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欢还没有来得及询问乔镇司的事就被凌欢篪三言两语地打发走了,比起柯总和梁欢的争执,他更关心这个与自己没什么交集的郑树安来见他是为了什么。可既然也是娱乐圈里的人,想必也能给他的生活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乐趣。尤其是之前不可一世的林琅,现在居然会变成落水狗,这让他对娱乐圈好感大增。
“郑老师,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郑树安完全没有绕弯子,“我来是想请问凌先生,为何要私自扣押乔镇司?”
凌欢篪没想到郑树安会知道这事,又注意到了他额头上的伤口,推测道,“所以昨天跟在我后头的车子,是你?”
“是我,不错。”
“那我能请问郑老师,又为何要关注一个杀人嫌疑犯吗?还是说,郑老师与这桩杀人案,也有关系?”
“这是我的私事,不便告诉凌总。再说,你也说了,只是杀人嫌疑犯,并非真正的杀人犯。我只想知道凌总私自扣押乔镇司,为的是什么?”郑树安不卑不亢的态度很让凌欢篪头疼,但凌欢篪也是有恃无恐,既然乔镇司是通缉犯,那就说明郑树安不可能把这事放到阳光下处理,无论如何,形势对他都是再有利不过了。
aaron和fiona一整天都心神不宁,fiona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告诉ada这事。
ada也因为vanessa的偏激而头痛无比。他和joanne虽然把vanessa关在了家里,但生怕自己会有疏忽的时候让vanessa给跑了,所以两人一直紧张兮兮的。
“joanne,我们不能一直这样,我们需要解决这个问题。”
“怎么解决?”joanne一直在深究自己的教育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为什么在这样的紧要关头,vanessa不是关心joe三人的生死,而是只担心自己会不会被牵连。
ada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手机就响了,他看了一眼就紧张起来,是fiona的来电,“一切都顺利吗?”
“joe被人抓了起来。”
“是谁?”
“据知情人的消息,是中国的年轻企业家凌欢篪。”fiona以为ada并不了解这个凌欢篪,所以多解释了几句。
“凌欢篪?”ada的心沉到了谷底,“现在你们准备怎么办?”
“在等消息,有个可靠的人去打探情况了。”说是可靠的人,但其实fiona心里还是存疑的,她总觉得人类不可信。
ada想了想,“我把张教授的电话号码给你,你去找他看看能不能帮上忙。”ada现在也是病急乱投医,更何况,在北京,他能联系上的也就只有张教授了。
“好。”
“一有情况立即联系我。”
joanne一直双臂环在胸前,满面愁容地看着ada,“怎么了?”
显然这时候隐瞒joanne不是明智的选择,ada选择坦诚相告。
“凌欢篪?是谁?我看你的样子,像是知道这个人。”
ada略沉吟片刻还是说出了全部事实,这时候若是许多事情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那就对joanne太不公平了。而且事情已经越发的严重了,万一出现了什么不可收拾的局面,而自己又没有提前给joanne一点心理暗示的话,他怕她到时候承受不住。
“你记得joe之前的一身伤吗?”
“就是这个人弄的?”
“对。他的凌氏在中国乃至全世界都是赫赫有名的医疗及化妆产品行业的跨界公司,虽说跨界,但在这两方面也都是业内的佼佼者,所以他起意研究了joe,至于为了什么,也就不得而知了。”
joanne得强忍着泪水才能继续跟ada交流下去,“所以你明知道joe再回北京可能还会被这个人抓走,你也还是没有阻拦吗?”
