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剧盛典的热潮很快就被雪千臣即将解约的热潮压过去了,而鬼精鬼精的媒体记者第一时间就联系了柯总,柯总那时候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径直回答道,“解约?不会的,我们和雪千臣的合作关系一直很好,合约确实要到期了,近期正准备重新签约。”也正是因为如此,雪千臣与景娱翻脸撕逼的事也被顶上了热搜。各路吃瓜群众第一反应就是景娱的资源分配不合理,这才逼得雪千臣要负气出走。
小文和林琅都在刷微博,任姐和雪千臣就没这么悠闲了,任姐怒气冲冲,不停地质问着雪千臣,可雪千臣却始终是一副很淡漠的表情,甚至说道,“如果任姐愿意,我自立门户之后,还请任姐做我的经纪人。”
“自立门户?你以为你现在翅膀这么硬了吗?”任姐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而低声问道,“你是不是想借此威胁柯总?”
“不是。”雪千臣否认得干脆利落。
各大媒体的通稿都已经出来时,柯总也已经急出了一身汗。任姐和雪千臣都不接电话,只能给在场的峰叔打了电话,“怎么好好一个国剧盛典就出事了?”他从医院离开后就回了公司,原是打算好好儿联系一下邱总说说林琅订婚这事的,谁知道雪千臣也出了幺蛾子。
其实说到底艺人也是人,当然会结婚生子,可若是有时候处理得不好,公司投诸在艺人身上的许多努力便会成为泡影。景娱这么多年是一门心思全扑在林琅身上,这时候林琅订了婚,难免生活重心会有所偏移,也会失去一大波粉丝,这对公司而言,是莫大的损失。这样的事情,他还真是自己做不了主,所以要找邱总商量,这也就没跟去国剧盛典,想着出席个活动还能出什么岔子呢?可现在看来还是他太天真了。
柯总干这一行也有很多年了,佩服的也就峰叔一个。当年的峰叔不过是秦斐的经纪人而已,秦斐和花花公子林卿辞结婚后,所有的脏水就全都泼到了秦斐的身上,说她只为钱和门第结婚的不在少数。眼看着秦斐的演艺事业岌岌可危,是峰叔以自己为诱饵化腐朽为神奇,成全了秦斐和林卿辞,也没有让秦斐伤到一根羽毛,反倒使得她又赚了一大票粉丝。
可这人不服老不行,峰叔能搞得定秦斐的事不假,但这个林琅就是怎么也搞不定。现在就连公司里最乖的雪千臣也出了岔子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好好跟我说说。”
峰叔道明原委,“就是《半粒朱砂》剧组上台的时候,采访到雪千臣的时候,雪千臣单方面说的,他要解约,其他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真是闹什么幺蛾子哦!”柯总想了想又说道,“你叫任姐和雪千臣也别光顾着吵了,先联系我一趟或者回公司一趟……”他说着说着叹口气,“今年这才过了没多久,又是杀人又是订婚又是解约的,可真是比任何大片都要离奇啊!”
峰叔没接茬,只默默地去给任姐和雪千臣通知了一声柯总的意思。
国剧盛典并没有因为雪千臣的意外状况而受干扰,正在继续进行着,继《半粒朱砂》剧组登台后就是梁欢上场了。主持人正在请他介绍这么多年来的心路历程,为什么一开始不愿意重拍《半粒朱砂》而现在又改了主意。
梁欢侃侃而谈,全然意识不到危险正在一步一步地接近自己。
乔镇司与aaron和fiona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从外围接近了后台,守在了梁欢下场后的必经之路上。那里恰好是巨型舞台的背面,幽暗无比。fiona不知从哪里顺来一顶帽子丢给了乔镇司,“挡一挡。”从上了通缉令后,fiona就给乔镇司重新剃了头发,但还是得谨慎些才行。
而就在这时,峰叔与林琅正从后台走出,身后也跟着还在吵吵嚷嚷个不停的任姐。林琅自己本就不愿意再呆在这儿,也拜托了郑树安帮忙代领奖杯,一行人决定先行离开这里。
柯总急得不行,已经自己开着车过来了,打电话告诉峰叔他就在戒严圈之外等着。他离开公司离开得着急,很晦气地连入场证明都没带。
林琅从安全通道一出来就引得不少记者从前台跑到后台来了,拍拍拍个不停。
也有记者在大喊道,“雪千臣,雪千臣,请问你为什么要和景娱解约呢?”
