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预反叛?”
淮阳县府内,举座皆惊。
“消息来源可靠吗,老房不是我等信不过你,实在是这个消息过于离谱!”
“反叛,他李预献上钱粮,恩泽我大唐,造福大唐苍生,现在跑去造反掀翻他一手搭建的美好盛世,说出来你敢信?”
“没错,那李预反叛到哪了,我去找他聊聊天去,要是有不顺心的,咱可以跟他商量着来呗,自家兄弟被安排个反叛的名声,不好听!”
“对啊,没道理啊,李预从来就没把大唐的一切看在眼里,他要权柄,可陛下一直陪在就他身边,比自家儿子都亲,他造反做什么?”
“什么,你说陛下跟李预在一起?”
房玄龄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
高士廉愣神道:“难道你以为陛下来看我们挖黄金啊!”
“啊?”
这下彻底给房玄龄整懵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出现在了他心里。
李靖这个时候轻轻一拍桌子,“完了,这是李预带着陛下玩大了。”
一众大唐重臣愣愣的坐着,原本就想不透的事情,似乎变的更复杂了。
秦叔宝震惊道:“陛下何故造反呐!”
良久,屋内才传来一阵整齐一划的长叹声。
“合着不是李预要造反,是陛下想造反,自家人拆了自己的家,这上哪说理去?”
尉迟敬德愤然起身,“陛下要造反,岂能没有我尉迟护驾,玄龄公,你先前说最后的消息是从长沙府传来,李预在哪里现身了,我尉迟现在就找过去!”
“唉,尉迟,你这憨货要去哪,没准陛下闹着玩在布局呢!”
“没错,玄龄公,你可有看法,房谋杜断都聚齐了,这期间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么?”
一如当初陛下跑去泾阳,这一帮朝臣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造反一事非同小可,一旦被各地唐军或者有心之士出手,那陛下便会陷入危局之中。
杜如晦这些时日以来,一直在认真的清点着淮阳矿藏发掘出来的黄金,每天累的头晕眼花,可看到一箱箱熔炼好的黄金,内心如何不激动。
大唐国库要充裕了,有了钱财,大唐能进行更多的变革方案,打造出一个无比兴盛的盛世出来。
青史留名,万古流芳,指日可待。
此刻听闻李预造反,他是最不相信的一个。
联想到这次李预南下的布局,他开口道:“莫非李预想来个肃清天下,将所有根植于百姓心中的礼法来一个彻底清洗?”
长孙无忌皱眉道:“此话怎讲?”
杜如晦长叹一声,“你们有所不知啊!”
紧接着,杜如晦就说起了当初在泾阳所见。
在座的除了尉迟高士廉,还有李靖秦叔宝,都算得上亲历者。
当说到李预在大雪之中向百姓传递何为大唐,何为天下臣民时,在座的无不动容。
而说到泾阳一地,军民一家,不分阶级,人人都在劳作中物有所得,心有所依,一副天人和合的景象时,高士廉也浑身一震。
“这或许,才是李预想要的世道!”
李预想要的世道?
房玄龄长孙无忌一行都略微思索起来。
自古以来,周礼行效天下,儒家学说更是令天下百姓等级划分严明。
君臣社稷,士农工商,三教九流。
常说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这组成了如今每个王朝的基本构型,难不成李预想打破这种格局不成?
“胡闹!”
长孙无忌气冲冲的说道:“这样的变革,无异于将天下之人都裹挟进混乱之中,变革可以,但也需循序渐进,岂能图一时之快,更何况还是造反?”
杜如晦叹息道:“谁知道呢,陛下就在一旁,没准陛下也是那么想呢?”
“你怎么知道是陛下所想呢,李预这孩子啥都好,就是太作了,要是真像李预说的那样施行,那长久以后,皇权算的了什么,你们一个个世袭罔替的功绩又算的了什么?”
房玄龄看了直摇头。
本以为能来淮阳一起商量个对策出来,可越聊越不对劲了。
“诸位啊,我们还是想个对策出来,最好李预不要闹腾的好,要闹腾,起码给个确切的理由,天下也不是陛下一个人的天下,总得考虑下后果吧!”
李靖站起身来,本想把知道的秘密说上一通,打消诸位大人的疑虑,可起身之后思虑再三,还是说道:“且看看再说,如今唐军都不得闲,哪有空去针对李预,他现在还算安全!”
“对了,李预造反,他有多少人马?”
房玄龄说道:“据线报,约莫一万余人!”
“那一万人身在何处,要攻打什么地方?”
房玄龄摇摇头,“一无所知!”
所有人都只能愣愣的坐着,去想这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
良久,杜如晦才说道:“看来得亲自去问陛下了,陛下这段时间总是这样,有什么事都不跟我们这些臣子说了,也罢,我明天就动身去寻他们去!”
尉迟敬德站出来道:“既然克明要去,那总需要人护卫,这里金矿已经运作起来了,我留在这也没大用,本来该返回长安了,也罢,便去找陛下问个清楚!”
“甚好,一起同去!”
李靖一摊手,“那我怎么办,我总不能回长安吧!”
其实一众武将蹲在这里没什么事,挖出来的黄金,哪怕一些部将有所贪墨,但整体上这里能采集的金子在千万两之多,寻常人根本搬不走那么贵重的东西。
房玄龄听到李靖的话,倒是郑重道:“长安是暂时不能回去了,既然太子殿下要监国针对李预,看来是联合了一众门阀,你们还是速速前往各方召集部下,不能当了殿下的帮手,不然两面不讨好!”
李靖哪里不懂这些,一方是太子,一方是陛下,这傻子都知道站那边好。
长孙无忌说道:“那李预留在长安的基业怎么样了!”
房玄龄一愣道:“啊,这我可没想过!”
长孙无忌顿时一拍大腿,“那不好了,我得赶回长安,那可是无数的生财之道啊!”
在座之人,只有长孙无忌是最关心这些的,毕竟耗费了他无数的心血。
尉迟敬德冷哼一声,“辅机,你回去了,可别误入歧途啊!”
“你这憨货管好你就行,备马,速速赶回长安!”
尉迟敬德和杜如晦也一同起身告辞。
“克明,若是见到陛下,还是问清楚缘由,我等可还等着你解惑呢!”
“晓得,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值此动荡之际,还是要保重身体,为大唐尽自己的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