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机夹在脖子和肩膀处，歪着脑袋一边给顾客别发际线处的毛巾边压低声音，“咋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记得昨日他被王楠赶走后就直接来上了班，她知道，目前只有这份工作才是她的底气。
所以她一来，就一一给她之前退掉的顾客打电话，说她今天有时间，让她们抽空来做脸。
她的手法好，会说话，所以顾客都挺喜欢她。
一听她说有时间，她们就都来了，这不，床上躺一个，身后玻璃桌旁还等着两个。
她虽然打着电话，可手底下的动作可是一点没落下。
洗脸，擦洗，爽肤，按摩，一步步极其老练。
床上躺着的顾客没一会儿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听着清脆的砰砰砰的声音，看着她白嫩软乎乎的手指，就像玩魔术一般在那女人脸上划拉，等待的两人瞬间亮了眸子。
“佳佳，好久没见你这样认真了，你看她舒服的都睡着了。”程佳佳侧头抿唇一笑，没有接话，而是对电话里的王楠说，“我在忙，半小时后给你回过去。”
说完就径直挂断电话。
随即小声侧头对后面的两位顾客微笑着道，“姐你们不知道，我们学这个，都是认真研读过医书的。”
“还有实体操作，经过半年多的培训的，所以对人体穴位很精通，每次按摩脸部和头部，都是按着穴位走。”她说着轻轻顿了下继续，“所以才……”
她的意思简单明了，就是告诉顾客，自己很专业，这位顾客才能那么快睡着。
再一个表明，她知道现在年轻女性压力大，或多或少都会失眠，所以她特别研究了这方面，知道哪些穴位会促进睡眠，她就加强哪个部分的按摩。
顾客听得连连点头，眼中更是多了一丝信任。
“嘟嘟……”她才挂断的手机这会儿又响了两声，她以为是王楠，就摁了下，谁知看到上头的内容后直接白了脸。
手机屏幕在她点亮后直接跳出一小节短信，【我那是说的你完全不当回事是吧？既然你不怕，那我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我什么样的人你知道，今晚我就来店里找你。】
最后落款是——曹建雄。
一直有条不紊给顾客按摩的程佳佳这会儿两只手突然一僵，原本还在跟顾客谈笑风生的笑脸这会儿也是僵住了。
那表情，简直看起来难受尴尬惊恐至极。
阿雄，记得他前段时间说过，要么让她还以前花他的钱，要么陪他一晚这事儿就算了。
可是她根本就没钱。
以前她家就穷，父母老实巴交，弟弟又是个不中用的，天天还得她来贴补。
再加上这大半年，她为了巴结王楠的家人，有一半的工资都花到她们身上了，平时自己还得买衣服化妆品，她实在是没钱了。
可如果放任不管，那他真的是会做到她走哪儿，他跟哪儿，而且还会让她名声烂透的那种。
但要是陪睡，那……
虽然她如今已不是黄花一朵，可毕竟她这会儿在撬王楠，她了解王楠，他是一个有着严重处女情结的人。
他对林雪之所以这么放不下，就是因为当初林雪跟他在大白天，在后山的小树林里有过那么一次。
而且他深刻的记住那落在枯叶上的一小摊血。
这是他醉酒时最自豪的事。
他说同事朋友都说，如今c女很难找，除非媳妇从幼儿园起就一直盯着，否则那都难说。
每次同事说到这里，王楠都会很有优越感的拍着胸脯，大声说：“那也不一定，我老婆林雪就是那个例外。”
“我没从幼儿园开始看她，她也是鲜艳的小黄花一朵，而且我采摘时有幸一睹她的证明。”其实这事他没刻意问过林雪。
当时林雪娇羞带怯，跑的很匆忙，她自己完全没发现这一点，是王楠自己注意到了。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他对林雪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他娶了她，又怕她离开自己，所以他切断她所有的关系网，包括闺蜜朋友还有娘家人。
每次她出去他就会闹，摔摔打打最后冷战，直到林雪过来抱着他，哭着说自己再也不往外跑了。
他故意让她穿的破破旧旧，寒酸至极，也不让她打扮。
日子一久，他见到了跟她有了对比的程佳佳，反而觉得林雪太过邋遢。
这都是那日王楠醉酒，跟程佳佳说的话，程佳佳全都记在了心里。
她知道，想要成功把王楠撬过来，一定不能让他知道她曾经委身于另一个男人，还有怀过孕的事实。
……
她这一日，心不在焉的给人糊弄的做完脸，背都没敲就让人走了，几位顾客见她不在状态，只是摇摇头悻悻的走了。
老板见几位顾客走时啥也没买，脸色都不太好看，就冷着脸问她，“你今天咋回事？这么好的机会一件东西都没推？”
程佳佳抬起眼皮，看向老板的眼神涣散呆滞，给年轻的老板吓了一大跳，“你……你怎么了？”
程佳佳僵硬的动了动眼珠子，再次盯着老板看，老板……
“你，你去休息去吧，今天要么休一天假。”老板淡淡开口。
作为老板，一个生意人，她清楚的知道，一个员工不在状态强行留在店里，不仅不能起到好的作用，有可能还会得罪老顾客。
就像刚才那三位，似乎都不太开心的样子。
程佳佳点头，“哦，谢谢李姐。”
说完她落寞的转身出走大门……
……
另一边，王楠一直在等程佳佳的电话，可是电话没等来，却等来林雪她们。
王楠一直站在民政局门口，想跟程佳佳诉诉苦，可是……
他等了好久她都没再理自己，看到林雪她们，王楠的情绪低落到极致。
可自己再怎样，已经说了同意离婚，现在也没后悔药吃，【算了，硬着头皮上吧。】
“进去吧。”林海站在妹妹身后，不屑的扫了王楠一眼，王楠看向林雪，见她一直垂眸不知在想啥，他只得慢吞吞走了进去。
“你们是……结婚？”柜台里穿着一身水蓝色职业装的女人微笑着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