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跟这个看起来有些神经质的女孩儿周旋着，她的视线也快速地在此地晃了一圈，很快便锁定到了前方约莫三米处的一个摄像头。
那个摄像头正对着自己这个位置，想必就算电影院的工作人员在看到监控画面以后，应该能够在十分钟内赶到。
也就是说，自己还得再拖跟前这个小姑娘十分钟啊……
要不然自己干脆直接劝降算了，让她在酿成大祸之前早点收手。
还是个学生的年纪，总不好因为这种是事情让人退了学还要蹲少管所。
似乎是发现了林楚歌的目光所至，那个白裙子女孩的脸上浮现了得意的笑容，显然是猜到了林楚歌此时此刻的心中所想：
“我早来踩过点了，这里的监控摄像头年久失修，早就已经是个摆设了，所以你别妄想有人能够发现这里的情况。”
林楚歌：“……”
这个电影院的管理制度真是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不走心啊！
虽然这里的设备崭新，一直都在返修装潢，然而华美的衣袍下却满是虱子，经不起细看。
平日里风平浪静也就罢了，一旦出了什么事情，估摸着这整个电影院都要完蛋。
一边思量着，林楚歌倒也懒得再继
续寄希望于电影院的那些玩忽职守的工作人员了，只拍了拍裙子，找了旁边的一处看着稍微干净点的台阶坐下了。
不过是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竟已然引起了那个女孩的一阵慌张，当即已经警惕地大喊道：“你干什么！”
与此同时，那个女孩子还从口袋里头立马拿出了打火机，显然这才是她自认为可供威胁的武器。
汽油、打火机、以及挂在楼梯间铁门上的那个防盗锁……这个小姑娘装备还带得挺齐的啊。
林楚歌轻飘飘地扫了一眼，而后好似感受不到那个小姑娘的威胁一般，只淡声地应道：“用不着这么紧张，我就是穿着高跟鞋站累了，所以才想找个地儿坐一下。你继续说，我听着呢，反正我也并没有很喜欢看电影。”
她这般从容随意，反而使得跟前那个咄咄的白裙子女孩哑巴了，如今只死死地盯着她，几乎要从林楚歌的脸上生生地盯出一个洞来。
林楚歌注意到跟前的小姑娘虽然看着表情凶，但是手指却紧紧地攥着那个打火机，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还在颤抖着，晃了半天，都没有打起火来。
心思挺大，但是胆子却还挺小的。
既然跟前
的小姑娘不准备先行开口，林楚歌便自己开口提问了：“好了，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如你所说，外头不会有工作人员注意到这里，我也没办法给‘她们’通风报信，所以我们有时间能够聊聊天——你拎着个汽油桶到这里，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她话音刚落，那个沉默了好一会儿的白裙子女孩好似是终于找到了一个情绪的宣泄口来，当即已经大声地嚷嚷道：“谁要跟你聊天！”
林楚歌倒也不着急，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一副想要继续往下听故事的样子，就差来个双手捧脸瞪大眼睛了。
这个小姑娘已经完成了倒汽油的第一步，却迟迟都还没有按下打火机点燃，动作又这么紧张，说明她也并不是经常干这类报复社会事件的惯犯。
看她情绪这样激动，肢体的动作也很大，但是眼神清明，神态虽紧张，但也还是正常人的样子，应该不会是因为吸食那些药物后的反应……有很大可能是曾经受过了什么刺激，亦或者是跟谁有过什么仇，所以才决定在这里作案。
不过总体来说，跟前这个小姑娘还是一个嫩茬儿，危险系数实在不太高。
所以她确定，这个天，
她会跟自己聊的。
果不其然，那个白裙子女孩儿虽然第一时间驳斥了林楚歌的话，但在停顿了几秒钟后，还是开了口，语气很闷，带着急促，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愤怒：
“你们这些人……不是说要人肉我吗？不是说要告我家长，告我学校，告我老师，让我同学孤立我吗？是你们逼我这样做的！我不反击，你们还真的当我是软柿子了么！以为人多就了不起么！我这回就要让她们都付出代价！”
虽然女孩儿的责问听着有些没头没脑，然而林楚歌还是敏锐地从她的发言中意识到了什么，只问道：“所以……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人肉、告状、威胁……这些伎俩，怎么听都像是粉圈之间的事情。
那白裙子女孩儿似乎还没有意识到林楚歌的话语间已经不知不觉地将自己和“她们”摘开了，只恨恨地盯着她，从齿缝里逼出了一句：“还不是因为李臭脚？”
只这一句话，林楚歌便已经明白了跟前小姑娘的身份。
——李栋原的黑粉。
“李臭脚”是李栋原的黑称，简而言之就是那些不喜欢李栋原的黑粉对于他的称呼。
具体起源她似乎在微博上看
到科普，似乎是因为李栋原一次参加综艺活动的时候，有一轮嘉宾一起鱼足疗的环节。据说那些小鱼会自发聚集到脚上死皮多的地方，而李栋原很不幸的，成为了被小鱼包裹的对象。
就因为这件看似不足为道的小事，被黑子延伸利用，无限扩大，最后以讹传讹成了“李栋原有严重的脚臭”，从此以后，“李臭脚”这个著名的黑称便传开了。
回忆到这里，林楚歌对于自己近些日子对八卦的熟悉性和灵敏度十分满意，继而又望向跟前气得好像整个身子都在发抖的小姑娘，不疾不徐地说道：
“所以我猜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这样的：你因为不喜欢李栋原，所以在网络上谩骂了他，从而被他的粉丝顺藤摸瓜给找到了，然后为了维护偶像，所以对你进行了攻击……可能遣词造句有一点过火，所以引起了一场骂战。最后粉丝威胁你了那些话，你气不过，决定先下手为强……就是我现在所看到的这样了，对不对？”
白裙女孩儿沉默不语，但是从她面上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林楚歌的猜测与她的想法并无二致。
她不说话，林楚歌也不着急，是悠悠问道：“你为什么讨厌李栋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