“joanne,你要知道,现在适合血族生存的地方,已经越来越小了,我们需要知道真相和事实。”关于这一点,只有家族中年长的人才知道,就连被派去北京调查的joe都并不知道。
“可我只知道joe是我的孩子……”
“对不起。”ada只能这样跟joanne说了。
“之前调查我们一家人的也是这个凌欢篪嘛?”
ada无力地点点头。
“如果他出现在我跟前,他一定会被我手撕得粉碎。”女人的恨往往最可怖、最直接。
ada依然无言,joanne却嘲讽道,“现在那个人知道joe的处境了没?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该听到些风声了,可为什么我们还是好好的,没有受到惩罚?是因为他自己知道这事该怪在他头上吗?如果没有他,我的三个孩子,不会经历这些。”
“joanne……冷静一点……”
“呵,他会假装正义地利用人,可现在joe出了事,他又在哪里?就这样的人,也值得你们追随吗?”
ada本想不解释,可还是有些沉不住气,“这是族规。”
“我受够了。”joanne一扭头就愤愤地离开了。
joe这个孩子怎么说呢,是她最放心却也是最担心的一个孩子。以前的joe从不会像aaron一样惹是生非,或是招惹人类的女孩,最让她放心;可她也不放心,漫漫人生,他总得有些除了书以外的人生才行。可现在看来,她还是错了,只有书又如何,至少活得安安全全,在她看得见的地方,她至多是在他本能地犯紧张时皱皱眉罢了,却不必这样整日里提心吊胆。
fiona和aaron对爸爸所说的这个张教授倒是了解一些,之前joe出了事,就是他救出了joe,又把他送回了家。所以很难得地fiona对这个人抱有好感。
电话通了,“张教授?”
张教授看了看来电显示,是北京的本地号码,但电话那头的人却是一口纯正的美式英语。
“你是?”教授的英语虽然有些磕磕绊绊,但与人交流不在话下。
fiona和aaron为了谨慎起见,用的是郑树安家中的电话,“我是fiona,joe被人抓走了,是凌欢篪。”
“什么?”张教授只听了这一句就弄清出了来龙去脉,“你们救出他之后,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张教授原以为乔镇司早就天高海阔走得远远的了,可居然还留在北京城里。
“抱歉,这个解释不清楚。”
张教授深呼吸一口气,“好,我知道了。我尽快去打听消息。”张教授这才意识到,凌欢篪还是防着自己的。要不然这么大的事,自己怎么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呢?
每天上网看那些网友如何变着法子地骂自己成了林琅的生活之一,她也常常会点进乔镇司空无一物的微博看看,想象着现在的他又在做着什么。十有八九是在思念着自己吧?毕竟见过了自己后,又哪会看得上别的花花草草呢?这一点自信林琅还是有的。可这时候,林琅却是想起了一句《半粒朱砂》中的台词,“空有相思,徒惹恨,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你看我,现在不要提词板,也能记住台词了。”
只有司燃在林琅身边,“嗯?说什么?”
“没什么。”林琅是与乔镇司说的话,那个人不在,也就没什么了。
峰叔大半的时间还在为林琅这次丑闻所造成的不良影响奔波,不仅仅是好多正在接洽的代言决定要撤了合同,就连好多剧本都开始考虑林琅是否适合了。他腆着一张老脸到处去给林琅说好话,甚至开始压低代言费和片酬,就为林琅不至于因为这事而使得今年的事业发展开了天窗。而他和柯总的计划没有变化,不回应、不解释任何网上的指责,但也绝不接受杀人犯的指控,并随时保持追诉的权利。
柯总见峰叔如此卖命,有些不忍,“你也该带着林琅一起去才是,让她知道什么都来得不容易。她还以为现在的她值得那些剧组和代言来跪舔吗?”
峰叔也没搭理柯总的话,只顾埋着头看有可能继续合作的戏。他要为她遮风挡雨,不能因为这一点挫折,就胆怯了。
“你呀,就是太由着她了。”
峰叔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有小文的消息吗?”他当初就不赞成林琅多管闲事的,现在多管闲事管出来一条白眼狼,说出去谁会相信呢?林琅像是也已经猜到了什么,绝口不提小文的事。
柯总摇摇头,“要是让我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我立即找人做了她,真是不知好歹。从她进了公司,也没亏待过她,真不懂她这样曝光,图的什么?”