雪千臣低头沉默不语,跟着引路的工作人员身后走得飞快。
乔镇司三人夹在人流中,被推搡得东倒西歪的。而乔镇司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林琅,林琅突然也停下了脚步,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朝着乔镇司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而乔镇司随即就稍蹲下了点,让自己淹没在了人群中。
林琅的心咯噔咯噔地跳个不停,周围的喧嚣、嘈杂声像是突然全都不见了一样,可明明是黑夜之下,她却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光一样。
峰叔觉得奇怪,“怎么了?快走吧。”若不是他和司燃死死护住了林琅,那些记者的长枪短炮就要怼到林琅脸上来了,真是恨不能把林琅有几个毛孔粗大、几根头发丝分叉都给拍得一清二楚。
林琅这才回过神,自己拎着裙摆跟着峰叔的脚步匆匆忙忙地走了。
乔镇司这时才敢冒出点头来看着林琅消失的方向。这么着急地离开,是因为雪千臣单方面宣布解约的事吗?
小文没有跟着林琅一道走,推说自己还有私事要办就离开了。
林琅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坐进了保姆车里,她总觉得自己刚刚看见了乔镇司,是他回来了吗?可他又回来干什么?这个笨蛋……
即使到了戒严区外也是人山人海,司燃开了小半天,车子都没能开出去几米。
林琅却坐不住了,推开汽车门就跑,吓得峰叔忙推开门追了出去。司燃有点懵,追上去吧,不能把车子丢在这车海里不管;不追,又不知道林琅到底怎么了,真是左右为难。
峰叔那个肥墩墩的身子跑不了几米路就开始气喘吁吁了,林琅是干脆脱了高跟鞋一路狂奔,先前爱惜得跟什么似的礼服裙现在全然不在意地拖在地上,不是被路边的乔木钩到,就是被一些不明物体蹭得脏兮兮的。
峰叔大骂道,“哎哟,你个败家子哎,到底要去干嘛?”他先是心疼那条高定的裙子,裙摆上大小不一的碎钻就已经价值不菲了,被她这么一糟蹋,算是白费不少银子了。更何况,谁知道她这又人来疯地想干什么?指不定又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招黑。
林琅全然不顾形象地奔跑着,没什么资格进内场的一些小记者候在场外,突然看到了林琅,先是有些难以置信,尔后不管不顾地全都对准了林琅拍了起来,谁能料到进不了内场还能捞着大新闻呢,这可真是赚到了。
峰叔可不想事后又给林琅擦屁股,使出了吃奶的劲追了上去。林琅却是朝着国剧盛典的会场去了。
峰叔已经没心思思考林琅又回去做什么了,只知道要追上去拦住她才行。
安保工作人员认得林琅,所以虽然没有入场证明,但没费什么唇舌就让林琅进去了,心里却又奇怪,嘀嘀咕咕道,“咦,林琅也不知道为什么又一个人回来了。”
“哎哎,你看,还光着脚呢,裙子也割破了。”
“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
“可她也没向我们求助啊!”
