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林楚歌瞪了瞪眼睛，有些震惊，“可是你之前不是还说……”
她话音尚未落罢，便望见路世骁的眼底聚集起残酷的笑意来：
“医院人员没敢真的将我的j子给她，毕竟这些是需要通过专人认定的。但是又经受不起重金诱惑和我母亲的威胁，所以随意地取了一个陌生人的j子企图浑水摸鱼。因而知晓就算事态暴露，她们应该也没办法大肆声张这件事，所以就胆大地干了这种事。在我调查到这件事以后，他很快将我的冷冻j子返还给了我。我去别的医院做了鉴定，是一致的，说明医院人员并没有撒谎，而许婧怡肚子里的孩子，也绝对不是我的。”
路世骁一边解释着，忽然间低下头来尤其冷冽地轻笑了一声：“不过……倒也算是办了一件好事。”
林楚歌僵立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哭还是该笑。
她此前觉得丈夫在自己流产期间背叛这种事情，已经是上天给她开的一个莫大的玩笑了。
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原来还有一个更大的玩笑在这里等着自己。
难怪此前听路肖农说路母家里有专人为许婧怡检查，想来便是因为试管婴儿手术以后需要时不时
复查，然而这件事情又不宜声张，才会如此。
想到许婧怡那样牺牲她此前最为在乎的形象，几乎是竭尽全力地去保护那个孩子的姿态，林楚歌突然间明白了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个孩子的来源本就如此剑走偏锋，便算是她身上最后一张底牌。她也只能够靠这个孩子，才能够进得了路家的大门。
可是现实竟是这样的讽刺。她费尽心机所得到的j子，竟然是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的产物。
孩子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尚且有所选择去留的机会。
等到孩子生出来后，便是命数已定。就算是路母和许婧怡加起来，也回天乏术了。
凭借许婧怡的骄傲，倘若知道自己怀了一个陌生人的孩子并且生下来了，恐怕会崩溃的吧？
林楚歌正在心中混杂地想着，只听得路世骁的声音在我身侧缓缓地响起：“我此前一直没办法对你坦白，是因为我不知道这件事坦白过后你到底还能不能够接受我，也不确定许婧怡所取到的j子究竟是不是我的。如果是，她生出来的孩子身上也会带着我的基因，我想，到时候再跟你说试管婴儿的问题，你大抵是肯定不会信的。”
“我怎么会那样不讲道理……
”林楚歌下意识张了张口，下意识地想要辩驳，却又发觉他所说的却是真实的。
扪心自问，当时情急之下的她真的会相信那样的借口吗？
她对着一个有着自己爱人和别的女人基因的孩子，真的能够做到完完全全心无芥蒂吗？
连林楚歌自己都不敢确定地回答这些问题，想必当时的路世骁也不敢冒险。
林楚歌深吸了一口气，沙哑着声音问道：“那如果，如果你调查之后发现，医院人员并没有暗中掉包，而许婧怡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你的……你会怎么办？你会……你会跟许婧怡结婚吗？”
“不会。”
他很快便做出的回应，只是又叹了一口气：“但我会离开你，放手让你过上你选择的生活。我不能够以爱要求一个人接受一个不属于她的孩子。这对你太不公平了，我不能够让你赌上后半辈子都活在内心的不平衡和煎熬之中，我不能够强行要求你接受这个婚姻中的错误和污点。与其看到你这样痛苦地对着这个孩子生活，不如放手让你寻找全新的生活。”
他的语气之中难得显露出几分疲惫和无力，如同一颗软刺，刺激得她心脏微疼，忍不住已然将心中委屈脱口而出：“你
怎么就知道你在我心中没有那些东西重要！”
说什么轻易放手，明明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这样的行为无异于掩耳盗铃。
路世骁明明是个那样聪明的人，几乎每个人都说他是多么的有商业天分，自少年成名，又是多么的天赋秉承，然而关于感情上这点简单的小事，他却怎么好像就这样想不明白呢？
林楚歌口中的话还没有说完，跟前的男人已然骤然反身拥住了她，在她的颈窝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垂下了脑袋，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这副姿态，像极了一个在外头受尽委屈的孩子，回到家中期待人的安抚一般。
林楚歌一动也不敢动，好半晌，才轻轻地抽出了一只手来，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后背，像是在安抚着一只受伤的野兽。
在充满消毒水味道的病房中，他们互相偎依，互相在彼此面前脱下那逞强的面具，坚实的外衣，以彼此的柔软互相对待着，安抚着。
林楚歌在心中想着：让时间停止在这一刻，只要这一刻便好了，希望这一刻的时间永远不要过去，让他们永远都保持这样的姿态在这无边的黑暗之中长存。
从这一刻起，她那敏感不安的心，终于得到了久违的
平静。
林楚歌不知道他们这样的姿态究竟保持了多久，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又似乎只有几秒钟，彼此只能够在黑暗之中听到对方拼命克制却又难掩急促粗重的气息。
终于，路世骁率先开了口：“我这些天来，一直都在调查这件事情，一直都在思考着，未来应该要怎么走，才能够继续下去。亦或者是，没有你的日子，应该如何度过，未来倘若看到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甚至结婚，我到底应不应该祝福？我看到你跟李栋原每天都在一起，我心里……很难受。”
她听到最后，只感觉隐是有些不对，只解释道：“我们关系不是那个样子的，李栋原他只是我的……”
林楚歌口中那句“只是我的老板”才说到一半，便察觉到一股强劲的力道扣住了我的后脑勺。
她察觉到了什么，忙下意识地低下头就要去躲，却到底反应还是来不及，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干涸龟裂的唇上已然覆盖了一个尤为用力的吻。
林楚歌迅速地感觉到，路世骁这次的吻与往常的每一次都有所不同。
这一次，是报复性一般的力道，丝毫没有记忆里温柔和体贴的意味，只让人觉得充满着强烈的侵略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