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完了,微信也加完了,林恣屹该走了。
他和秦宴两人出了喜舟,临走之时,林恣屹出于礼貌对着秦宴说了声:“再见,秦先生。”
说完这话后,他的手臂猛然又被身后的人拉住了。
“我叫你林恣屹,所以你可不可以也不要这么客套,一直叫我秦先生?”
秦宴菲薄的嘴唇微微下压,有些委屈地看向林恣屹。
他不想两人之间的交流一直这么商业化,就像陌生人。
林恣屹犹豫了一会,最终说道:“那好吧,再见秦宴。”
他哄小孩般又顺着秦宴的意说了一次,说完后也没管秦宴的反应,直接朝着自己车的方向去了。
秦宴站在原地,先前委屈的表情一扫而空。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刚刚抓着林恣屹的那只手,又在心里回味了一番林恣屹刚刚叫自己名字时的表情。
薄唇轻启,嘴唇微张。
好看,好听。
林恣屹回到了自己的车上,正准备启动车子引擎的时候,突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三个保镖打扮的人。
三人皆是长得高大威猛,其中最高的一个,走到林恣屹驾驶室车门边上对着他客气说道:“林先生,我们老板有请。”
林恣屹认出了这几个人,上次在徐家的山庄,这几个人就曾帮他和方雨赶走过记者。
他们是徐家的人,那他们的老板,自然也就是——
徐匀舟。
林恣屹降下车窗,轻飘飘扫了这人一眼,然后对着他微微一笑,直接一踩油门,将车开了出去。
徐家没一个好东西,徐匀舟找他能有什么好事吗?
没有!
所以就没有必要赴这场鸿门宴。
然而车刚起步没多远,林恣屹就看见马路的前方站着一个笔挺的身影。
前方就是红绿灯路口,这人不怕死一般站在林恣屹的必经路线,一动不动的仿若一块拦路石。
车子直至开到那人的跟前林恣屹才踩下刹车,而此时,红色阿斯顿马丁的车头,跟那人昂贵的西裤就只差几厘米的距离了。
徐匀舟站这么站在车前,隔着车的挡风玻璃和里面的林恣屹遥遥相望。
他一身黑色西装戴着副金丝眼镜,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却做着最疯狂的事。
林恣屹停了车,被他甩开的三个保镖也很快追了上来。
保镖们看着老板用身体拦车,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都怪他们没把车拦住,让这小子跑了出来,还差点撞死老板,这下完了,被骂不说,工作还得丢了。
于是三人赶紧把现在还在车里坐着的林恣屹给“请”了出来,带去了老板的车里。
林恣屹知道徐匀舟这是铁了心要跟自己谈什么事,这么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
于是他就任由三人架着自己,把自己拖到了旁边徐匀舟的奔驰商务车里。
“林先生车技还不错。”坐在林恣屹旁边的徐匀舟突然声线冷漠地开口了。
商务车里,一个保镖在前面开车,另外两个去处理林恣屹的车了,所以后面偌大的空间里,只有林恣屹和徐匀舟两个人。
两人虽然没有挨着坐在一起,但是两个人坐在同一排,徐匀舟只要一说话,这声音就像是贴在林恣屹的耳边一般,让他浑身不舒服。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
“再好也没有徐鹰集团老总的本事好。”
也不怕被我撞死。
徐匀舟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也没再说什么。
只是心里觉得这只小猫,越来越有意思了,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两人到了徐鹰集团,来到了徐匀舟的办公室。
徐匀舟的办公室内和他的人一样冷清,严肃。
黑灰装修风格,整个就充满着一股低调的矜贵气息,这一点上,他和徐帆那个弟弟简直就是大相径庭。
徐帆就是典型的浪荡富二代公子哥,有钱在他的穿着打扮上就能看得出来,浑身透着一股我有钱,卫生纸都要用人民币的奢华气息。
徐匀舟则完全相反,他一点也不喜欢张扬。
不管他的车还是办公室,都是一股沉着、低调的冷静氛围,这一点倒是和林恣屹很相似。
林恣屹不想在这浪费时间,他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问徐匀舟:“你叫我来是为了徐帆的事?”
他站在徐匀舟办公室偌大的落地窗面前,俯瞰着脚下的车流不间歇地行驶着,只觉这可真是个好位置。
站在这个位置的人,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人的一生。
摧毁别人的家庭,事业,婚姻,对他们来说也是易如反掌。
就像是俯瞰众生的神一般。
可是神,却一点也不干人事。
徐匀舟走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林恣屹。
林恣屹拿过文件,不明所以。
“这是什么?”
“四年期间,徐鹰对林氏所有的赞助和项目帮扶资金的明细。还有林家以你的名义,从我这拿的钱,数额的汇总。”
!!!
林恣屹听迷糊了,皱着眉,“这是林家和你们徐家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没拿过你们徐家一分钱。”
声音沉稳冷静,没有被徐匀舟莫名其妙的举动给刺激到。
原来从林恣屹和徐帆订婚那一天开始,林家就开始了长达四年的,向徐家吸血的日子。
当时两人订婚的礼金,一亿三千万,和上百件奢华的礼品,通通都被林家的人拿走了。
后面林家又借着项目投资,共同研发等借口,在徐家陆陆续续地要了三亿多。
最后是许蔓咨,在这四年时间里,以林恣屹的名义,断断续续地问徐匀舟借了七千多万。
而现在这些,全部都清清楚楚记录在了这个文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