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的,虽然她此前对于隐瞒婚姻这一点实则也没有受过太大的委屈,然而如今听闻即将公开的事实过后,她还是打心底地感觉到了几分欢欣。
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戴上婚戒啦。
林楚歌摸着无名指上的空缺,终于后知后觉地有了些为人妻的喜悦。
“咚咚咚——”门外陡然传来了一阵叩门声,伴随着奶声奶气的童音,“妈咪,我可以进来吗?”
听到自家儿子的声音,林楚歌不禁弯了眉眼,刚想要应声,忽然间又记起来自己如今还在床上,身上还残余着星星点点的暧昧印记……
虽然路肖农还是个六岁小孩儿,但是凭借他早熟的心智,林楚歌很怀疑这个小大人其实什么都看得出来。
如此想着,林楚歌还是警惕地一把捞过了放在床头柜上的崭新睡衣,七手八脚地套在了身上,又欲盖弥彰地随手扯下一条丝巾绕在脖子上,好遮挡住脖子上的零星吻痕。
一直将自己包裹得活脱脱像是个去城里卖鸡蛋的俏春花以后,林楚歌对着镜子照了一眼,自觉满意后才对门外应道:“请进。”
路肖农小小年纪,但却也极有教养,当
真一直等到林楚歌回应以后,这才推门进来。
然而便是这样继承了他父亲良好风度和冷静从容特质的小绅士,如今在乍然窥见林楚歌如今包裹得只剩一张脸的造型,一张白净的小脸上也难免闪过了几分诧异,继而有些不确定地确认道:“妈……妈咪?”
“咳……”林楚歌也知道自己如今造型诡异,然而奈何路世骁在自己身上所留下的痕迹着实太过零碎分散,以至于她不得不统统一视同仁,一遮了事。
听得林楚歌这一声熟悉的声音,路肖农才终于敢确定跟前这个造型诡异的女人当真是自己的妈咪,当即又关切道:“妈咪你不舒服吗?是不是爹地昨天又欺负你了?”
小包子问这话时原本是一派天真无邪,真心真意,奈何如今听到本就做贼心虚的老母亲林楚歌耳朵里头,只觉得那句“欺负”着实是太过一语双关,当即禁不住红了老脸。
路肖农仰头不解地望了望林楚歌,毫不客气地一语道破:“妈咪,你脸好红。”
顿了顿,他好奇地往前凑了凑,似乎是想要近距离地去查看,一边又担忧道:“妈咪,你是不是发烧了?我现在
给你叫医生!我们家医生来得很快的!”
“不是,不是,”林楚歌哪儿敢让这个小人精真把医生喊来,恐怕到时候尴尬就要进一步升级了,连忙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是卧室暖气开太大了。”
“真的?”
林楚歌嘴硬强撑:“当然是真的……喂,臭小子,你不要看不起你妈咪。你妈咪体格可要比你强壮多了,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根本都没发过烧!”
当然,没有发过烧的第一大原因还是,她根本不敢发烧。
当她还是个随时都可以被组织优胜劣汰掉的小屁孩时,她几乎不敢让自己被人看出一点的弱势。因而在这个残酷的丛林之中,只要表现出一点软弱,便会被选拔的教官立即淘汰。
所以,哪怕是在再艰苦的条件下,受再大的磨难,感觉到再严重的不舒服,求生的本能也能够使得她体内的免疫力细胞疯狂运作,将那些小病小痛统统排掉。
一直到后期,她通过选拔,地位稳妥以后,才终于知道生病究竟是什么滋味。
“哦……”
路肖农嘴上答应着,然而望着林楚歌如今这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模样,拧了拧小小的眉头,
总觉得今天的妈咪好像有些不对劲。
说起来,今天大家似乎都有些不对劲。
譬如说他早起在餐桌上研究魔方的时候,正好撞见爹地下楼来跟自己一起吃早餐。
而奇怪的是,一向严厉的爹地今天居然没有苛责他在用餐时一心二用的行径,只嘱咐自己一定要喝完牛奶以后,便心情甚好地去公司了,出门时甚至还摸了摸他的脑袋。
他原本想要趁爹地出门时,好好问问魏助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魏助理却只是带着神秘兮兮的笑容,对着他摇头,高深莫测地说道:“小少爷,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如果言传了,路总就不会是现在的路总了。”
说罢,魏助理便也随着一起出门,彻底逃之夭夭了,只余留下他一个人在门口,有些茫然。
这样性情大变、良善温柔的爹地,着实让他感觉有些不寒而栗……
大魔王不会是又想到了什么新的理由,要将自己又送去那里训练吧,好给他和妈咪创造二人世界的空间吧?
不可以!
想到这里,路肖农紧握拳头,决定誓死捍卫自己和妈咪待在一起的权利。
林楚歌这边刚消解下
自己脸上不正常的红晕,转而望向小包子,却见得那小家伙如今眉头深锁,拧成了一个浅浅的“川”字,神情格外严肃,从某种角度望过去,竟然已经有成年路世骁的影子了。
有时候她希望小包子不要长大,就永远保持现在小小的样子,可以依偎在自己的身边撒娇,永远天真,永远可爱。
然而这么一刻,她却又开始希望他能够快点长大,最好一下子就可以成年,让她看看,究竟他跟他的父亲会相似到什么程度。
望着望着,林楚歌又回过神来,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额头,故作凶狠地训斥道:“不许总皱眉,你看看你爹地,都已经长眉心纹了,超丑的对不对?小包子你想那么丑么?”
“不想。”路肖农老老实实地松泛了眉头,很是乖巧。
“这还差不多。”林楚歌对于自己又一次在自家儿子跟前攻击了路世骁表示很是满意,继而又揉了揉他的头发,“过来有什么事吗?”
路肖农天真地仰起脸来:“想到我们好像很久没有去看过太外公了。”
林楚歌一愣,这才想起来,似乎离自己上一次见到闫老爷子,的确是有些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