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颖垂下眼眸,低声:“他们自然是想的。只是……以后再劝劝他们吧。毕竟我们的孩子,也是他们名副其实的后代。”
繁衍后代是动物的本能。人是高级动物,更有繁衍基因养育后代的强烈欲望。
肖家的大房自爸爸起就人丁凋零,到了她这一代就只剩她一个独生女。
小叔公跟爸爸絮絮叨叨说过许多次,一定要找个有志之才入赘大房,繁衍子嗣,让大房恢复枝繁叶茂。
上一辈子她红颜薄命,照料不了爸妈,更没给肖家大房留下半点儿血脉。
经历了前世今生,重生一回,很多事她都看淡了,有些事不是拼搏或强求就能求来的。
在爸妈有生之年,好好照顾他们,让他们安度晚年过上幸福的日子,这点比什么都重要。
袁博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你别乱劝,我有自己的打算和主意。”
肖颖眉头轻扬,问:“什么主意?”
他邪气低笑:“不过,这主意需要你好好配合才行。”
肖颖俏脸微红,问:“你……什么意思?不许卖关子?”
“咱们生多几个,不就得了!”袁博耸耸肩:“这有什么难的!到时几个孩子跟你姓,几个孩子跟我姓,这个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额?!
肖颖的脸瞬间红得不行,低骂:“你疯了!你当我是母猪
吗?几个加几个?那究竟是多少个?!”
“嗯……”袁博假装认真想了想,道:“这样吧,咱们生十个就行了。五个跟你姓,五个跟我姓。你爸妈一定会高兴得不得了!”
肖颖:“……”!
十个?这是要生一支足球队的预算啊!
篮球队都已经够呛,哪里能争取十位数的概念!
袁博大笑,亲了亲她的小脸。
“好!就这么定了!”
“定你个头!”肖颖羞得不行,咕哝:“你想得倒美!你以为生孩子跟生猪崽一样吗?一胎生好几只?十月怀胎,还要坐月子,还要养他长大。我可不想一辈子都在生孩子!”
袁博好不容易收敛笑意,牵住她的手。
“好吧,听说生孩子很痛……那我就别那么贪心了。六个,你家我家各一半,总成了吧?”
肖颖羞红着脸,撞了撞他的胸膛。
“你怎么那么不害臊!还说不贪心!”
袁博将她的脑袋扣在怀里,低笑:“先定个小目标,然后慢慢去实现呗。”
“去你的小目标!”肖颖往他的衣服咬一口。
袁博微微发颤,咬牙切齿:“今晚你逃不掉了!”
“嘻嘻!”肖颖哈哈大笑,转身要跳下床。
袁博一手灵敏拽住她,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另一只手扯过一旁的大被子,盖在两人的身上。
棉被盖住了旖
旎风光,盖不住一室的暖意。
……
清晨,寒风微微吹着,带着昨晚的湿冷露华,冷意横生。
“咯吱!”外门开了,很快关上。
刘三冰将自行车停好,搁在墙角。
接着,他掏出钥匙哆哆嗦嗦打开内门。
门开了,只见孟二福趴在书桌上睡着了,窗口边的火炉只剩一根柴火在苟延残喘,似乎下一刻就要熄灭。
刘三冰见状,甩上门赶忙上前,从一旁的木架上取了两根木柴扔进去,搓手又搓手。
火炉上的小锅黑兮兮的,壶口有水蒸气隐约飘出来。
刘三冰取了杯子,轻手轻脚倒了半杯水,蹲在火炉旁一边吹热水,一边慢悠悠喝着。
可能是动静有些大,书桌上的孟二福迷糊转醒,揉了揉眼睛。
他打了一个哈欠,吸了吸鼻子,转而搓手搓脚,嗓音带着刚清醒的沙哑。
“下班了?啥时候了?天亮了吧?”
毛巾厂最近都是三班制加班,晚班的工资最高,时间也稍微长一些,从晚上的八点一直干到凌晨五点。
刘三冰一向勤快,晚班最赚钱就干晚班。
他将最后一口热水呼哧喝下,答:“刚刚亮,现在快六点了吧。”
孟二福又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脑袋上的乱发。
“我跟主任请假了,换成今天的下午班。”
刘三冰“嗯”一声,烤着火
问:“做什么不上你的床睡?这天气还怪冷的,小心生病感冒。”
“哦。”孟二福笑了,解释:“昨晚回来以后,突然文思如泉涌,提起笔一写就停不下来,直到早些时候困了,不知不觉睡着了。”
刘三冰不知想到了什么,扯了一下嘴角。
“文思得靠人刺激,不然好不了?对吧?”
孟二福微愣,听出来他话语中的嘲弄。
“三冰……你别误会。小梅她……只是回来一趟,找时间过来看看我。”
“不用解释。”刘三冰自顾自烤火跺脚,嗓音冷淡:“我虽然叫三冰,可我不是三岁小孩。糊弄我不打紧,别糊弄自个就行。”
“那个——”孟二福的脸红了,有些不好意思:“不是……你什么意思呀?我哪里糊弄你了?我一直当你好哥们来着!”
刘三冰捡起火炉里的小木棍,戳了戳另一端木柴。
“你又不傻,怎么会不懂我的意思?你当我是好哥们,我也当你是好哥们才说的,不然我连开口都懒!”
孟二福尴尬眨巴眼睛,低声:“我……我跟她已经没什么了。”
刘三冰拧起水壶,走去角落的小水缸接水。
前一阵子外头冷得很,水龙头和水管都结冰,根本接不了水。
只好花两块钱买了两个小水缸在屋里头,盛水备用。
他将水壶灌满
,拧回来搁在火炉上。
孟二福见他不搭理自己,心头禁不住有些郁闷。
“三冰!你听我解释!”
刘三冰瞪他一眼,粗声:“解释个屁!你跟人家姑娘好还是不好,都是你自个的自由!我顶多就是劝你两句!第一:少跟结婚的女人凑太近,没啥好处的!第二:别好了伤疤忘了疼,小心重蹈覆辙!我一会儿吃饱睡觉去了,懒得理你!”
孟二福被吓了一跳,眨巴眨巴几下眼睛。
“那个……我——我没有!我只是劝她别伤心,然后陪她吃了晚饭就回来。”
刘三冰懒得再搭理他,自顾自洗米下锅,转身凑在火炉旁等着。
“三冰!”孟二福苦笑:“我——我又不是那种没原则的男人。是,没错,我孟二福看着软弱,好像没什么男子气概,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我心里还是有底的。”
刘三冰摇头:“我看不见得。”
“妈蛋!”孟二福骂:“你看见啥了?阴阳怪气!你小子少来挖苦我!当时是她激动抱了一下我……我马上就推开她了!她都结婚了,我做什么还傻乎乎往前凑!我怕痛!好了伤疤照样怕痛!”
刘三冰扬了扬眉头,转而“噗嗤!”笑了。
“我还以为你小子皮厚不怕痛呢!行,怕受伤怕痛也没啥好丢脸的!行差踏错才最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