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她还是忍不住安慰了两句景宁。
“宁宁,不要想那么多了,可能就只是巧合而已,不管那几个月里发生了什么,至少目前的生活是很好的,就算真有什么事,也不会有影响。”
景宁点了点头,对她笑了笑。
“我知道了,你快去休息吧。”
“嗯。”
墨楠这才离开。
等她离开以后,景宁一个人躺在大床上,望着夜色里黑暗无尽的深处,脑子里却怎么都没办法忘记那闪过的几个断断续续的画面。
她想起很久以前,自己刚刚被顾司乾救回来,清醒后的样子。
那个时候,她其实也对这段记忆很是好奇,很想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但那个时候的她实在太虚弱了,而且,她也没有能力去查这些。
整天都只能陷在日复一日的训练当中,根本没有什么自己的时间。
后来回国,为了慕彦泽,她又殚精竭虑的为他打理公司。
眼见生意有了起效,后来又是感情受挫。
一路走来,竟再没有半分空闲,去想她自己的事情。
景宁闭上眼睛,在心底无声的谓叹了一声。
一直翻来覆去,到了后半夜才真正睡着。
这天晚上,
她又做了个梦。
依旧是那个很久以前做过的,沉溺于海底的梦。
她梦到自己在水里不断的下坠,下坠……
然后,一只手用力的托住了她。
她回身望去,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英俊的面孔,哪怕是在昏暗无光的海水中,他看上去仍旧是那么耀眼。
她拼命的摇着头,让他放手。
可是他没有,只是紧抿着唇,深邃的眉眼尽是一片毅然决然之色。
她的眼眶开始发泛,也分不清脸上淌下的是海水还是泪水。
最后,一个大浪卷过来,整个人只觉被浪花冲得全身都像散了架。
而一直托在腰上的那只手,却就这样松开,被浪花卷进了无尽的海底深处。
“啊!”
景宁惊喘一声,从床上坐起来。
外面天光大亮,只见已经是早上。
而她,根本没有睡几个小时,就因为一场噩梦而被惊醒了。
她闭了闭眼,抹了把额上冒出的冷汗,掀开被子起身,出去倒了杯水喝。
回到房间后,一看时间,才早上七点。
因为是订的上午十点的飞机,因此,她和墨楠原本是说好,七点半起床,收拾一起过去正好差不多。
现在这个时间,也差不多
应该起床了。
于是景宁便没再继续回去睡,而是换好衣服,往外走去。
出去以后,正好发现墨楠也起床了。
看到她,墨楠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
“早啊,昨晚睡得怎么样?还好吗?”
景宁知道她是在关心昨天自己突然头疼的事情,摇了摇头,“挺好的。”
她说着,低头看了眼时间。
“不早了,我们收拾好下去吃了早餐就出发吧。”
“嗯。”
两人到楼下的餐厅用了早餐,吃完以后,景宁和墨楠就踏上了回国的飞机。
因为中途要飞行七个小时,所以,两人都带了休息的东西。
景宁昨晚没有睡好,刚好也趁这个机会在飞机上休息一下。
于是,她戴上眼罩,闭上眼睛开始假寐。
机舱里很安静,偶尔有人低低的说话声,并不让人觉得吵,反倒让人觉得有些安心。
上飞机之前,她给陆景深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了他自己的飞行时间和下飞机的时间。
陆景深到时候自然是来机场接她,安安和小竞泽知道她今天会回来,都高兴得不得了。
景宁靠在那里,弯起唇角。
心里洋溢着一种难得的平静和幸福。
中途,她
睡过去了两个小时,等再醒来,发现飞机还在平流层的上空,掀开窗帘的一角往外看了看,全是白茫茫的云雾。
墨楠就坐在她的旁边,正闭着眼在休息。
大约是感觉到她醒了,墨楠睁开眼睛,说道:“还有四个小时,再睡会儿吧。”
景宁摇头,“睡够了,不想睡了。”
墨楠见状,便也不睡了,坐直了身子陪她聊天。
中间有空姐过来发放午餐,景宁没什么胃口,没有吃。
墨楠倒是吃了一份,对她说道:“刚才我看到有两个男的往后面走过去了,其中一个脚有点坡,看他们的样子,有些奇怪。”
景宁一愣,不解的问道:“残疾人吗?那有什么奇怪的?”
墨楠皱着眉回忆了一下,然后又摇了摇头。
“说不上来,可能就是一种直觉吧,不过他们往那边去了,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所以我就没管。”
景宁沉默了一下,到底还是说道:“如果真的觉得那人有问题,还是告诉一下机组人员吧,免得影响安全。”
墨楠点了点头,看了眼机舱尽头处的工作人员,说道:“那我现在过去说。”
“嗯。”
景宁这么做不是没有
道理的。
需知墨楠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安保人员,眼光之毒辣,几乎从来没有出过问题。
既然她已经看出那两个人有异样,说明,他们就是真的有异样。
虽然不知道是指哪一种,但事先和工作人员打声招呼,总是不会错的。
景宁向墨楠交待完以后,就没有再多想。
毕竟是飞机上,登机前都是经过严格安检的,正常来说,不会有太大问题。
她闭上眼睛,继续假寐,然而就在这时,飞机忽然颠簸了一下。
景宁瞬间清醒。
周围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这个小小的颠簸,都纷纷睁开眼睛,惊讶的四下张望着。
景宁微蹙了蹙眉,她记得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特意看过天气预报和这一段航线的情况,显示十分平稳,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那刚才是怎么回事?
墨楠这时候去了后面和机组的工作人员交待那两个人的事情,因此不在。
她一个人坐在位置上,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心慌起来。
景宁并不是一个容易大惊小怪的人,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她早就习惯了。
也已经将自己练成了一副不说百毒不侵,至少也算是宠辱不惊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