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丛林冒险》离录制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瞿晗跟着老爷子回了秦皇岛,老爷子喜欢摆弄些花草,就自个建了个小花圃每天早上吃完饭就去拾掇拾掇,瞿晗待着也无聊成天睡到三竿起,晃晃悠悠提着个小桶铁锹就和老人家去干活了。
老爷子起初还觉着有个人陪着挺好,后来看着自己孙子整天捧着手机魂不守舍, 比看他的时间还多, 就不高兴了, 把手里干活用的手套往他脸上一砸, “要你来干活还是玩手机啊,再玩哪来的就滚哪去!”
“爷爷你下手轻点,我可就靠着这脸吃饭呢!再说了, 我真没玩,我真是有正事, 你个老古董不懂, 现代人都用手机办公。”
瞿晗正坐在土墩上, 被他一砸没控制好平衡滚下来正好压在老爷子新育好的苗上, 他挪了个屁股看到被压成二维的苗,这下连扯皮的话也不敢说了,站起来就跑。
老爷子在后面拿着拐杖追, “你个混小子!还正事!你能有什么正事!来我这混吃混喝一个礼拜了,我跟你说啊,等会我就和王婶说今晚没你的饭,赶紧麻溜的给我滚回去!”
瞿晗抱着头乱窜, “王婶可是我的妈妈粉,你别想挑拨我们俩的母子关系!”
老爷子在后面追了一会就停了,看着被压瘪的花苗心疼的不行。
瞿晗摆脱了老爷子,晃悠到棵大树底下,前几天他刚网购了个躺椅,这种天气摆在树底下吹着风晒太阳简直是人间美事。
躺着躺着那些个小心思就开始乱飘,正事,现在还有什么正事?不就是等着姓柏的龟儿子哄他回去么?
失踪一个星期了都没打过一个电话,这姓柏的果然是骗人的。
渣男!呸!
伤春悲秋了一会,朱霸打来电话了,他有气无力的喊了声,“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烦着呢。”
“别呀,我今天去你公寓给你搬东西,白白看了一场好戏!”朱霸在对面乐得颠颠的,兴奋的直拍腿,“就那楚贱人,我不和你说他成天在你家门口蹲着都一个星期了吗?今天可算是被人给揍了,对方也是个练家子,我见着都蹲那起不来了。”
瞿晗呵呵两声,内心并没有想像中那么畅快,也许是时间抹去了他的恨意,也或许只是将它换了个地方藏起来,没有那么容易就能被简单的报复所抵消。
诶?
不对,练家子?
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谁啊?楚海夕可是进过部队的,哪个不要命的敢揍他?”
“柏沂啊!”朱霸在那边继续笑,“俩贱人都进医院了,高兴点了没?”
高兴你个腿!
瞿晗从躺椅上腾地站起来,“你丫就杵那看着?柏沂怎么样了,他丫的就练过几年的跆拳道,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手啊?和我小打小闹那是我让着他,谁他妈给他的自信去和楚海夕打啊!”
着急忙慌的骂了一顿柏沂,他又问,“二师兄,你真没帮忙啊?”
听着瞿晗快急死了,朱霸才慢悠悠的说:“帮了啊,我看他俩打的差不多了,顺手就拨了110,这会儿大概还在和警察叔叔聊天呢。”
瞿晗怒骂:“你丫混蛋!散伙吧!”
朱霸无辜道,“这不是,从小老师就教导有事找警察叔叔么”
幸灾乐祸的贱样听得瞿晗想抽他,“老师还说要助人为乐呢,你怎么不往上冲啊!”
朱霸更无辜了,“这老师还说做好事要量力而行呢。两个我哪个也惹不起啊,上去不就是当沙包让人揍么?”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反正都是贱人,打死一个算一个,也就你这个贱嗖嗖的上赶着往上贴。
“”
好吧,你的老师赢了。
瞿晗忿忿的挂了手机,冲着他爷的地方喊,“爷爷!我要回去!”
“回去?”老爷子扶着腰站起来,从花丛里探出头,“回去干吗?在这待着不挺好的?省的回去对着一堆糟心事。”
“你刚才不还嫌我碍事,巴不得一拐杖把我抽回去?”
老爷子拿着拐杖不轻不重的敲了他一下,“你们这些小辈啊,没一个有良心的,我老人家抱怨两句,你还就揪着不放了。你说说哪个做长辈的不希望孩子们能陪在身边?”
“那我过两天再来看您,成不?”瞿晗在瞿老爷子面前搓着手,一分一秒也等不了,“现在我有正事,真的!”
