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刺鲀船 【一言不合就开船】
由于几条鱿鱼仔, 简将军三天的训练成果毁于一旦。
小狼崽既生气, 又觉得丢脸, 干脆躲到屋里不出来。
简浩好声好气地哄了许久,然而一点用都没有, 最后只得把二殿下叫过来救场。
小世子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忙。
他一整天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埋头写写画画, 就连午饭都是在书案上吃的。
平王殿下去了崖州, 亲自盯着海岛植物的移植。
简浩所说的“分芽育苗”以及“温室培养”的方法给了他莫大的希望,如果方法奏效, 明年端午岭南全境都能有玉米可种;不出三年,整个大夏都能尝到红薯的香甜。
至于小世子一个富二代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他有一段时间非常沉迷农场游戏, 还时不时跑到采摘园写生,为此查了许多资料,看得多了, 理论知道自然就有了。
单是粮食一事,便足以激动人心,秦渊怎么也没想到,小世子还会给他一个更大的惊喜。
“王爷殿下, 你回来啦!”
秦渊刚一进门,小世子就兴奋地扑了过去。
平王殿下无比娴熟地把人接住,看着小世子大大的笑脸,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浩浩今天做了什么?”
“干了件大事儿!”小世子扬着下巴,神气十足。
平王殿下眸中带笑, 看向案上凌乱的线稿。
小世子扒在他身上,吐着舌头,做出一个累成狗的表情。
平王殿下亲亲脸颊,眼中带着说不出的深情。
简小世子大大地回亲一口,期待地说:“你不打算看看么?”
眼睛扫到满地的纸团,平王殿下暗下决心,待会儿无论看到什么,都要真诚地夸上一番。
然而,真正看到纸上的图案时,他却突然失声。
“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小世子捏捏他的脸,得意洋洋。
“浩浩,这是何物?”平王殿下罕见的有些激动。
“刺鲀船!”小世子拿起一张外观图,指着上面大概是船的图案,脆生生地说,“你看,像不像一个气鼓鼓的刺鲀?”
平王殿下看着画满尖刺的船身,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小世子换了一张局部图,兴致勃勃地讲解起来,“船头的棱角可以减小水的阻力,扁圆形的船身不易侧翻,而且可以增加船舱的空间,里面是一个个分隔的舱室,即使有个别舱室进了水船也不会沉……”
平王殿下的表情越发凝重。
“最重要的是,打仗的时候它既能做后勤船,又能做战船!”简浩得意地说。
平王殿下眸光闪动,揽着小世子的手微微收紧。
简小世子滔滔不绝,“你看,这种圆形底容积很大,无论是放粮食带是放武器都可以,外面的尖刺能阻止敌人夺船,只要他们敢跳过来,就一定会扎成刺猬;咱们的人躲在里面,可以放心大胆地放冷箭——怎么样,是不是很爽?”
平王殿下眸色加深,一把将小世子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简小世子正得意,没料到下一刻便天旋地转,被人压到了身下,一时间,有点想吐。
“浩浩……”平王殿下声音沙哑。
简小世子干呕了两下,气呼呼地问:“你发什么疯?”
平王殿下青筋爆起,修长的手指放在腰间,毫不温柔地将小世子的腰带扯了下来。
简浩很快意识到即将发生的事,立马换了一张面孔,嘻嘻笑,“王爷殿下,不就是几张图么,至于这么激动?”
平王殿下在床上向来不爱说话,只讲实干。
小世子毫无诚意地躲闪着,轻轻重重地喘着气,“这算是给我的报酬么?不行不行,我还是觉得元宝好……”
“都有。”平王殿下舔吻着小世子的耳根,惹得对方发出细碎的呻、吟。
“意思是……既有谢礼,又有元宝吗?”小世子主动把裤子踢掉,环住劲瘦的腰。
“嗯。”平王殿下探向某处,意外的柔软湿润。
小世子狡黠一笑,“这样的话,我就不藏私了——还有许多好东西呢,防水帐篷、救生衣,还有、还有……”
柔软的腰腹被人掌握在手里,小世子一阵细喘。
带着薄茧的手抚在细嫩的皮肤上,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还有什么?”
“唔……”小世子难耐地扭动着细腰,平滑的小腹微微颤动,“还有……救生船,可以装在、装在大船上……啊——”
平王殿下腰下一沉,小世子声调陡然拔高。
“急、急色鬼……”虽然嘴上骂着,身体却爽翻了——第一次没有多少前、戏,却意外的刺激。
平王殿下英姿勃发,一上来就大开大合。
小世子再也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不出秦渊所料,第二天,小世子又变成了小狼的形态。
肚子里的硬块今日很安静,任凭他如何逗弄都没有像往常那样活泼地响应。
平王殿下呼吸一窒,心里隐隐地有些慌乱。
近日来,他翻遍了各国医书,打听了无数秘闻,都没有找到硬块的来源,即便是安雅长公主也不了解。
似乎是感受到平王殿下的情绪变化,小世子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嗷……”仲渠哥哥……
不由自主地,就叫出了耳酣情热时的称呼。
平王殿下压抑住翻涌的情绪,把小家伙抱到怀里,小心地避开了那处硬块。
小世子掀开眼皮,琥珀色的眸子里闪着点点微光。
“浩浩,可有哪里不适?”声音中,带着他自己都未觉察的紧张。
毛乎乎的爪子软软地搭在肚皮上,刚好碰到了鼓起的小包。
小鼓包懒懒地动了一下。
“嗷!”——饿了!
