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府兵未归,王家很快就派人找到了周婆五家。
土房里两个府兵惨死,屋子里的床上地上满是鲜血。
仔细搜索后,终于在房后的地窖里找到两具几乎被剥成骨架的尸体。
如果说土房里的两个府兵被人一刀割喉算死的惨。
那地窖里的景象简直可以用修罗场来形容。
两个骨架经过辨认一个是村中泼皮,一个是王家府兵。
两个人只有更惨没有最惨。
连身上的筋都被人抽走了。
一下子轰动了整个赵家堡。
当场就有好几个村民跪在地上呕吐不止。
一边吐一边骂周婆五。
“这个谷树皮不得好死!”
“三寸丁简直是个畜生,喂我吃人肉!”
吐得稀里哗啦。
估计这辈子心里都会有阴影。
府兵被杀,要是不把周婆五抓回来,三大豪族的脸往哪放?
以后都有样学样,谁还交地?
这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三大家族的府兵打着火把,四下搜查周婆五的下落。
可是人已经跑了小半天了,而且深更半夜的也不好打探,只能先回报各自家主。
这件事一出,三大家族可谓是颜面丢尽。
本来就是仗势欺人,强取豪夺。
地是百姓的命根子,借着天灾抢夺百姓手里的土地更是趁火打劫。
一时间怨言四起,好多人约好了一起到县衙告状。
可是马上被兜头浇了冷水
“县衙里的大老爷,哪个不是几大家族出来的?你告谁?”
“只怕还没张口喊冤,就先给你来一顿板子,屁股打烂算轻的!”
“衙门口冲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写讼状的钱都没有告个甚?”
“就算有钱,也没人敢写”
谁也不想做出头鸟,只得悻悻作罢。
可是心里仇恨的种子却暗暗生根发芽。
所以第二天一早,王文远就赶到武邑县城找唐逊商量。
正好几个人都在,倒省了挨个去叫。
唐逊把几个人带到后堂书房里,让管家看好门,闲杂人等一概不许进来。
王文远沉声道:“如今须防得泥腿子进城告状,最好让他们连城都进不了。”
徐天行笑道:“那还不简单?前些日北腾兵马扑城,这才过了多久?可以打着城防的名义设置路禁。”
王知事问:“人手够吗?”
徐天行:“民团有现成的几百人,怎么不够?”
王知事:“可是民团都是各乡里抽上来的,万一通了气岂不坏事?”
徐天行:“那还不好办?先断了他们补给,没吃没喝的就老实了。”
王知事便不再言语。
徐天行看向唐逊:“泥腿子最近都是一日三餐,我早看的不顺眼,本来就是东挪西凑一点米粮,他们倒是敞开了造”
唐逊哼了一声,显然也是对杨玄不满。
“边军的供应一减再减,王剑心早就跟我撕破脸了。若不是看那杨玄一身武勇过人,岂能给他如此多的米粮让他挥霍。”
王知事嘴快:“朝廷下拨的军粮就不该全数挪用,应该一部分换地一部分拨给边军,省的麻烦。”
唐逊脸上微怒。
王文远赶紧拦着:“慎言!”
徐天行马上站起身:“那杨玄可不是莽夫,心思太活。”
唐逊点头道:“有千钧之力而未从军,出口成章却不求功名。”
王文远见他们东拉西扯始终说不到正题,干脆打断道:“县太爷忌讳一个区区民壮,不是笑话吗?此等小人物还不是随意拿捏?当前要紧事是把这件事压下”
唐逊重重一拍扶手:“人手散下去,有告状的先抓起来。民团暂停供应,边军那边”
几个人都看着唐逊,等他最后定音。
“换地要紧,我担了这偌大干系,岂能半途而废。”
几人不约而同长出一口气。
随后唐逊又道:“收的万亩也就够了,绕开大户,外来户和小户人家也不可逼迫过甚,取三成足矣。”
周婆五这件事还是让唐逊隐隐担忧,反正几家联手,除了两成用来打点,他唐家独占四成,已经不算少了。
可他这么想,不代表别人也这么想。
商议之后,王文远告辞。
王文轩送自己大哥,哥俩同乘一辆马车。
“没有外人,大哥可否说个实话?”
王文远轻轻一笑,这个弟弟平时看着随和,实际什么都瞒不过他。
“为了多收点地,确实是手段激烈了点,抵押三亩收的时候五亩。你仔细着些可不要说漏了。”
王文轩急道:“惹出乱子如何是好?”
“乱子?现在不就是乱子?总有几个不怕死的鬼想在阎王脸上拔胡子怕个甚?自然有唐大老爷顶着呢有甚好怕?毕竟他拿的是大头”
虚指一下县衙方向:“他倒是知足,万亩田地他唐家独得四千,再拿两千之数走动关系。徐家两千亩,我王家出力最多也只得两千亩?总要想法子多占一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