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遥哭了起来。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大滴大滴的滚落。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捏住,又酸又胀,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心情蔓延上来,令她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季临渊喟叹了一声,将她拥进怀里。
华遥顿时哭得更厉害了,她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五年了,四年的别离,一年前那晚的疯狂,再到后来,她独自生下乐乐。
两人之间纠结的感情,恩怨,是非,令她几乎筋疲力尽。
她想放弃了,如今,她只想带着孩子远走高飞,安静的生活,一辈子不要再触碰情爱这种伤人的东西。
她甚至为了这个,放弃了华家大小姐的身份,放弃了父亲和宠爱。
可偏偏,到了这个时候,他却来跟她说这种话,提出这种要求。
他这是存心的吗?
存心不要她好过,打一个巴掌,再给个甜枣,让她没有办法完全放弃希望,就像钓鱼一样一直钓着她。
他凭什么?
就仗着自己还有几分喜欢他吗?
华遥越哭越厉害,越哭越委屈,呜呜咽咽的,握起拳头就用力打他。
季临渊也不反抗,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任由她发
泄。
过了好久,华遥才哭累了,总算是止住了眼泪。
正要从他怀里起来,却不料,忽然被男人按住了后脑,紧接着便是一个深深的吻落下来。
华遥心尖微颤,抓紧了他的衣服,只觉整个人虚软得厉害。
过了许久,季临渊才总算松开她,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小李,准备好车,还有办结婚手续需要的一系列资料,然后在楼下等着……”
华遥瞪大了眼睛,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就已经吩咐完毕,挂断了电话。
她顿时急了,“你干嘛?”
季临渊收好手机,认真看着她。
“遥遥,嫁给我好不好?”
华遥:“……”
“我们不要再去管其他东西了,直接结婚好不好?你的家人,我的家人,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过去,之前我们一直顾虑着,所以总得不到一个好的结果,到头来只能让彼此更累,如今,我们都已经不小了,乐乐也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所以,我们不要再考虑太多,结了婚,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好吗?”
华遥愣在那里,呆了半响,才摇头。
“不、不行。”
“为什么?”
她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一颗心到底还是
沉了下去。
“季临渊,你现在向我求婚,到底是因为什么?别说是因为你爱我,我不信。”
季临渊的脸色也沉了下去。
他盯着她,眼睛里似乎又渐渐有了之前的冷意,但到底还是努力克制着,沉声道:“那你觉得是因为什么呢?”
华遥抿紧了嘴唇,没说话。
季临渊忽地嗤笑了一声。
他伸手,抚着她的脸,声音清冷又低沉的道:“遥遥,五年前,你伤害过我一次,所以我晾了你四年,算是报复,一年前的那一晚,你过来找我,那一晚可是你主动的,如今,你又想再伤害我一次,再抛弃我一次吗?”
华遥狠狠一颤。
她握紧了指尖,感觉到指甲陷进掌心里,有些钻心的疼。
季临渊的眸色忽地完全冷下来,阴沉的看着她。
“但我现在,已经不是五年前的季临渊了,所以也绝不会允许你再一次离开,这个婚,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明白吗?”
华遥张嘴,想说什么,却放弃了。
季临渊满意的拍了拍她的脸颊,轻声道:“我会爱你的,遥遥,就像你当初爱我一样。”
华遥:“……”
过了几分钟,季临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按
下接通,是他的助理小李打来的。
“少爷,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好,我马上下来。”
说完,就拉着华遥出了门。
佣人们不认识季临渊,只是看他拉着华遥出去,觉得有些奇怪。
华遥知道,今天的事是板上钉钉了,明知道这个男人目的不纯,心里竟也诡异的不想拒绝,理智在告诉她,呆会儿父亲回来,知道了这件事不会有她好果子吃,毕竟家里这么多佣人在,季临渊来过的事情,不可能瞒得过去。
可另一个声音,却仍旧止不住兴奋的跳跃着,明明只是一簇小火苗,气势却也大得将所有理智都压了过去。
季临渊很快就将华遥拽到了民政局门口。
因为提前打过招呼,因此两人到的时候,那边的工作人员已经做好准备了。
签字,拍照,一气呵成。
不到二十分钟,事情就办妥了。
从民政局里出来,直到上了车,看着手上的结婚证,华遥还是觉得不够真实,感觉自己仿佛是在梦中。
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下一秒,手上一空,结婚证就被人抽走了。
她微微一愣,转头不解的看着身边的男人。
“你干嘛?”
“我帮你保管着。
”
“为什么?”
“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
男人不由分说,将两本结婚证都收了起来。
华遥:“……”
她怎么有一种彻底跳坑的感觉?
想起季临渊如今的身份,心底忽然升起一股侥幸。
她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这玩意儿在国内有法律效应吗?”
季临渊冷冷睨了她一眼。
“你说呢?”
华遥:“……”
好吧!是真的被坑了。
刚才在家里,她是不是被他中了什么蛊了?
怎么好端端的,竟然真跟他跑出来扯了证?
华遥有些生无可恋。
大约是心情复杂,回程的路似乎都变得快了一些,没过多久,就返回了华家别墅。
华遥拧开车门想下车,却被季临渊拦住了。
没过多久,之前那个叫小李的助理,就提着一箱行李走了过来。
“少爷,东西拿来了。”
季临渊点了点头,吩咐他将东西放进后备箱,然后,就启动车子,往外驶去。
华遥眼皮一跳,吓得脸色都变了。
“季临渊,你这是干什么?你干嘛拿我的行李?”
季临渊一边开车,一边扯了扯嘴角。
“婚都结了,你这称呼是不是得改一下?”
华遥噎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