平王殿下莫名地松了口气,温声道:“我让曲水去传饭。”
小世子点点小脑袋,尖尖的小下巴窝在平王殿下的臂弯,再次闭上眼。
就像确认什么似的,秦渊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小鼓包。
小鼓包回应般顶了顶那根手指,既而又恢复了懒懒的模样。
平王殿下彻底放了心。
小世子画的那几张图让平王治所里里外外再次忙碌起来。
在二殿下的刺激下,简将军重整旗鼓,以一种更加严厉的姿态训练小狗崽。
演武场时不时便传来奶声奶气的“嗷嗷”声,有兴奋,也有哀叹。
小世子剥着龙眼皮,担忧地问:“小家伙们不过才两个月吧?吃得消吗?”
曲水笑着应道:“二主子放心,简将军很有分寸。”
小世子“哦”了一声,趁他不注意,手悄悄挪到旁边的盘子上。
“二主子。”曲水不紧不慢地叫道。
小世子的手蓦地顿住,挠着耳朵不满道:“我就吃几颗,你不告诉他不就好了。”
曲水温和地说:“荔枝湿热,主子是顾念您的身体,若是再起红疹,江神医必定还会开方抓药。”
一想到被生生灌进去的那几碗苦药,简浩就气不打一处来,“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秦渣渣那么听他的话?”
“江神医同主子一处长大,两家长辈关系还算亲厚。”曲水笑着说道,“主子哪里是听他的话,到底是在乎您的身体。”
“这话你算说对了,他只是在乎我的‘身体’!”小世子完全切了一声,懊恼地把头埋到毯子里,闷闷地说道,“荔枝都吃不上,我不想在这里了,我要回永安!”
平王殿下跨过门槛,恰好听到这句话。
曲水默默地退了出去。
平王殿下三两步走到小世子面前,沉声说道:“浩浩,咱们恐怕真要提前回京了。”
小世子嗖地抬起头,完全忘了吃醋,“什么时候走?”
“浩浩若想走,便随时启程。”
简浩撇撇嘴,“休想讨好我。”
平王殿下抿了抿唇,交给他一封密信。
小世子一口气读完,脸上的神色从疑惑到生气,“太子表哥是不是傻?干嘛自投罗网?妖精表哥怎么不知道拦着他!”
平王殿下摸摸他的头,温声道:“浩浩稍安勿躁,秦翔并非毫无头脑之人,他既然敢回去,便是料定了皇帝不会真的拿他怎么样。”
简浩红着眼睛,愤愤地说道:“那个昏君,亲生儿子说杀就杀,怎么可能对太子表哥太宽容?信上说,太子表哥一进宫就被关进了宗正寺——祖母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
“浩浩无须担忧,此事简老夫人并不知情,简将军想必会特意瞒他。”平王殿下的声音十分平静,带着安抚的意味,“秦氏向来子嗣艰难,秦盛登基前后纳了诸多侧妃,不过才得了四位皇子,二皇子的死已经让他元气大伤,秦翔必定不会有性命之忧。”
“那……即使只是在牢里关着,肯定也会受很多苦吧?太子表哥那么要面子的一个人……”小世子不由地红了眼圈。
平王殿下摸摸他的头,安抚道:“宗正寺只关押皇室宗亲,条件比天牢要好上百倍,主事之人也是皇族成员。我已命人前去打点,定然不会让他太过受罪。”
小世子抓住他的衣袖,恳求道:“那嘱咐你的人动作快些。”
平王殿下点点头。
“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吧,表哥现在肯定不好受。”小世子不放心地说道。
平王殿下亲亲他的脸颊,心里有点酸,暗自盘算着阳奉阴违是不是不太道德。
小世子想到另外一个表哥,不满地嘟囔道:“妖精表哥也不知道拦着点,就眼睁睁地看着太子表哥去坐牢?”
平王殿下分析道:“这件事很有可能是秦翔和托巴永俊商议好的,秦翔总不能这样躲躲藏藏一辈子,此时趁着秦盛火气已消主动回去,实际是最好的选择。”
简浩这才松了口气,坏心眼地说道:“我说呢,除非他们俩闹崩了,不然的话妖精表哥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太子表哥去受苦。”
平王殿下笑笑,“自然。”
然而,之后的一封信,却叫小世子体会到了什么叫“好的不灵坏的灵”。
传信的是简府的信鸽,信上是秦翔的笔迹,信的内容只有短短八个字——浩浩,提防托巴永俊。
简小世子有点蒙——莫非是……真的闹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