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徐瑞萍,作为亲妈,如今居然比自己还要无动于衷,让闫老爷子又如何不生气?
“是的,老先生。”
似乎还嫌着报告不够详尽一般,那人又“好心”地告知道:“据医院调查报告分析,似乎整了还不止鼻子一处,还有额头、眼睛、下巴、苹果肌、胸部、肋骨几处,都做了一定程度的整容手术。因为胸部垫的硅胶也因为受到碰撞而有轻微移位,所以现在医院还在跟闫小姐商量,是否胸部也要进行修复手术。如果确认的话,后续还需要缴纳一笔费用。”
“荒唐!荒唐!”闫老爷子怒不可遏,只望向了徐瑞萍,“你看看你教出来的都是什么孩子!”
不仅整容,还是全身整容!
这回他算是知道自己的孙女为什么最近都不敢接自己的视频了,原来是去换头了!
徐瑞萍心中发虚,却也不敢多说,以免等会儿不好收场,只是拼命地摇头,好表明她也是无辜的,并不知道其中情况。
碍于有外人在场,闫老爷子没有继续发作下去,只是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
那边的年轻人只叹了口气,继续往下汇报着:
“老先生您放心,胸部那
一块目前还并不确定是否需要手术,重要的还是鼻子部分。可能是因为酒精缘故,闫小姐当时下的手劲有些大,所以使得鼻尖的假体移位,并且影响到了骨骼,当夜便已经前往四院做了整容修复手术。因为闫小姐身上的卡内余额并不足以支付手术费用,所以是由社会爱心人士暂时代为垫上的。”
作为传说中的“社会爱心人士”的林楚歌,险些被一口茶水呛到,继而连忙心有余悸地放下了茶杯,又将它推得远了些,以免等会儿自己再听到什么石破天惊的话语,会再做出什么举动来。
路世骁因而她这等不算小的反应而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眼神中似乎有所询问之意,一边顺手将刚刚剥好的一把干干净净的瓜子仁放到了她的手心里。
林楚歌享受着这等级尊贵待遇,口中嘎嘣嘎嘣地嚼着瓜子仁,又忍不住为了刚才的那一句话而感叹出声:
“不瞒你说,我这辈子没做过慈善,也没有做过什么好事,如果不是这回,我恐怕还真没有多少机会被叫成‘社会爱心人士’。”
她原本只是顺口一说,然而路世骁却是严肃地反驳了他:“你做过
不少好事。”
“啊?”林楚歌愣了愣,而后不觉笑出来,“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呢?说来听听看。”
“你上回解救了那些被拐卖的妇女儿童,很多人都夸过你。”
“呃,那件事情啊……”
林楚歌挠了挠头,有些不自在地主动招认:
“其实那初衷只是为了报私怨而已。你也知道的吧,那个拐卖组织的头头是血豹,就是当年坑害我的那个。我逮了那个孙子好久了,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办法能够将他彻底铲除,没曾想他主动送上门来了,还妄想拐卖咱们儿子,所以我就索性新账旧账一起算了。因为里头波及到的人数太多,我怕被那些人当成救世主,所以找了人民警察帮忙而已。电视上采访说得很正义光鲜,其实私底下也就这样,没有什么新鲜的。如果他不是血豹,亦或者是没有主动撞到我的枪口上,我大概也不会有那种菩萨心肠的。”
路世骁望着她那张满脸写着理所当然的脸庞,只是摇了摇头:“撒谎。”
“真的!”林楚歌一梗脖子,满脸都写着诚恳。
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毕竟上一辈子的手上沾染了太多的血腥,无论
被杀之人是否无辜,都也还是杀了。
这么一个杀人如麻的自己,如今在洗白了身份以后,就自吹自擂说自己是个好人,好像有些太过荒诞可笑,她也没有那种厚脸皮。
路世骁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又问道:“那电影院的那次呢?”
“电影院……”
林楚歌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才说道:
“那主要是因为我的助理也在那里头,毕竟是负责我工作的助理,又还是个小丫头,总不能不管吧?再者说了,李栋原现在也是我司给我规划的重点合作对象,他倘若出了什么麻烦,我手上的合约岂不是泡汤了?当然,也有原因是那群小崽子太欠揍了,我看着不顺眼,想要给个教训。”
顿了顿,她耸了耸肩膀,微微一笑,有些自嘲的意味:
“所以你看,这件事上也是出于利益权衡后才做出的选择,只不过是因为正好符合社会大众目前所推崇“正能量”,所以才受到大众的称赞,被人称作英雄。可是如果我之前那个身份所做的那些事如今被爆出来,我肯定是又要被大众唾弃到尘埃里头去了,指不定还会说我是个魔头,心里不正常的杀人变态,此前的
鲜花锦旗,都会变成臭鸡蛋烂白菜。毕竟,只有符合正面、主流的,才是‘正确’的,才是‘好人’,根本不会有人在意其他。”
路世骁望着她的眼睛,忽而轻而坚定地说道:“我在意。”
林楚歌一愣,而后无奈地摁住了额头:“呃……虽然你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并且我听着也还挺开心的。但是我的确是没有诚心诚意做过好事儿。”
路世骁并不着急与她跟之前的事情做辩论,只是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记得昨晚,你还帮忙一个才刚刚认识没有几分钟的小女演员打退了一群就最后的流氓的骚扰。”
林楚歌刚要回答,忽然间又反应过来了什么,只满脸震惊地望向他,颇有些不可置信:“这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家伙别是在自己的身上偷偷摸摸地安了一个监视器吧?否则自己的一举一动,怎么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路世骁只是微微一弯唇,并不打算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林楚歌只好闷声闷气地说道:“不过是我正好要去上厕所,那几个倒霉蛋偏偏堵在洗手间门口生事,所以我才……哎呀,不管了,反正就是那样,没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