林琅整天虽然在家无所事事,但也从未松过口要离开娱乐圈,但就是这样,老爷子也还是不同意她和凌欢篪的婚事。
“他若是个正儿八经的商人,我也就算了。他偏偏整天都想着要发横财,不行。”林老爷子一甩袖子就要大发脾气,好在魏超也在,劝了几句,好歹安静下来了。现在也就魏超劝林老爷子的话他能听进去一些。魏超说了,若想看到林琅结婚生子,就得一百二十分努力地配合他。林老爷子还想抱一抱曾孙,也就乖乖听话。
傅小柔听到了传言后心里委实不大高兴,那个林琅现在名声这么臭,那个老爷子却还把她当个宝贝似的,真是白瞎了林家的身份和地位。
林老爷子自然也能听到些风言风语,对此很不屑一顾,“是我林家高攀不起凌家……不结这门婚事也罢……”
凌纪宸得知此事,自然又是与傅小柔一通大吵,傅小柔不想自己的儿子娶了这个被万人骂“公交车”的女星,“也就是万人骑的公交车,就有什么可稀罕的了。我们欢篪,想娶什么媳妇儿娶不到?”
凌欢篪被他们吵得头大,自然也记得之前妈妈对林琅的态度绝非这样,真真是一幕人间喜剧。可他也只有无奈的份儿,怪不得二姐宁愿在外漂泊,也不想回这个家。
凌纪宸勃然大怒,“你懂什么?媳妇儿多得是,林家可就这一个。”
傅小柔不做声。凌纪宸鲜少当着孩子的面不给她留面子,看来是真的生了气了。
凌欢篪并无意真的再去调查虎子出车祸的真正原因。他想清楚了,他与林琅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真到了那一天,林琅指不定也就变了卦了。至于老爷子这头,他既然对自己已经起了疑心,就断然不会因为自己调查清楚了这桩车祸而再认可自己,还不如潜心做自己的研究。只是父亲认定了这门婚事,还是让自己有些难办的。
张教授在实验室里挑了个没人的时候拦住了郑毅。郑毅对教授一直恭敬有加,于是问道,“怎么了,教授,还有什么事吗?”
张教授没那闲工夫绕弯子,“你们是不是抓了乔镇司?”
郑毅虽说学术上的造诣不浅,但到底还是个愣头青,一听教授的话之后就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副惊愕的表情。
教授这下心里有数了,“所以凌总把他藏在什么地方了?”
郑毅不说话。
“这是犯法的。”
“可他是杀人犯……”
教授苦笑,“你不知道指控一个人是杀人犯是要讲究证据的吗?你的证据呢?”
郑毅结结巴巴地说不上话来。
张教授也不再勉强他,心里有了底之后,才能去和凌欢篪谈判。他于是脱下实验服,径直去了凌欢篪的办公室。
凌欢篪一看教授的表情就知道来者不善,不过教授知道得还真是及时,看来是有什么人联系了他,告知了他这件事。
“把乔镇司放了。”教授把自己的实验服放在了凌欢篪的办公桌上,“要不然这一身衣服,我不会再穿上了。”
凌欢篪不喜欢被人威胁,“哦?那教授是不管千阳了吗?指不定明天这份研究就被捅到军方去了,到时候,千阳能不能从军营里自由地走出来,很成问题。”
张教授一声不吭。他只是个会做研究的读书人而已,这样的手段耍起来,还是不如凌欢篪。
“那你要怎样才能放了他?”教授只能退而求其次。
“为什么要放了他?他现在是杀人嫌疑犯,出去了也只会被警察抓住,到时候万一判了刑,兴许就活不成了。”
“他不是杀人犯。”
“嗯?你说他不是,他便不是了。这么影响恶劣的案子,找一个无正当职业的外籍人员定罪,是再好不过了,谁的情面也伤不着。我要是不高兴了,再背地里使点手段,就真的不保证他还能不能活着了……”
“你……”教授被噎得半句话也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