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脚步声打破了夜里的宁静。
云烨悄声走上前,递给他一个包子,轻声问道:
“孟同志,我找你半天了,原来你躲在这里啊,这么冷的天,你也不怕冻坏了,
白天我感觉你并未说实话,你的未尽之言是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你是一位军人,你应该知道,有些真相是无法被掩埋的,掩耳盗铃,只会让仇者快,
亲者痛。
而我既然接手了这个案子,也不会允许真相被掩埋,
我们既然能找到这里来了,
自然要带着谜底走,更不会无功而返。
你爱人被人谋杀,而且死相凄惨,她死前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你做为她的合法丈夫,
你有义务,也有权力查出事情真相。”
孟老大久久不语,他低头沉默,在听到没有一块好肉时,眼眸动了一下,
耳边是北风呼呼的刮,冻得人脸生疼,更像是在祭奠死去的冤魂。
云烨也不着急,她相信,这个男人肯定是隐瞒了什么,
只是
终于,孟老大内心天人交战,他经过了无数的思想建设,最终还是开口说道:
“云公安,杨曼她……她其实背叛了我。”
云烨:“???”这是她没想到的。
那个女人
“能跟我说说具体吗?”
孟老大既然已经开口了,他就没想过再隐瞒什么了,之前为了他的面子,也为了两个儿子,
他将这件丑闻一直掩藏在心里。
如今,终于要揭开真相了,孟老大反而松了口气。
他开始讲述起那段不堪的过往。
原来孟老大跟杨曼的相识既这般离奇曲折,双方急于结婚原因是因为,
一个想摆脱继母的残害,
一个是因为被人奸污导致怀有身孕掩盖罪孽。
杨曼当年来京都是走亲戚的,她有个远方表姨嫁到京都,因为杨母曾经救过这位表姨,
两家一直都保持着联系,杨母见女儿渐渐长大了,不想随便让她嫁给泥腿子,
准备让杨曼过来找她表姨,
主要是让她表姨在京都帮杨曼找个工人对象,将来吃商品粮。
可谁知,杨曼却出了这种事,她不敢告诉任何人,在走投无路正准备跳河自尽时,
被经过的孟老大救了,
孟老大在对方歇斯底里的哭喊声中得知了真相。
他当时是震惊的,无措的,最后孟老大提议让杨曼去报案,可杨曼哪里敢啊,
她为了名声,为了家人,宁愿放弃生命也不愿意将这件丑事公之于众,更不敢报案了。
这是多大的丑闻啊,未婚先孕,留给女人一生的污点。
那个奸污她的男人逃之夭夭,最终却让女人承受了一切痛苦。
“那你家长子是?”
“你猜的没错,他就是那个强奸犯的儿子,本来当年是要打掉的,但是医生却告诉杨曼,
她的身体根本不允许她打胎,一旦她强行打胎,这辈子可能都无法生育了。”
“所以,你就提议你们俩结婚搭伙过日子?”
“嗯。”
“那你说的背叛又是什么意思??”
孟老大还是觉得难堪,但话匣子打开,又不得不说,“这件事要从长子满8岁时说起了,
某一天,杨曼失魂落魄从外面回来,
一回来倒头就睡。
话也不说,饭也不做,孩子饿得嗷嗷叫,她也不搭理,我训练完回家,
看着家里冷锅冷灶的,
心头火起,我就冲进卧室掀了她的被子,将她从床上扯下来,甩了她一耳光,
这是我们自结婚起,第一次发生激烈的一次争吵。
结果”
“嗯?”
“我,我看到她锁骨那里几朵那啥。”
“啥?”
孟老大瞬间脸红了,对面一个姑娘,他有些不好意思说,说话开始结巴,“就,就是那啥。”
良久,云烨才反应过来,他说的那啥是啥意思。
云烨咳嗽了一声,
“你继续说”
“当时,我脑袋轰的一下炸了,眼眸赤红,我粗鲁的扒开她的衣裳,看到一身的青青紫紫,
随即我毫不犹豫的又甩了她两耳光,
并开始口不择言骂她是贱货,骚货,当年是不是也是因为偷了人怀了野种,对外才说是被奸污的。”
“这话说吼出来后,杨曼停止了哭嚎,她像不认识我似的,就那么定定的看着我,
眼里的情绪我当时看不明白。”
“一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其实我一直是介意那件事的。
作为一个男人,没人会不介意自己的老婆曾经被人玷污过,只不过,为了这个家着想,也为了双方的脸面,
我一直压抑着情绪未爆发,而且我们的夫妻生活也是零零碎碎几次,并不和谐,
上次那次争吵就是一个导火索。”
“后面她被虐待,身上的伤痕累累,是不是你干的?”
孟老大情绪忽然有些激动,眼眸猩红,他压低声音嘶吼道:“是我打的,她难道不该打吗?
这个贱人,一直在我面前装,装得跟贞洁烈女似的,还为我生了个小儿子,
要不然,我也不会对当年的解释深信不疑。”
过了良久,孟老大的情绪才渐渐平息下来,云烨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评判这两个人,
两人谁也没有错,只是造化弄人罢了。
“我听人说,她在回京都前收到过一封神秘来信,这事你知道吗?”
云烨问完这话后,一直注意着对方的微表情,看对方有没有撒谎。
孟老大听闻后,一脸茫然,“信?什么神秘信??我不知道啊,我从未看过什么信。”
“你没见过?”
“没有,我从未见过她写信,更没见过什么神秘来信,她跟娘家来往甚少,再加上我平时工作比较忙,
有任务时,甚至几个月都不着家。
据我所知,我跟她结婚这么多年以来,我从未见过有什么男人来找她,我判断她背叛我,
就是因为我发现了她身上的那些痕迹,自那之后,我再未碰过她,我是真嫌膈应,应该说是嫌脏。”
一直到现在孟老大都无法释然。
哪怕对方死了。
云烨低垂思忖,她觉得这事很不对劲,但从孟老大的言语表情中,也不似作假,
但她总感觉像是漏掉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