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行虽然临死前喊出来了,但已然为时已晚,前门正在被腾国兵马猛攻,后门没有多少兵力守城,这些人很快被王全手下的兵砍杀殆尽,占了城门。
一名腾国兵冲上城门楼,朝远处放了一支响箭,埋伏在城外的七八百人,从隐蔽处一跃而起,潮水般的涌入城门,向城内杀去。
杨玄几人也上了城楼,只见前面关口处烽烟滚滚,喊杀声震天。
边军在城墙上与敌军激战,做梦也想不到身后城门会失守。
腾国这上千精锐进了城以后开始大砍大杀,迅速向北城墙汇拢,一直杀到了城门处。
边军和牙兵有近百人守着城门,宁死不退,奈何敌军人数太多,像海浪一样一波一波攻上去,百名边军很快就被淹没。
抢下城门之后,将城门打开,外面的藤军大队蜂拥而入,汇合在一处杀向城墙。
城墙上的边军腹背受敌,被死死困在城上。
王剑心浑身浴血虚发皆张,眼看着部下阵亡,亲卫也一个一个倒下,无奈的长叹一声,横剑自刎。
至此,武邑关陷落。
战事惨烈,腾国兵在城内大砍大杀,最后包围了县衙。
县衙里,唐逊双目无神呆坐在主官的位子上,仿佛外面震天的喊杀声恍然未觉一样。
直到腾国兵攻进了县衙,闯进了大堂,唐逊依然无动于衷。
凶恶的腾国兵将堂上几名牙兵砍死,揪住一个当官模样的人,正是王文轩。
王文轩帽子也掉了,披头散发,勉强扶着桌子,浑身抖成一团,却对腾国兵大骂不止。
直到被砍了脑袋,尸体栽倒,大堂上才肃静了片刻。
唐逊只是轻轻的说道:“你们军中主将是谁?我景文国与你们国君有盟约,居然一再犯我边境!让你们主将来与我说话!”
腾国兵无人作答,却纷纷撤到两边,从中间让出了一条道来,只见杨玄几人施世然走了出来。唐逊指着杨玄道:“果然是你!”
王全摆摆手,让兵士先退下,从旁边找了把椅子坐下,笑呵呵的看戏。
一众腾国兵士冲向县衙后宅,很快就传出了砍杀声和惨叫声。
唐逊指着杨玄骂道我待你不薄,你居然恩将仇报?还是说你原本就是腾国細作?
杨玄抠抠耳朵满不在乎的说道:“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是想在这世上寻一个安身之所,没想到却总有人步步紧逼,不得已失手杀了唐七,才落了如今下场。我倒是要问问你,你身为一县正堂,百姓父母官,任人唯亲,欺压属下,我既然已逃了,你又为何派出军队捉拿于我?势必要置我于死地!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唐逊冷笑一声,“土鸡瓦狗尔!想杀便杀,想留便留,何事由得你?我只悔恨当初没听徐将军所言,早将你除掉。”
杨玄笑道:“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还真就不能留你了,你也看到现在这个情形,我就是有八张嘴也说不清,我也不能指望以后没有人议论这件事,让人闭嘴的最好方法就是”
杨玄说到这儿就停住了,好像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唐逊冷笑道:“除非你将北地杀绝,否则总有一日天下都将知道今日是你所为!无妨,能死在敌国之手,也算死得其所,倒是你,迟早为国人所不容,早晚也会将你擒获,必千刀万剐。”杨玄与他说的累了,从旁边找了把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抖个不停,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在这儿装什么?徐天行早就交代了你克扣了边军的粮饷,用克扣出来的粮饷,供于三大家族欺压百姓,讹诈土地。”
杨玄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嘴上说的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忠臣良将呢!你说你上次大家都在守城,结果你跑了!分明是胆小如鼠之辈,偏偏装的大义凛然。贪财,枉法,祸害百姓,克扣军饷,还有你不敢干的吗?”
唐逊勃然大怒:“你放屁!”
“屁从你嘴里出来!”杨玄往身后虚指一下:“边军粮饷就藏在王家集的王家老宅里,上千精兵正在路上!血洗三大家族之后,你克扣的边军粮饷都将成为腾国铁翼军的粮饷!”
王全笑呵呵的朝唐逊拱了拱手:“谢过唐大人!”
唐逊如遭重击,呆呆说不出话来。
痛哭几声后,咬着牙说道:“我今日难逃一死,可也不能让你这奸贼看了笑话!”
转而向王全拱手道:“我愿降!我愿将武邑关献出,人口钱粮尽可献与大军!我后宅财物也尽可送得!”
王全笑道:“不劳大人费心,我麾下儿郎自会取之。”
杨玄一听,腾的站起来,从怀里掏出边军武尉的军籍,啪的一声拍在唐逊眼前。
“看清楚了老子是边军武尉,王剑心亲自给我发的军籍,我边军守城力战至全军覆没,武邑县主官唐逊投敌,被边军武尉杨玄斩杀。事后我将带着残存部下保护着王总兵的遗体,带着你的头颅,叩开历城关。你说他们会不会放我进去?咱这官职,是不是还能升上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