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林楚歌是临时神兵天降,领导这群已然在这里工作几年的老员工不是很有说服力,但是或许是看在金浩天的面子上,到底是没有人给林楚歌难堪,很快都已然应了一声,各自去忙了。
等待他们离开以后,林楚歌面上的笑容这才垮了下来,转而急急忙忙地拨通了金浩天的电话。
“嘟——嘟——嘟——”
电话那端一直都没有人接起,在急促的几声嘟后,便化为了一串忙音。
林楚歌连续拨了好几通,都是这样的结果,当即不免也有些丧气地放弃了,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分明。
林楚歌认识金浩天这么久,他是手机不离身的人,基本上是不会无缘无故不接电话的。今天这样的情况,还是头一遭。
或许是没有看到?也或许是正好有什么事在忙?否则怎么想,他也不可能在这样的场合上不说一声地就突然缺席才对。
林楚歌越如此想着,便感觉眼皮越激烈地突突跳了起来,总让人莫名有一种不安感。
这次的展会主题是《赎罪》……他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金浩天……”林楚歌低低地念了一声他的名字,心口一阵
阵发闷。
随着开馆时间到,那些客人们纷纷涌进来。
幸而此前的演讲稿金浩天提供给林楚歌了一份,使得林楚歌得以顶替金浩天的位置完成了最为基本的发言,而后便将时间直接交给那些客人们便是。
林楚歌站在高处,看着衣着华贵的人们来来往往,却唯独不见金浩天的声音,当即心中难免也有些紧张了起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林楚歌心里正纠结着这个疑问,突然听得一声呼喊:“楚歌姐!楚歌姐!”
林楚歌应声望去,但见一个满头卷发的工作人员飞奔了过来,继而磕磕绊绊地用不熟练的中文说道:“金先生的继母到了!指明要见金先生,说是要找他算账。我们说他不在,但是他们好像并不相信,一下子就闯进来了。因为是金先生的父母,所以我们不敢叫保安直接抬出去,但是该怎么处置啊?”
金浩天的继母?那个女人怎么会突然过来,并且还挑在这么一个日子里?
林楚歌从电视里的记忆里捡起那个尖酸刻薄的女人,又从她的口中听到了“算账”两个字,心中难免有些厌恶,只皱起了眉头来:“跟她
说金先生不在,有事情请直接联系他。如果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我们就报警说有人在这了寻衅挑事了。”
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果然不假。原本那么久都看不到一个人影,如今偏偏挑在这个日子来算什么账,不是故意来闹事的是什么?
“可是……”大概是顾及着金浩天父母的身份,那个工作人员的面上尚且保留着几分犹豫不决。
林楚歌安慰道:“没关系,就这么说,我相信金先生是不会希望今天画廊里的艺术气氛被这么一桩不愉快的插曲给毁灭掉的。如果后来金先生对于这个决定有怪罪下来,就说是我全权处理的,不要害怕。”
最后这句话,才让那个工作人员好似是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一般,对着林楚歌用力地点了点头,而后便朝着那里奔去通知了。
林楚歌望着她奔去的身影,叹了一口气,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空空荡荡,没有来电,也没有信息。
现在还没有看到?亦或者是还没有时间回复自己?
林楚歌逐渐开始感觉到金浩天今天的消失并不简单,却无力窥探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林楚歌这才
发觉,自己对于金浩天的了解其实还不够多,因而他太过优秀了,优秀到完美无缺,就连犯罪也能够那样的滴水不漏。
也便让人如何都无法想象,他竟然也会有解决不来的事情,竟然也会有出错的时候。
如今真正到发生了事情的时候,才知道,林楚歌根本不知道他下一步到底打算做些什么。
林楚歌正打算找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继续尝试着联系金浩天,毕竟他作为这场活动的主办方,若是从头到尾都不露个脸,未免太不像话了一些,然而没走几十步,便已然清晰地听到了一阵喧闹声。
这里是艺术画廊,来参展的人虽然都在讨论夸赞着,但是音量都是压低着的,并没有多么的吵闹。在这样的气氛之下,便更显得那边的喧闹格格不入。
林楚歌正在靠近的路上,突然听得那边传来了一声极富有穿透力的尖叫:“我们要是不好过了!他金浩天也不会好过的!让他马上出来!”
仅仅是这么一声,林楚歌便已然知道了这声音的主人。
金浩天的继母。
除却她以外,大概少见有人拥有这样具有穿透力的声音了。
此前不是
早就让人赶走了,还没有处理好么?林楚歌顿了顿步子,随即硬着头皮继续往那边靠过去,已经做好了耳膜受损的准备:“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
人群包围中的那个中年女人果然便是金浩天的继母,如今正穿着一身珍珠白的香奈儿套装,然而妆容却乱七八糟,头发也有些露出了黑色的发根,让整个人看起来仓皇又廉价,全然不复从前那般阔太太的样子。
今天的化妆师没有给钱么?林楚歌在心中如是想着,那边的中年女人已然循着声音发现了林楚歌,当即眯了眯眼睛:“我见过你,你就是跟在金浩天旁边的那个女人吧?”
她在说“那个女人”的时候声音透露出了明显的讽刺,显然是将林楚歌和金浩天想成了别样的关系。
林楚歌懒得跟她多计较,只走到了她的跟前立定:“林楚歌是金先生聘请来的布展负责人,林楚歌。请问您找金先生有什么事吗?”
那个中年女人拨了拨一头如同狮子王的乱发,趾高气昂地瞪了林楚歌一眼:“我找我儿子有什么事,关你什么事?你询问什么?你以为你是谁,能够过问我们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