老爷子把手套扔一边,从地里走出来坐在一边的凳子上,喝了口水晾的瞿晗差不多了才问,“有什么正事啊,倒是说给我听听。”
瞿晗不好意思把他和柏沂两人之间的“爱恨纠葛”给讲出来,他的脸皮薄,嫌丢人。也怕爷爷听了会觉得柏沂对他不好,不喜欢他的孙媳妇了,老爷子和他一样护短护的厉害,万一以后就因为这么几句话,他欺负柏沂可怎么办?
老爷子眯着眼睛看他,见他好半天不说话,慢悠悠的开口了,“你那经纪人给我打电话了,说最近没什么工作,让你好好在这待着休养休养,我看电视里你们当明星的压力都大,经纪人都这么说了,你就待着吧。”
“啊爷爷你啥时候和我经纪人认识的?”
老爷子白了他一眼,“你这天天过的和没了魂似的,我不得找个人问问发生啥事了啊?”
“对不起,让您担心了。”瞿晗是真没想到他爷爷这么关心他,有点感动,道歉的话也说得诚意十足。
“这还差不多,真晓得错了,就多陪我在这待几天。”
瞿晗一听急了,“爷爷,我真错了,你就让我回去吧,我真有事!”
老爷子不松口,挑着眉问,“什么事啊,说给爷爷听听,指不定还能给你出个主意。”
瞿晗咬牙,威胁道,“你要再不让我回去,你孙媳妇就没了!”
他本以为这话一出,老爷子绝对该放人了,指不定还会派个车送他回去,没想到的是老爷子不仅不急,反而好整以暇地抿了口茶,“这事啊,不急,你那经纪人也和我说了,说你那爱人看不上你,打算和别人过了,你也别难过,这着急忙慌的你去了能干什么,要尊重人家,感情没了,散就散了,大气一点。”
“朱霸这么说的?”瞿晗眉头皱在一起,不可置信,“你信了?”
老爷子善解人意的拍拍他的肩,“别怕爷爷笑话你,这有啥,丧着个脸好几天了,看开点。”
瞿晗彻底呆滞了,“爷你听我说,这事不是这样的——”
“行了,别说了,小王啊,把他带到前段时间我新盖的那菜园子里去,赶巧我刚买了一包毛豆种子,你教教他怎么种,那片地就交给你俩了啊!”
老爷子歇够了,重新戴上手套也不再搭理他,抬头给了警卫员一个眼神,也不管瞿晗愿不愿意,架起他的俩胳膊就把他扔到了菜园子里。
小王是个不爱说话的,首长交代了什么他就执行什么,拨个种都挺着背,脑后勺就和长了眼似的,瞿晗才踏出一步,下一秒就被揪了回来,顺便还把手机给没收了。
这回回不去,现在连手机也没了,瞿晗急的骂了几句,小王无动于衷一副只要不跑,不拿手机,好好干活,其余的一切随意的样子。
他既不说瞿晗一句重话,也不动手揍他,只是做个把手机往地上摔的样子,瞿晗就得乖乖的蹲在地上听他讲种子要种在离地面几厘米的地方,要浇多少多少水。
瞿晗被他折腾的直瞪眼,哥,咱种个毛豆别整的和研发终极武器一样成么……
哼哧哼哧的干了一下午,太阳刚下山,王婶就来招呼两人过来吃饭,瞿晗在地上蹲了一下午,双手揉着酸涩的腰,满脸满脖子的汗。
王婶看见两个人过来,她是真心的把瞿晗当亲儿子疼,心疼的把毛巾递过去,诶呦,诶呦的感叹可把孩子给累着了,光明正大的给了小王好几个白眼,就连桌上的饭也是一大片都在瞿晗这边放着,小王只能可怜兮兮的啃着面前的几个毛豆。
瞿晗连手都没认真洗,放在水龙头下面随便冲了冲,抓起个饼子叼在嘴里,环视了桌子一周,除了小王和王婶就没别人了,问道,“我爷呢?”
王婶给他添了碗粥,“瞿老说是去北京做个报告,明天才能回来。累了吧,多吃点啊。”
瞿晗脸色一喜,“那我是不是能回去了?”
王婶冲着他无奈地摇摇头,小王绷着脸一字一句的说,“首长说他回来之前,不能让你回去。”
瞿晗瘫在椅子上,咬着个干饼子啃啃啃,“那我总能玩手机吧?”
小王喝了口粥,看了他一眼蹦出俩字,“不行。”
王婶看着他可怜,瞪了小王一眼,“不能玩他的,玩我的总行吧?”说完掏出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别嫌婶的手机不好,打个电话发个短信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谢谢婶!”瞿晗把剩下的一小半饼子塞在嘴里,兴奋地扑过去给了王婶一个么么哒。
小王刚要开口说什么,王婶手伸过去作势要把那碟毛豆也拿走,黑着的脸明明白白的传递了她的威胁,“你明天还想不想吃饭了?”