林琅重新出现在会场里自然又引起了一阵骚动,此时郑树安正在台上领奖,林琅光着脚拨开人流努力地爬到了台上。此时的她辛辛苦苦做好的发型也好,妆容也罢,全都不忍直视了。
“乔镇司,你是不是在这里?乔镇司……”林琅毫不客气地抢过话筒大喊道。
现场的人全都开始议论纷纷,乔镇司不就是那个通缉犯嘛?难道会在这里?人群不由得开始有些紧张起来。
峰叔气喘吁吁地跑到外场时就听到了林琅的声音,恨铁不成钢地锤了一下会场的大门,这个小祖宗果真是不嫌添乱。
“乔镇司……我知道你在这里……”现场哗然一片,甚至有人犹疑着要不要报警。
“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不要再见面了……”她得逼着他离开这里,离开这里才能安全地活下去,即使不再见面,也好。哪怕道别的话说不出口,也不能让他留下来。
林琅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郑树安一把抢过话筒掐掉了声音。郑树安冲着林琅缓缓但坚决地摇着头。
峰叔看到大屏幕上,林琅泪流满面,终于忍住了没去舞台上把她揪下来。今晚他怕是得和柯总一样,彻夜无眠了。
林琅是被郑树安扶着下台的,可现场的人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觉得林琅是为了和乔镇司划清界限,也有人觉得是乔镇司暗中威胁了林琅,但无论哪一种,似乎都坐实了乔镇司就是杀人犯这一嫌疑。
乔镇司在林琅抢过话筒大声喊他的第一声时就听见了,可这时候的他们已经假扮成引路的工作人员领着梁欢到了外场了。他险些忍不住要回去找林琅,但被fiona拦住了,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现在去找她,不是找死吗?害了自己也害了她。”
乔镇司于是跟着fiona和aaron的步伐走着,假扮工作人员把梁欢引到了外场。可等他听见林琅说“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时,心口上好像接了一根水管似的,哗哗哗地流着泪。
乔镇司并没有多余的举动,脸颊却被泪水炙烤得有点发烫。
梁欢越发觉得奇怪了,“哎,为什么要来这里?我的助理呢?”
只有乔镇司会中文,aaron和fiona看着眼眶红红的他,等着他开口。
乔镇司只能强行咽下喉头的异常感,沙哑着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梁先生你好……有人约你见面……请跟我们来……”
梁欢半信半疑,但此时已经由不得他了,aaron和fiona一左一右地挟持住了他,手上稍一使劲,梁欢就离了地。
“nospeakg。”fiona带了手枪,拿手枪抵住了梁欢的腰肢。梁欢只得闭紧了嘴巴。
乔镇司压了压帽子,“抱歉了,梁先生。”
乔镇司认得梁欢的车子,坐进了梁欢的车里后顺利地离开了国剧盛典的会场。而此时,林琅也被峰叔押着离开了会场,峰叔连连向郑树安道谢,“多谢郑老师,多谢,要不是你,真不知道会怎样。”
郑树安叹口气,“哎……我也不算帮了忙……”
aaron此时开着车子与林琅所乘坐的郑树安的汽车擦肩而过、背道而驰。乔镇司坐在梁欢身边,早已记不起自己要问他什么问题了,却也不会知道自己曾与林琅只剩下了一米的距离。可这一米的距离,却是隔山隔海,无法填平。
峰叔当着林琅的面就要掏手机报警,林琅既然说乔镇司在这里,就有她的理由。林琅这才知道自己兴许又犯了个大错,她正要怒不可遏地阻止峰叔,没想到峰叔却被郑树安拦住了,“他不会杀人的。他来这里,或许只是为了来找真相,不妨给他一些时间,可好?”
峰叔讪讪地放下手机,“你也信他?”
林琅大怒,“不信他的,也只有你。”
郑树安淡淡一笑,没再说话。
林琅失控地跑回会场的视频顷刻间不胫而走,凌欢篪看着那个视频却陷入了沉思,看来乔镇司还在调查那三起命案,要不然不会接近国剧盛典。只是他并未现身,那看来他的目标并不是林琅。究竟会是谁呢?找到了那个乔镇司要找的人,也就能找到乔镇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