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歌对于他的控诉并没有半点想要反思的意思，眉目端得一派冷静：“想要人合作，总得把里里外外都说清楚。虽然我并不太懂娱乐运营，但多听听，总不至于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
“要不怎么说你就是个没法亲近的女人呢？”李栋原叹了口气，以默哀自己的又一次碰壁，最终也只能妥协，“行吧，谁让我就喜欢你这样呢？”
顿了顿，他又说道：“不过要跟你强调的一点是，我这回找上你，还真不是因为特地想要照顾你，只是因为……你很符合我的要求。”
符合要求？
林楚歌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你知道这种首映会嘛，记者一大堆，粉丝一大堆，曝光率自然也是一大堆，哪怕是发生芝麻大点儿的事，都有可能上第二天的热搜或是视频网站的头条。这么好的位置，我当然不能够把机会让给跟我咖位相当的女明星。”
说到这里，李栋原微微一笑，嘴角的弧度勾勒得恰到好处，然而那一双素来温柔多情的眼睛里头却闪着灼灼精光：“别看男女有别，到时候抢起头条来可不是盖的。不是东风压了西风，就是西风压了东风，反正只会有一个是
最为两眼的。万一被抢了风头，身为主角的我岂不是很尴尬？我为什么要主动去给自己增添风险呢？”
这话从别人口中说出，难免会让人觉得太过精于算计，不敢深交。然而李栋原说这话时，表情偏偏还分外无辜，语气分外理所当然。
这副坦然的姿态，一时间竟让人开始怀疑起自己如果对此有所意见，是否会太过上纲上线。
纵然是对于李栋原美色免疫的林楚歌，如今也微微颔首：“嗯……这个理由倒是比较让人信服。”
她早知道，这才是李栋原的本性。
娱乐圈本也便是一个小商场，干的是金钱、名声、人情三者交换的生意。
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在圈内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李栋原，自然也不会做亏本的生意。如今既然这样热情地主动找上门来，必然是有利可图。
这家伙，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天底下所有的漂亮女孩儿，但实际上，他最喜爱的，还是他自己而已，可谓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不过，既然都说了是互利互惠的生意，她自然也没有道理去拒绝。
听得林楚歌认同了，李栋原这才嘿嘿一笑，又说道：
“
但是也不能够请三十六线的，一是掉价，二是没意义，浪费一张票，还不如我去微博抽个奖，把门票给抽掉呢，还能够让我热度再高上一截儿。”
“所以就找上了我？”
“正是——”
李栋原打了个响指，很是潇洒，一面笑着分析道：
“漂亮，又有圈内的身份，虽然从前是个负面话题女王，但好在最近洗白得很成功，已经成为全民英雄了……哦，当然由于民众总是很健忘的，最近你热度还是降低了些，出门都用不着全副武装了。不过没关系，正好你最近还有作品要宣传，恰巧我们还是这部剧的男女主角，这是多么好的宣传对象。这么一说，我都想要找你经纪人签一段时间的宣传合约了，让我们绑定宣传到天荒地老如何？”
林楚歌面不改色，淡声应道：“你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相信你的经纪人应该已经在同一时间把合同传真给娇姐了。”
这个要求实际得不像李栋原往日里满嘴跑火车的风格，所以基本上可以确定是他公司里深思熟虑后的结论了。
李栋原倒吸了一口凉气，望向林楚歌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赞赏，禁不住啧啧称奇：
“小歌儿啊小歌
儿，在你之前，我一直以为我喜欢的是漂亮的蠢女孩儿。毕竟在圈子里头勾心斗角那么累，在温柔乡里实在是不想要跟人斗智斗勇了……但是你真是聪明得让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可惜我不是你的温柔乡。”林楚歌打断了他的想象力发散，冷静地继续前一个话题，“由此可证，你只是来通知我一声，而不是来征求我意见的。”
小心思被戳穿，李栋原只能对着她嘿嘿一笑：“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嘛，你明明知道我这个要求并不藏什么坏心眼。”
这话倒是属实。
林楚歌想了想，倒也没有什么意见。
李栋原的确处处为自己争取，但追根究底，他并没有害什么人——当然，那些被他祸害的小姑娘们不算。
见林楚歌的态度终于有所松动，李栋原面上的笑意不禁更为灿烂，继而热情地招呼道：
“上车吧，我得事先带你去画个漂漂亮亮的妆，还得换身衣服。毕竟收拾得漂亮妥帖，才是对镜头最基本的礼貌……当然，在此之前，我们还是需要来一场礼貌性的共进晚餐的——我助理订的沙拉很美味，我建议你今晚可以跟我一起尝试一下。”
林楚歌：？
…
…早知道她就吃完晚饭再出来了。
大抵是发现了林楚歌脸上的怨念，李栋原只冲着她耸了耸肩膀：
“没有办法，谁让今晚要上镜呢，如果吃得太多太油腻，在镜头里可是会浮肿的。对了，前三个小时也不能够喝水，如果真的渴，可以考虑美式咖啡。不过那玩意儿劲冲，建议不要喝太多，否则如果失眠，你明天的通告就毁了。乖嘛，下次请你吃法餐。”
林楚歌看着他那副如数家珍的认真模样，不觉轻笑：“听起来你对于这些已经习以为常了。”
李栋原笑起来：“毕竟我是优质偶像，赚了那么多钱，总该有些牺牲。”
“这话不应该在这个时刻说，如果在你的粉丝面前说，保证第二天能够将你送上微博热搜，标题为优质偶像，我们最好的哥哥，配图是你在说这话时眼中那若有似无的‘坚定光芒’。”
她从前从来没有接触过微博这种东西，自从当了女明星后，也开始接触起微博粉圈文化来，倒是觉得很有意思。
“哈哈哈哈哈哈——”李栋原破功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又轻飘飘地落下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你面前事先排演过一遍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