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要走嘛!回来作甚!多罗不由气苦,“不用你管我的死活!你走!找你的西春娜去!”
福长安只觉得她莫名其妙,边给她揉脚踝边抱怨道:“我发现你最近总爱跟我无理取闹,以往你不是这么小肚鸡肠的!”
果然是认识了美人就开始嫌弃她了,多罗冷哼道:“是比不得你们西春娜温婉贤淑!”
“你怎么老提她!”福长安听来只觉头疼,“不过是见了一面而已,至于么?”
才一面么?多罗可是记得,上次他都见过,“今天不是又见!”
福长安好生委屈,“不是你让我带她来的嘛!”
“我让你带你就带?”他竟好意思说出口,“你何时变得这般听话?”
“我一直都很听话啊!”揉了会子,福长安停下手,问她能不能走。
多罗在他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试了试抬步,皱眉道:“不能,疼!”
“我背你罢!”
这还算句人话,多罗心底颇感安慰,面上却是扭脸拒绝,“不必!让你的西春娜看到了可不好!”
“我跟她又没定亲,别老说是我的西春娜,让人听到多不好!”
他这是害羞咯?多罗闻言又来了无名火,“哼!胆小鬼!等你定了亲,只怕都不敢与我说话了!”
福长安被她挤兑的无话可说,故意将道:“我看你是怕你的小王爷看到罢!”
“对呀!”多罗顺水推舟道:“我怕他看到,误会我跟你有什么那就糟了!”
“苍天可鉴,”福长安竖指以证,“我与你可是清清白白!”
“你!”多罗恼恨至极,照着后背捶了他几拳,福长安吃痛,皱眉道:“你打我作甚!我哪里说错了?”
“你没错!我错了!”多罗后悔不迭,“你笨我瞎!”
“你哪里瞎了?”福长安不明所以,“眼睛不是又大又亮又有神嘛!”
快要被他气死时,他又来夸她,多罗的气儿顿时消了,无可奈何的感觉真真讨厌!
傍晚,几人又去逛夜市,下了马车看到人群熙攘,兴奋的多罗跑跳到小摊前,左看右看,福长安瞧着她活蹦乱跳,瞪直了眼,“说好的腿疼走不了路呢!”
听到他的质疑,多罗吐了吐舌头,又回头犟道:“休息了会子又好啦!”
料想又被她耍了,福长安暗自叫屈,白背她走了那么远的路!
因着定郡王的关系,多罗常来帮他给西春娜送信,一来二去两人便熟识了,多罗再不像开始那般对西春娜有意见,而是如同姐妹一般真心对她。
这一日,定郡王约她出来,西春娜不好意思一个人前去,便央着多罗陪同,
多罗也不拒绝,只是有一点,“先说好,我陪你去等他,他若来了我就要走了哦!”
西春娜只得道:“依你!”
在亭中等待时,多罗无聊问她,“哎,你觉得小王爷如何?”
才开始对他并无太多好感,只觉得他太过轻浮,后来通过几次信,见他言语不凡,常常能说到她心里去,西春娜对他大有改观,多罗突然问她,倒令她有些难为情,红了脸道:“实则,我对他并不了解。”
多罗对他可是十分熟识,“你想了解他什么可以问我啊!”
也是,既然多罗提起,西春娜也不必再扭捏,大方相问,“他,多大年纪?”
“十九,比我大四岁,长你三岁。”
那样的年纪,不该没有成婚,“那他一定成亲了罢?”问出这句话,西春娜的心忽然有些慌乱。
只见多罗点点头,“是啊!”
“啊?”西春娜闻言当即变了脸色,果不其然。
看她面露失望之态,多罗忍不住笑道:“他成不成亲与你有什么关系呢?哎,听说他成亲了,你好像很不开心啊!”
西春娜强忍失落,挤出一丝笑容,“我才没有,你看错了。”
多罗觉得无可厚非,“即便他成亲了,你也可以跟他呀!”
不可能!西春娜倔强扬首,“我才不屑做妾。”
“没说让你做妾!你听我说完嘛!”多罗笑道:“我堂兄他虽然成亲了,可那嫡夫人博尔济吉特氏福薄,早在一年之前已去世,所以他现下无妻。”
原来如此,西春娜闻听此言总算松了一口气,“你不早说!”害她难过了好一会子!
“还说没什么!”她的神态有任何细微的转变,多罗都看得一清二楚,我看你对他就是有什么!“
“没有!”西春娜不肯承认,“你莫要瞎说!”
“反正他肯定对你有意。”多罗料定她二人之间并不纯粹,“不然怎会给你写信?”
“只是朋友。”
“是罢?”这解释太过牵强,岂能瞒过多罗,“我才不信。”
忽闻背后有人问,“在说我什么呢?”
