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南天隐似乎不忍拒绝戈止武的求知欲，开始向他解说决斗方式。
“你说的那是武斗。以前的决斗分为三种方式，文斗、武斗、死斗。文斗你已经知道了，武斗和你说的一样，大家各凭本事战胜对手，或者其中一方认输。最特殊的就是死斗。死斗！死斗！一招决胜负，一瞬定生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过，我只是听说过而已，没有见过。”
“一个决斗还分这么多方式，真够麻烦。我们哪个组先开始？打完回去修炼了。”
戈止武听完解说开始催促对战的事情。
“蓝色先来，咱们还是到一边休息观战吧。”
南天隐说完走到胡霄身边，戈止武赶紧走过去，把修炼场让出来。
“真够衰的，让我这个根本没什么防御招式的弓箭手防守。这不是铁匠铺的材料，找打吗？”
愁眉苦脸的燕冷很快站在修炼场中央，看着对面的肖孤云心中直发毛。
他以前都是和胡霄对练，而且大多数时候都是攻方，很少有防守的机会。
今天还是肖孤云成为三阶战士后第一次和他对战，想到以前，他可是没少欺负二阶实力的肖孤云。
现在肖孤云实力大增，这欺负人的和被欺负的看来是要对调了。
“不要用你那小得可怜的肚量来衡量我。赶快准备吧，等我蓄力完成就要开始进攻了。一线斩！喝~喝~喝~哈！”
肖孤云在给燕冷报出开战时间后，迅速取下身后巨剑。
他双手举过头顶，开始积蓄全身内力。
黄色内力不断凝聚到巨剑上，灼热的气浪将修炼场中的寒气驱散不少，战斗气氛顷刻间变得紧张起来。
“不错，昨天还要靠拖地摩擦才行，今天就可以靠蓄力完成一线斩。虽然时间有些长，不过是个好方法。只要把时间压缩到瞬间释放，他就算达到三阶三级了，到时候就可以尝试一下突破境界了。”
胡霄只是简单看了一眼肖孤云的动作，便猜出他的打算。
现在的肖孤云，确实没有把二阶实力的燕冷放在眼里。
他明知道燕冷会闪躲，却依然自顾自地用出一线斩，这完全是做给胡霄看。
今天这场对练的输赢，对于肖孤云来说，其实毫无意义。
“混蛋！一线斩！激将法！瞧不起我燕冷吗？以为我会闪躲吗？”
燕冷凝视着对面的肖孤云，脸上浮现出复杂表情，似愤怒，似恐惧，似迷茫。
这短短几秒时间，对于他来说仿佛一个世纪一般那样漫长。
“副队长，如果换成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呢？”
站在一旁的南天隐面无表情地看着燕冷那逐渐狰狞的脸孔，好奇地询问戈止武。
胡霄听到后也把目光转到戈止武身上，他倒是要听听这个少年会怎么回答。
（现在的我可以尝试硬抗，如果换成以前的我，我会……硬抗？那是找死！躲闪？否定自己的努力吗？接受失败的耻辱吗？被强者赤裸裸地践踏吗？我会怎么做呢？死了什么都没了，活着就好，不是吗？胜利，失败，都是为了活着！）
戈止武想了很多，他不知道自己会怎么选择，毕竟现在站在那里的不是他。
可是，他会在乎输赢吗？
他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活下去。
“活着就好，不是吗？”
戈止武看着燕冷，忽然微笑着说出了答案。
“活着？说得对。胜与败，生与死，荣与辱，得与失，往往都在一念之间。这中间的取舍只能靠自己决断，只有意志不坚定的人，才会被他人左右自己的思想，那可怨不得别人。”
胡霄听到戈止武的话有感而发，他比他们年长，经历的艰难抉择自然更多。
他曾经的那些同伴，不知道有多少都是栽在当断不断的犹豫之中。
“副队长和我想的一样，换成是我的话，当然要躲闪了。我是刺客，我可不需要什么荣耀之类的狗屁玩意。那些东西还是留给燕冷吧，自尊心太重也是修炼过程中的一种魔障。”
南天隐在说话时，发现燕冷的表情变得冷峻。
他判断出燕冷是要硬接肖孤云的一线斩，为了自尊心，燕冷恐怕要准备拼命了。
（这个肖孤云不简单，看来他非常了解燕冷，知道燕冷自尊心极强，激将法肯定会激怒燕冷。这样他不仅可以在胡霄面前显示实力，还能达到他的目的，看来这三个人矛盾不小啊。）
戈止武先是看了一眼正在快速蓄力的燕冷，然后又看向那身姿挺拔的肖孤云。
这两人一对比，他顿时明白肖孤云的心思，可比那个总爱咋咋呼呼的燕冷缜密多了。
很快站在修炼场中的两人都准备完毕，肖孤云完成了一线斩的蓄力。
经过一天的疯狂修炼，他终于修正了之前的内力发动方法。
虽然蓄力时间比上次还长，但他毕竟掌握了一线斩的正确发力方式。
此时他握住巨剑的双手有些轻微颤抖，那巨大的力量似乎就要压垮他了。
