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了一声,然后我走了。
“哎,”连越跟在我身后,“你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
“听到了。”我又不是聋子。
“那怎么没反应?”
我茫然地看了他一眼,“你要什么反应?”
“我要……”顿了顿,他似乎无言以对,“我不知道啊!心是你的,我怎么晓得你什么反应?”
对天发誓,这就是我最真实的反应,“哦,就是我的反应,表示我知道了。”
连越没有再说话,半晌才念叨了一句,“看来你真的喜欢总舵主。”
“什么?”我一脸惊讶地看向他,他在看到我的脸色后,更加不悦,
“一提到他你就反应这么大!”
“谁告诉你我喜欢韦青山?”这事儿也就莫鸢听到了罢?难道是她说的?
出乎意料的,连越竟说是他看到的。
“午饭过后,我本想去找你,却在后院看到总舵主搂着你。”
是么?这么巧?“我怎么没看到你?”
“我不知该怎么面对,就躲了起来。他搂着你时你也没反抗,还笑得一脸幸福。”微抿唇,连越闭了闭眼,像是很不愿回想那个场景一般,
“我……我心里不好受,就独自回房喝酒去了。醉了就睡了,
半晌的时候,莫鸢突然跑来问我,为何对你那么好,是不是喜欢你,当时我酒劲儿没散,大概是承认了,迷迷糊糊的我又继续躺下,没想到她居然会去找你麻烦。
睡下一会儿,我才感觉到不对,瞬间清醒了,就赶紧过来找你……“
于是我就跟他耗在了这儿。总算明白了来龙去脉,怪不得莫鸢会杀回来找我算账!
人都道,酒后吐真言……看着连越认真的样子,我忽然意识到,他可能不是在开玩笑,
“你不会……真的喜欢我罢?”
“你这脑子慢得不止半拍儿啊!”连越看我的眼神像看傻子一样怜悯,“我才刚不是说过了嘛!你还哦!”
完全没当真啊!“我以为你在说笑。”
“敢情我在你心里,就是个没正形的人?”
听我这么说,连越很失望,我更无辜!“你开玩笑的时候也是很认真的样子,所以我不晓得你哪句真,哪句假。”
“唉!”仰天长叹一声,连越突然说让我留下,我不肯,“被人打一耳光再撵走,我还死皮赖脸的留下?我可没那么犯贱!”
看我执意要走,连越只好跟着我,帮我先找一家客栈。
我抢在他前头付了房钱。他又不是我什么人,我不想占他便宜。
上楼时,他不悦地埋怨,“还把我当外人啊?”
我看向他,失笑道:“难道当内人?”
愣了一瞬,连越笑眯眯道:“你愿意,我没意见。”
“我有意见,我还得养你!”我傻么?
收拾了床铺,我请他出去,毕竟天色已晚。
临走前,他忽然回头问我,“你到底喜不喜欢总舵主?不问清楚我心里难受!”
摆弄着枕头,我反问他,“你难受管我什么事?”
张了张口,又无话可说,连越被我呛得攥紧了拳头,客气不成,他决定耍赖,就着桌边坐了下来,“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走了!”
真是服了他!为了让他快快离去,我只好把当时的情形与他复述一遍,他听后忽然就笑了,愉悦地看着我,
“不喜欢就好。差点儿以为我没机会了。”
傻样儿!“难道你现在有机会?”
“没有么?”他再次认真地凝视着我,我很不喜欢这样与他对望的感觉,只有尴尬,没有柔情。他瞪我一眼我也许还会开心些!真的!已经不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了,听着旁人说喜欢时会害羞的情绪,我再也体会不到了,只想模棱两可的揭过去。
我不讨厌连越,即便他是天地会的人,我也不讨厌。我总觉得他和韦青山不一样,韦青山是带着雄心,或者私心,与利益挂钩的,又或许,是我小人之心罢,总之,我捉摸不透之人,我就会回避远离。
但连越不同,起初他待在天地会,也就是因为他师傅,后来,大概也就是个习惯罢!习惯了一种生活,便不想改变。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当初他救了我,护着我,是以我对他印象好一些。
在客栈住了两天后,我开始心疼我的银钱,连越便帮我找了一处屋子,让我在此安置。而我,真的找了一家裁缝铺子去做活。
随遇而安的本事,我还是有的。
连越跟我说,他回去后找过莫鸢,狠狠地训了她一顿,让她过来与我道歉,她犟着不肯来。
我并不在乎她道歉与否,在我看来,她就是个被感情冲昏头脑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不可理喻,道歉也不是真心,又何必听那些违心虚假话,毫无意义。
看我不计较,连越倒是不好意思了,“是我连累了你。她总认为,是你破坏了我和她的感情。”
“我也这么觉得。”我真这么认为,毕竟他们先认识的。
“可是从你过来第一天,我就告诉过你,我对她无意,若是有意,早就成其好事了,至于等你来破坏?”