多罗不必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谁提你了?自作多情!”
“我可有顺风耳!”随后,定郡王来到西春娜身侧坐下,问她多罗说了什么。西春娜却不肯告诉他,“秘密。”
定郡王故作不悦地批评道:“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哎?”多罗故意起哄道:“本格格怎么是外人?西春娜又没嫁给你,你们也不是一家人啊!”
“指不定哪天就嫁给我了!反正是不会嫁给你!下辈子投作男子再来与我抢!”
多罗不服,哼道:“我要是男人我就娶她!断轮不到你来抢!”
听他们无聊争论,西春娜也不应声,说到最后,多罗扮了个鬼脸跑开了,“不跟你们玩儿,我要去找小四了!只有他不欺负我!”
定郡王得意一笑,回头看向西春娜,见她若有所思,好奇地问她在想什么。
“没什么。”
放眼望去,野花遍地,定郡王遂去摘了一把花儿送给她,她接过,闻了闻,淡淡芳香,沁人心脾。
“花虽好,却易凋谢,”说着,他自怀中拿出一物,放在她手心,西春娜低头一看,是一金簪。
此簪由碧玉、珍珠与红宝石以细丝串联而成。碧玉为叶,红宝石为花瓣,加饰珍珠,清新脱俗。
“这是?”
定郡王凝望着她,眼中尽是温柔,“赠与你的。见花如春,正配佳人。”
西春娜却道:“我不能收。”
定郡王闻言,神色一怔,“你不喜欢它,还是不喜欢我?”
西春娜不知该怎么说,只能道一句,“无功不受禄。”
“两情相悦,赠以定情信物,天经地义啊!”
其实西春娜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他若不肯表明心意,她又凭何收那礼物?心中安慰的她却故意装傻,“谁与你两情相悦?”
“原来是我一厢情愿啊!”定郡王神色落寞,看着她手中的簪子叹息连连,“可怜的簪子,被人嫌弃,唉!生无可恋啊!你说你的存在有何意义?工匠把你做的这么美又如何?不能博我中意之人的欢心,徒来人世走一遭!”
“好了!你要啰嗦到何时?”西春娜随手将簪子递给他。
说了半晌仍未打动她,定郡王失望至极,扭头不肯接。
傻瓜!西春娜嗔他一眼,“我自个儿看不到,怎么戴?”
“啊?”定郡王闻言,转悲为喜,“哦!”遂开心地接过簪子,仔细为她戴上,看来,她还是喜欢他的嘛!
“我也不想故意隐藏自己的心意。”西春娜决心跟他表明态度,“喜欢的时候是真的用心,有朝一日,你若辜负,那便老死不相往来!”
“我就是喜欢你敢爱敢恨的性子!”定郡王欣喜之余又有些许担忧,“不过有件事,我得提前跟你说,我曾成过亲,但她福薄,去世了,你……介意么?”
“不介意。”西春娜摇摇头,淡然一笑。
定郡王看她并无一丝惊讶,料想应是多罗跟她说过,“那就好,只是想提前说清楚,不愿瞒你。”
且说那日多罗生辰宴罢,福长安在朝中略微打听,才知定郡王名唤绵德,是大皇子永璜的长子,永璜薨逝后,绵德自三岁起即有幸承袭王位。而多罗的阿玛勤亲王永璧,是皇上的皇弟弘昼之子。
如此说来,多罗与定郡王应是堂兄妹,亲热也属正常,倒是他多虑了。
待福长安又一次见到多罗时,忍不住抱怨道:“定郡王居然是你堂兄,你为何不早说?”
他故意去打听了么?多罗嘟嘟嘴,推卸责任,“你又没问!”
“唉!你真是……”福长安摇头轻叹,对她满是无奈,“害我以为你爱上了纨绔子弟!白白担心!”
他还会担心她的归属啊?多罗低头窃喜,转身又佯装浑不在意的模样,“我嫁给坏人还是好人与你关系不大罢?”
“终归是朋友,当然希望你嫁个对你好的。”
多罗状似无意地捋着辫子道:“那你给我介绍个好人啊!”
“嗯……”思量片刻,福长安想起一人,喜道:“英勇公阿桂之孙那彦宝,才德兼备,你若愿意,我带你见见他……”
闻言,多罗当即变了脸色,“不见!”
这丫头还不领情,“你不是让我介绍么?说了你又不给面子!”
真真讨厌,他怎么就不开窍!急煞多罗,气恼的她不由白他一眼,“你怎么不介绍你自个儿?”
“这种事,哪有毛遂自荐的!”福长安压根儿没想到自己,“再者说,咱们认识那么久,熟得不能再熟,你怎会喜欢我?”
认识久了就不能喜欢么?多罗伤心之至,唉!话已至此,还要她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