燕冷早已将全部内力都凝聚到身前，那英俊脸孔变得有些铁青，紧握的双手交叉护于胸前，只等着肖孤云的凌厉一击。
“一线斩！”
肖孤云在众人注视中，终于将高举的巨剑快速斩下去。
巨剑下劈过程中附加在上面的黄色内力瞬间变成月牙形，然后脱离巨剑向着前方的燕冷飞去。
看着那比一人还高的巨大剑气，此时此刻燕冷心中到底在想什么，或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啊！啊！啊！”
随着强大的一线斩逐渐逼近，燕冷大声狂叫起来。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压制住他内心中不断膨胀的胆怯之意。
短短一刹那，巨大月牙形剑气凶狠的撞击在燕冷的护身内力上。
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内力防护，只是抵挡了一下，便被摧古拉朽一般击碎。
原本打算硬接一线斩攻击的燕冷眼看就要身负重伤，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却又出乎众人意料。
就在内力防护破碎的瞬间，燕冷竟然强行扭转身体，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那巨大的月牙形剑气。
只是他虽然避开了正面冲击，但剑气强大的余威依然将他狼狈不堪地擦倒在地。
不过燕冷那微微颤抖的身体，似乎透露出他所受伤势并不严重。
（嗯？）
在燕冷强扭身体的瞬间，戈止武隐约觉察到一股力量从他身边急速掠过。
那股力量奔向的目标正是燕冷，等戈止武看清燕冷那四肢健全的身体时，他明白一定是胡霄悄悄保护了燕冷。
“教官，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出去修炼了。”
战斗胜利的肖孤云很快来到胡霄身前，此时他没有任何表情。
那把巨剑早已被他背在身后，而趴在地上的燕冷，则被他彻底无视了。
“嗯，去吧。”
对于肖孤云的实力，胡霄非常满意，自然不会耽误他的修炼时间。
“咳……咳……”
趴在地上颤抖的燕冷很是艰难地爬起身来，剧烈咳嗽声无不透露出他此时已是强弩之末，连站立都有些勉强。
燕冷颤颤巍巍地来到胡霄身前，但他的视线却一直盯着肖孤云的背影。
即便肖孤云消失在门口许久后，他的目光依旧没有收回，他似乎陷入了某种无法自拔的状态中。
“小子，叫醒他。”
正准备战斗的戈止武忽然听到胡霄的吩咐，再看看燕冷的状态，不由得有些犹豫。
“教官，合适吗？”
“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自己清醒过来，叫醒他吧。毕竟你是副队长，也该履行你的职责。”
“好吧。燕冷，该醒醒了，教官有话对你说。”
戈止武走到燕冷身前，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一动不动的燕冷被戈止武触碰后浑身剧烈颤抖起来，那面无表情的英俊脸孔瞬间变得格外苍白。
胡霄看着垂头丧气的燕冷，却是突然怪笑一声。
他说话的语气，完全是一副强者对于弱者的不屑。
“嘿嘿……辱人者人恒辱之。没想到吧，燕冷。这就是弱者的下场，怨不得别人。虽然你行动上勇气可嘉，可惜思想上却愚蠢至极。以你这种性格很难成为强者，你不会以为刚才是你自己躲开那招吧。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不是关系到我的前程，我懒得救下一只脆弱的蝼蚁。弱者的命运由强者支配，而现在的你只是一只蝼蚁，连想让我支配的资格都没有。嘿嘿……其实我应该感谢你，每个队伍中都会有善恶优劣之分，他们三个天赋比你高，不应该因为嫉妒心而耽误修炼。我让你来做这个被嫉妒支配的恶人，就是为了刺激他们。我想你现在知道原因了吧，因为你的修炼天赋实在是太差劲了。四人中你资历最老，可惜现在实力最弱。嘿嘿……你似乎真把我当成一个教官了，可你忘记了一件事。这里只是我达成目标的一块垫脚石，谁又会在乎什么狗屁感情呢。滚吧！”
在胡霄说完这番出人意料的话之后，三个少年的表情各不相同。
刚刚才经历失败的燕冷瞪大了眼睛，他吃惊地看着面前这位突然变得陌生许多的教官。
他没有想到这个相处了两年的教官，竟然会说出如此这般无情的话语。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