好似挺有道理,这是帮我澄清么?我很感激连越,望着他真诚地道:“谢谢你的安慰。”就差握住他的手了!
“唉!你总是能自然而然地避开我的表明心意,我很佩服你。”道罢,连越转了身出去,我以为他走了。没成想,过了会子,他又进来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他的包袱。
“你这是……?”闹哪样?
环视四周,连越笑道:“反正这屋子这么大,腾给我一间呗!”
理所当然的模样很欠揍!能不能给我个理由呢?“为何?”
摊开手,连越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无处可归,求收留。”
“她把你赶了出来?”不可能罢!莫鸢赶我走有情可原,她讨厌我,但是连越,可是她喜欢的人啊!
“我也和她吵翻了,我还能住下去?”看我有些愧疚,连越解释道:
“其实这些年,我住那儿,也是因为你在。以往我只是一年回去两三次,看看师娘而已。并不会常住。”
我应该感动一下么?可我还是只“哦”了一声以示回应。
连越配合地道了句,“我知道你知晓了。”
冲他笑了笑,我觉得默契的感觉挺好。
放好了包袱,连越走了出来,“我去买菜,做桌大宴,作为你收留我的回报。”
我当真了,想着终于不用我忙活,坐着等吃饭呢!谁知他买菜回来后,还是唤我去灶房。问我土豆怎么切,切成块行不行?
废话!“炒土豆丝,你说土豆块行不行?”
“太麻烦了!块儿省事儿啊!怎样都是炒土豆,计较那么多干嘛?”
说得轻巧!“那同样都是女人,你怎么不随便娶一个,还挑三拣四?”
连越被我噎得无可反驳,只好尝试切成丝。看他笨手笨脚的模样,我决定还是自己掌厨罢,“万一把你手指切断了,我还得伺候你,得不偿失!”
连越向我竖起了大拇指,“有道理!”
等等!为何最后又变成了我炒菜?“说好的报答我呢?”他挖了一个坑,我就跳进去了!
“我在看着你学啊!以后每天学一道,学会了做给你吃。”
“何时能学会?”我觉得自己不应该抱希望,弄剑他擅长,这菜刀铲子一类,他怕是生硬的很!
“你很想吃我做的菜么?”
想么?其实并不想,我一本正经地回道:“我得对我的舌头负责,不能随便吃那些生的或是糊的食物。”
连越“嗤”了一声,“居然瞧不起我,你会为你说过的话后悔的!”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嫁给之前那个丈夫,”刚想说其他就没了,又想起还有一桩,“还有就是……”幸好我及时闭了嘴,差点忘了不能说。
“还有什么?”听我说一半,连越着急追问。我却不肯再说,他就问我可是还爱过旁人。
我说没有,他不信,我只好实话实说,“第二件,是对不起我家夫人。”
品味着我的话,连越的眸子越睁越大,“你不会……真的喜欢那个福康安罢?”
掂着刀,我回头冲他晃了晃,“都说了不是,你还问!”
“那为何对不起夫人?你到底做了什么?”连越很好奇,我不交待,他就说我不把他当朋友之类的,罗里吧嗦的听得我很烦,我只好简单地说了下,
“有人暗恋我家夫人,想送她一串手镯,让我帮他,我一时心软,帮了他的忙。夫人不知来历,就戴了许多年,后来被我家主子知晓了……”
“所以你主子才对你有成见,不想救你?”
我点了点头,连越很惊讶,“我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机密呢!你一直不肯说,原来就为这个啊?”
看了他一眼,我没有理他,他以为没什么,主子却是忌讳得很!
想了想,连越又问,“重要的不是手串,而是送手串那个人的身份罢?”
“算你聪明。”
为了不辜负我的夸赞,连越又继续猜测,“福康安那种人,一般人不可能让他动怒,能让他在乎的,必定是位份高于他的人。”
再猜下去,真怕他会猜出来!“好了,你机智,莫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