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外,大批流民涌了起来,官兵和流民打成一团。守城的将领怕出事于是放话,关城门自保,等待城主大人归来。流民们为了进城和官兵大打出手,现场混乱不堪。有的人哭着哭着声。
往前走一步,碰上官兵的兵器,退一步,这些人没有走的意思。又继续前行,又被官兵逼退,如此再三,走一步退一步。
冰崖站在城墙上看着,这些人男女老少,拖家带口皆有,这些人衣服褴褛,破破烂烂的,这些人个个都是面黄肌瘦的,皮包骨头。
守门的将领是一个五大三粗的莽汉;他只是驱赶溜民,没有伤人的意思,这会看着越聚越多的人,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少主,你看,你看这些刁民,这城门都关不了……”
“你想如何应付?”冰崖看着如此混乱不堪的景象,也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一下守门将领的意思。
“俺想把门关上,等城主回来,再做处理,现在他们闹腾着要进来,俺也没办法,只能辛苦兄弟们挡着。”
守城将领是个武夫,但他想不到其他办法。只能用自己的笨办法保全这些民众守住燕城。只能等燕城主回来。
冰崖望着城墙下一浪又一浪的人潮,听说昨晚冻死了好多,便觉得此法不妥。于是征集大家的想法。“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冰崖看看围了自己一圈的人:“你们大家都看看,能不能出出主意。”
这样下去也会死很多人,踏死的,饿死的,冻死的。那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呀,冰崖也是想办法保全这些生命。
“朱令将军,要不放他们进来,他们不是要进来,就放他们进来。”
冰崖叹口气问道,他一个小小少年,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也只能问朱令将军的意见,毕竟人家年纪大,走的桥比他走的路都多。
朱令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行,这些流民那可是战火中失去家园逃亡到这里的,缺吃少穿的,一旦开了口子,这些人会进来抢吃的,城中混乱不堪。
到时候所有的流民都往这儿赶,吃的断了,住的拥挤。燕城将会成什么样的,你们了解吗?再加上几个病的。不敢想……”
这时一个副将走来:“我有办法,就是有点残忍。杀一敬百……要不下令,谁往前冲就用长矛刺死挂在城墙上,看别人赶不敢继续前行……枪打出头鸟,你看这办法行不?”
“放屁,那是人,手无寸铁的百姓,他们拥挤进城就是为了一口吃的,为了一处避所 ,他们有什么错?你这办法行不通。
如果这么做了,就会逼着他们反了,光脚不怕穿鞋的,反正都是死。
如今朝廷内忧外患的,到时谁都不想过太平日子,我不同意。”大胡子将领朱令立即怒骂道。
“我这不是出主意吗?”副手一看朱令怒火攻心,也不敢说什么。
“让你出主意,不是馊主意……他们都是饥饿的可怜百姓,就和我们亲人一样,当年就是这种情况下活活饿死了。”朱令将军怒吼一声,随即平静下来哽噎着。
副手也是人,心情瞬间被带动起来:“那怎么办?总不能这样僵持下去,让他们冻死,饿死……”
“开……仓……放……粮”冰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话让朱令不敢继续说 ,因为粮食是人的命脉,这么多人,一旦开仓放粮,这冬日离来年春播还有时日,这城中百姓又不够吃。
“少主三思,开仓放粮是大事。”朱令将军还是开口,因为私自开仓放粮是大罪,没有一个人能承担起的。
冰崖对上朱令的脸:“我承担,瞪解了燕城之危,我一死谢罪。”一个少年用生命护千万人的周全,无不让人动容。
朱令将军点点头:“届时我陪你”。
于是两人默契一视,冰崖喊道:“张保,你领上府兵在门口支锅熬粥,朱令将军,你让人帮忙弄柴火,晚上太冷,让他们烤火取暖,不至于冻死。”
冰崖看着逐渐黑的天色,再不解决此事,晚上又得死一批。
“好……少主我这就安排。”张保转身和府兵们打了招呼,一个个离开。
朱令对上手下:“还不去办,少主做的我赞成。一切听少主的。”
副将犹豫了一下:“将军,城主没有回来,你这样做,怕是……”没有言明,冰崖是城主的儿子,错了的事,都是将军的。
将军心领神会笑了:“别担心,城主那边我单着。你们去……多安排人手。”
“是……”
朱令将军对上清澈见底的少年:“少主,既然安排了,我们得下去。安抚一下百姓,他们心理才有底,不会饿肚子,就不会闹事,你说是不是。”
“那走吧!”他们几人下了楼,百姓一看有人来更是情绪激动起来:“放我们进去……放我们进去……”
朱令运气,使自己的声音更高更大,“大家听我说,安静……”他声如洪雷,字字入耳。
“一会我们少主给大家开仓放粮,在这里给大家熬粥,我们知道你们饿久了,有人煮粥,大家分食。
晚上冷,我们让人送木柴给大家取暖,你们人数太多,唯一不能让你们进城。但城主大人不在,我们只能在城外给大家安排。”
“有吃的,有吃的……”大家顿时兴奋起来。也不在往进闯。
“我们能信你们吗?”
少年走出来,稚气未脱,就像明媚的阳光照射着众人的心扉对着官兵说道:“不用挡了,去城里帮忙运粮……”
城门口的守城士兵们一看,面面相觑,朱令将军也没说什么,于是放下武器离开。
这时一辆马车出来,冰崖和大家飞快的支起锅,点火倒水……大家看着吃的眼睛发亮,这时没有一个人想进去了。
一辆辆马车栽着物资出来。大家七手八脚的支起来,添柴的添柴,不一会儿,锅里香气四溢。在外逃亡到燕城的百姓看到了一丝求生的希望,都默默地坐下,等待着食物。
“大牛,大牛,你醒醒……你醒醒,我们很快就有吃的了……你醒醒……”突然一声惊叫,哇哇的大哭起来。声音厮碎了天季。也毁灭了暂时的平静。
朱令慌慌张张的端了一碗粥跑了过去。男孩已经断气了,手僵硬的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