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展览义卖?”她确定了一声,继而眨了眨眼睛。
这倒是个新鲜的活动。
她上午才刚跟路世骁说自己并不是个好人,这会儿怎么就要去搞慈善了?
“是的。”
金浩天微笑着点了点头,继而对着她摊了摊手,诚恳地说道:“因为可能会占用比较长的时间,这样站在人来人往的地方,似乎有些不太方便。”
林楚歌见他面上表情并不像是说谎,再加上培训班还有一个小时才结课,便也点了点头:“走吧。”
两人很快地坐在了咖啡厅内,金浩天果真也并不含糊拖沓,一落座,便已然开启了一个手机公众号内容,递到了林楚歌的面前,一边一五一十地介绍道:
“是这样的,前些年虽然我人不在国内,但是一直以来都有托人代为捐助孤儿院、贫困山区儿童,参与了许多慈善项目。这些被捐助的孩子之中,很很大一部分没有受到过良好完善的教育,但是奇怪的是,他们的艺术天分却并不亚于城市里同年龄段的小孩,作品比很多科班出身的人都要有所灵气。或许是因为小小年纪所承受的苦难和孤独太过深刻,所以他们
手底下的作品,技法不纯熟,却自有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金浩天说话总是像在演讲,林楚歌便也没有多分神去听他慷慨激昂,只是低头望向了手机屏幕所显示的公众号内容,叫做“转动魔方,带您来到另外一个面的世界”。
她粗略地扫了几眼,情况基本上与金浩天所说的差不多,甚至金浩天在对自己描述的时候,还刻意削弱了他的存在感。然而从微信公众号里推送的内容来看,金浩天回国以后,其实也常常亲自去探望那些他资助的孩子,留下了不少合影。
合影中,几乎每一个孩子的脸上都洋溢着信任而开心的笑容,望着金浩天的眼神也亮晶晶的,好似在看着一位救世主。
孩子们的喜悦和激动是静态的照片都掩盖不住的,可见他们是真心喜欢金浩天的。
有一张照片她特地注意了一下,是金浩天牵着一个穿着红裙的小姑娘。
那个红裙的小姑娘看着才五六岁的年纪,身高不过才堪堪到金浩天的大腿,整个人尤其的瘦而苍白,几乎快要使照片多了一种曝光的效果,以至于她的脸也看不怎么清晰,但依旧可以隐隐
约约地看出来,这是个极漂亮的小姑娘。
而之所以从一堆照片这种唯独注意到这张,是因为照片之中的女孩儿虽然不像是其他孩子那般对着镜头笑得春光灿烂,但在牵着金浩天的手的时候,整个身体都朝着他的方向偏侧去,双手紧拢着他的一条胳膊。
看得出来是一个极为谨慎敏感的小孩,但是肢体动作上却又无比地偏向金浩天,显然对于金浩天是全心全意的信任。
坐在对面的金浩天似乎发现了她的目光所驻,望了一眼屏幕上的红裙女孩儿照片,弯了弯唇角:“这个小姑娘,就是我此前说的那些艺术天分特别高的孩子们中的一员。她的油画风格很新颖,我当时第一次见到就很喜欢。”
“看起来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
“是,很漂亮,如果生在正常家庭里,现在一定天天被同班的小男孩子送巧克力追求的那种。”
他笑了笑,但很快眼神中就多了几分怜惜:“只可惜这个小姑娘从很小的时候便成为了孤儿,因为有先天性心脏病,辗转换了好几个收养家庭,最后都被重新送回孤儿院去了。”
林楚歌眼皮颤了颤,继
而淡声说道:“真是可怜。”
与自己相似的命运,只是这个小姑娘还是比当时的自己幸运一些。
至少她或许只是饿肚子,亦或者是挨点教训,但至少还有一个住处,而不是像自己一样,流离失所,最后不得不在组织的培养下沦为了杀人机器。
“是很可怜。”金浩天叹了口气,又说道,“这回的展览中,也会展出她的作品。我很看好她,想必她一定能够通过这次机会,重新被一个好家庭收养。”
顿了顿,他整理好了自己语气里的情绪:“好了,悲伤的气氛收一收,我们现在能够来谈谈工作了吗?”
林楚歌微笑,抿了一口杯中的咖啡:“愿闻其详。”
“这次的展览选择在我投资的私人美术馆‘rubik\"scube’中举行,虽然已经登报宣传,还发动了不少网上的力量,但是当今这个时代,还是明星效应最管用。所以我想要请林小姐前来为这次展览活动站台,并且参与后续的慈善晚宴。”
他的话彬彬有礼,然而林楚歌却是笑出了声,只颇为无奈地指了指自己:
“金先生,我这个出门都不用把自己包成
猪头三的人气,实在是够不上‘明星效应’这个词。倘若您是想用明星的号召力来推广这个活动,理应找圈内更为老牌,亦或者是更具有实绩的当红明星才对。”
虽然她最近是上了几次热搜,但她心里清楚,如今积攒起来的那些人气不过都是泡沫,真正的死忠粉屈指可数。
不像是李栋原那样,哪怕是发个坐标什么都不说,十分钟以后保管就能够看到人山人海的粉丝应援,人家那个才是真正的人气,可以分分钟折现的“人气”。
相比起来,她不过是网红时代里的一缕尘埃而已。
见她推脱,金浩天似乎并不奇怪,然而语气却还是极为诚恳:“林小姐谦虚了。我选择找您,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结果。除却考虑了您的人气和作品实绩以外,也参考了您近日的口碑和形象,一切都很符合我对这个活动代言人的要求,所以还是想要冒昧地请求您能够答应。有关于出场费方面,我一定是不会杀熟的,一切都好商量。”
听到最后一句话,林楚歌不禁“噗嗤”一声地笑将出来:“您这说笑了,在我心中您可从来都不会干那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