小警卫员嘴张张合合,到底还是拜倒在了食物的淫威之下。
瞿晗有了手机,一晚上都吃的分外卖力,王婶给他夹什么,他就吃什么,一大桌的菜基本都扫光了才打着嗝躺在了门外的躺椅上。
没有手机的时候急的火烧火燎的,手机真的来了,他却又不知道该不该打这个电话了。
小王去洗碗,王婶便搬了个椅子坐在他旁边,看他把手机抛来抛去的玩了十几分钟,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婶的手机没什么年轻人玩的东西?”
瞿晗扭头丧着脸说,“我想打个电话,可又不敢打。”
王婶说:“你不敢打,婶替你打啊!”
瞿晗一想,也对哦。
王婶把手机拿过来,问,“号码是多少,你想说什么?”
“138——”瞿晗数字报到一半,突然想起个问题,“王婶,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住医院了,我想问问他身体怎么样了,又不想让他知道是我问的。您打过去怎么说啊?”
王婶也没办法,看着他说,“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瞿晗苦思冥想了会,还真想出个主意来,“王婶,你就说你是算命的,今夜夜观星辰掐指一算,算出他最近命犯小人,必有血光之灾,特来警告一番,一卦500块钱。”
王婶点点头,瞿晗拨了号,十几秒以后柏沂接电话了,“喂,哪位?”
乍一听到柏沂的声音,瞿晗手一抖差点把手机给扔了,回过神来他急忙把这块烫手山芋扔给王婶,王婶按他教的说,瞿晗把耳朵贴在手机上听。
他没想到的是柏沂不仅没挂还真的回了句,“大师,您算的真准,我现在就在医院。”
伤的这么厉害?还送医院了?
瞿晗心尖一颤,张着嘴在一边做口型,“你让他说说具体情况,大师好给他想个好办法保平安。”
王婶又按照他的说了,柏沂这次说得快,他没听清,急忙抓着王婶问,“他说什么?”
王婶说,“他让我开免提。”
瞿晗还没反应过来,柏沂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我身体很好,就是心里有点毛病,还请大师给我算算。”
“啊?”
“我妻子她不告而别,害的我患了相思病,天天想他想的睡不着觉,连上班都魂不守舍的,老板嫌我工作不认真已经把我辞了。大师您帮我算算我的妻子现在在何处,他什么时候回来。”
瞿晗当骗子当得这么不专业,他也没指望真能骗得了柏沂,说到底自己就是怂,失忆的那会儿没皮没脸的干了那么多丢人的事,现在想捡起丢了的面子霸气一回做自己,不和他玩了。
可这么拐七绕八的问就不是上赶着贴上去了?也是自欺欺人,欺的还一点也没有技术含量。
柏沂这货也是,知道打电话的是他了乖乖回答问题就好了,还非要占爸爸的便宜,谁是你媳妇,你个不要脸的!
王婶看着他嘴都咧到耳朵边上了,有点弄不明白现在的状况,指着手机示意瞿晗。
“……你媳妇跟别人跑了,不回来了,你丫就是个注孤生的命!”瞿晗捏着鼻子冲电话里喊,喊完就着急忙慌的张着嘴无声地喊张婶,“挂了,挂了!”
王婶挂了电话,挺同情电话里的男人,“哎,真可怜,你说你也是人家都这么惨了你还在伤口上撒盐。”
“嘀!”王婶看了一眼手机,“你朋友的短信。”
瞿晗想着柏沂肯定是来哄自己了,端着装作无动于衷的样子。
王婶看了一眼,“……他问你不要那500块了?”
呵呵。
呵呵哒完瞿晗又有点小开心,自己不在家柏沂过的真这么惨?
怎么办,想他了。
柏沂这边被挂了电话,嘴角扯了扯,牵动了伤口,有点疼。
假装算命的骗子,这小傻子什么脑回路能想出这种脑残法子。
想着想着心里又有点乐,其实他并不打算躲一辈子,不是吗?
瞿老爷子在一边听得真真的,心理暗骂,“没出息的东西!”骂完又觉得老脸烧得慌,这么蠢的东西一定不是他老瞿家的。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真的很对不起大家,我昨天真的空出了时间来更文,但迷路迷了两个多小时,下大雨还打不到车,回去行李箱密码忘了也打不开真是倒霉到家了,向昨天等文的老爷们道歉,真的外瑞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