家我相信你也知道,若是不想出什么事情,我劝你还是先不要轻举妄动,等大师看完再说。”
见元南绯面色有变,沈春博又对那白胡子道人继续问:“如何,大师,可有找到异样?”
她想将沈家圆犯的错归到邪祟作恶上,最好是归到元凝身上。
所以就算那白胡子道人折腾了这么久,她没有一丝不耐烦。
清晨,白胡子道人似乎也不简单,一个老人家,舞剑这么久,依旧气定神闲。
他手上动作有条不紊,又是舞剑又是烧符又是洒水的,元南绯面色更加沉重。
老人最后收回桃木剑,看向一个方向。
元凝刚沾上床就睡熟,迷迷糊糊间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不由皱眉。
睡了一觉,她觉得浑身有些发烫。
外面实在太吵,她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就是这里,我师父都说了这里有问题,就一定有问题!”
“少废话,若是再靠近,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元南绯你心虚什么!
你女儿果然有问题,你还不快给我让开!”
……
吵闹的声音让元凝显得格外烦躁,她打开门朝外看过去,看到一堆人在她的房门前站着。
“……”
她手上还缠着厚厚的白布,手指受到局限,动作显得有些迟钝。
于是,元凝动了动手,然后看到门前的一群人默契地朝后退了一步。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元凝看着焦急老父亲,不解地问。
“无事,凝儿,你先回你房内,将门关上,爹会处理这件事情……”
“处理什么!元南绯你是疯了不成?
她不是你的女儿,大师都说了,她命格有变,肯定不是家和,你还要护着她!
你是想要害死我们整个沈家不成!”
沈春博打断元南绯的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说完,她心有余悸地看着元凝,似乎想到什么,害怕地朝白胡子老人身后缩。
元凝看着沈春博,察觉到她根本不敢与自己对视,心中有些无言。
若说与昨晚做对比,沈春博还是有变化的。
昨晚她说元凝是精怪的时候,语气还是理直气壮带点得意的,似乎自己也不信元凝有问题,但是还是要借机说她。
而此时,她是真的害怕,瑟瑟发抖地别说是与元凝对视,恨不得离开几米远。
“我不是我爹的女儿?”元凝愣了一下,靠着门板问,“谁说的?”
“还能有谁,自然是大师,若不是他开坛做法,还找不出你这个怪物!
就是你蛊惑我做出那样的事情,昨晚都是你的错!”
没人回答,旁边一个看不出脸上形状的人说。
元凝一愣:“沈家圆?”
原谅她眼拙,这副尊容,她的确很难认出来是谁。
沈家圆见她嘲笑自己,勃然大怒:“你少得意,这回你死定了!”
元凝身子有些难受,但是还是笑出了声来。
“开坛做法?开坛做法就指出说我不是我,那我是谁?
还有你,自己做的事情不敢承认,就想安到我身上,你想什么好事呢!”
说完看向元南绯,原本是想要与之心照不宣对视一眼,取笑这荒唐的行为,却不想看到他担忧的眼神。
“……”
似乎真的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老人目光灼灼地看着元凝,然而她丝毫不慌。
中年男人将沈家圆护在身后,一跃而起:
“少废话,今日就要将你这个妖孽无处可逃!”
说完不知道掏出了什么,朝元凝的面门而去。
“不要!”元南绯发出一声喊叫,朝元凝跑去。
元凝被叫声吓了一跳,看着中年男人来势汹汹,吓得想要跑。
就算不是什么精怪,这么个人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朝她跑过来,不跑难道挨揍吗?
元凝是不相信什么开坛做法发现她异样这样荒谬的事情的。
身边的小侍被沈春博带人困住,没人帮自己,元凝就朝人群中跑。
结果那些下人看到她,仿佛看到了鬼一样,尖叫着一哄而散。
“有病吧,我不是什么精怪,这位大叔你够了!”
元凝就算是脾气再好,也有些生气,瞪着中年男人。
“呵,不是精怪你逃什么!”
中年男人不信,一脸鄙夷。
“我逃什么,我不逃难道要挨你的打吗?
你自己傻不要将人看得与你一样,我又不傻!”
“你!果然是厉害的精怪,强词夺理!”
说着就要上前,结果被人从侧面踢了一脚。
“哎呦,谁踢我!”
中年男人看向那边,他带过来的小童连连摆头:“师傅,不是我!”
踢他的人已经走过去护在元凝身前,面色凝重。
元凝是跑不动了,感觉到肚子一阵疼痛,然后裤子就暖了,她当即面色一变。
忘了大姨妈那尊大神了,准是她来了!
看着魏洛北的背影,她靠上去,有些烦躁地说:
“这些人不知道是有什么大病,就跑来折腾我来了!”
魏洛北身体僵硬了一瞬,回头看着她苍白的面色,神情慌乱。
“我护着你出去,然后回来接我哥,我们离开沈家。”
少年小声说,手臂郑重地握住她的腰将她抱在怀里,似乎准备突出重围。
元凝地铁老人看手机。
“?”
见他神情实在严肃,她小声说:“倒也不必离开沈家,这事情没有这么严重…”
突然意识到什么,她有些无奈:
“这几人应当是神棍吧?
我没听说过靠开坛做法就认出异样的。”
什么不是人,她是人啊!
若是说靠面相看出点什么她还会信,但是扯淡说开坛做法就认出来,她信才有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