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歌淡淡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喜欢一朵花的时候,应该去为它修剪枝叶,松土浇水,时不时给它晒晒阳光,这才是喜欢一朵花的方式。而不是去撕掉它的花瓣,对着它说‘你好丑’,不是吗?”
傅彬握紧了拳头,像是在刻意忍耐着什么,但是最终到底还是从口中吐露出了一个:“……是。”
“所以,这朵花现在找到了愿意给她浇水的人,似乎也无可厚非。”
这一回傅彬没有再点头称是,而是骤然拔高了声音:“可是她看上的那个男人分明就不是什么好人,我前两天看到他还拉了ay的手,两个人看起来就不是什么正常关系!这才多久,又跟思思在一起了,明眼人都知道不对头吧?”
ay?林楚歌眯了眯眼睛,眼底有几许危险的光芒掠过。
她猜的没有错,果然那个小男孩除却娇姐和思思以外,还有别的野花要采。
只不过这个小男孩未免吃相太难看了些,专门动窝边草的德性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
一时间心中掠过几许思量,林楚歌的面上倒是尤其的从容淡定:“所以呢?”
她的反应如此平静,倒是将如今一脸义愤填
膺的傅彬给搞蒙了:“什么……什么‘所以’?”
顿了顿,他那张年轻的面上蕴起几分难言的怒气来:“楚歌姐,你不相信我?你觉得我是因为嫉妒在胡编乱造?”
看着跟前这个年少气盛的小伙子,林楚歌只微笑着摇了摇头:“我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但重点是,思思会相信吗?”
“我……”傅彬有一瞬的卡壳。
林楚歌的语气温和,然而口中吐出的话语却是一轮紧扣着一轮,听起来很是咄咄逼人:
“你有证据吗?就算是偷拍到了些什么牵手的画面,我相信凭借他的花言巧语,也会将其解释为‘不过是随手扶一把’‘正好借位’‘拍照的人居心叵测’之类的理由,你相信不相信?再加上思思原本就对你有意见,你猜你讲这些事情告诉思思以后,思思是会更相信她现在的小男友,还是你?”
她的质问着实太过真实而残忍,以至于傅彬禁不住绷紧了身子,看得出他在隐忍。
反正时间还早,林楚歌倒也不那么着急,只是在原地静静地等着他反应过来。
这个小伙子始终还没有意识到他自己的方式错误,正好可以通过这一次打击,让他明白一
些事情。
约莫过了十几秒钟以后,傅彬终于深呼吸了一口气,重新开口:“你如果去说的话,思思会相信的。”
已经在这个时候了,跟前的人还是想要逃避。
林楚歌颇有些失望地看了他一眼,继而耸了耸肩膀:“抱歉,我从来不管此类情感闲事。”
傅彬对于她那异常的冷漠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可是您和思思的关系不是很好吗……”
“正是因为关系好,所以更不应该去管彼此的私事,这是我们作为‘朋友’的界限。至于你,究竟是想要维持‘朋友’的界限,还是想要更进一步,便是你自己的选择了。”
“我……”傅彬平日里看着毒舌,实际上在遇到这些问题以后,一下子变得笨嘴拙舌起来,只感觉吐出来的字都不利落了,只磕磕绊绊地说道,“可是、可是如果我去说……她、她肯定不会相信我的……她……她讨厌我……”
越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低,到最后,几乎将脑袋埋到了胸口里头去。
“这就是你的问题了。”
“啊?”
林楚歌盯着他的眼睛,平静地质问道:“明明是喜欢一个姑娘,为什么非得要使得那个姑娘最后讨厌你
呢?这真的是好好喜欢一个人的方式吗?为什么到最后,你甚至都不能够让一个喜欢的姑娘相信你的一句忠告呢?”
傅彬无法招架她那犀利的发问,最后只能低声应道:“我想让她注意我……”
没等林楚歌开口,他已经深吸了一口气,从齿关间低弱地推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而是思思,我也没有转达的义务。”
林楚歌一边说着,一边抬起眼来,望向那个在半空中飘飘荡荡的小猪佩奇:“小姑娘的自尊心远比你想象中的要敏感而脆弱,你自己造下的孽,总是要自己还的。”
傅彬扯出了一个苦笑:“我估计她现在根本不想要看见我。”
林楚歌便也笑了:“我估计你的估计没有错。”
“……”傅彬的脑袋更低了。
“但是还是有希望的。”林楚歌自觉得自己给予的打击已经足够了,也不好一下子将人小伙子的积极性给掐灭,只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至少他们现在还没有发生实质性的什么事情,不是么?”
她这简单的一句话,却好似陡然使得傅彬精神紧张了起来,当即暴怒地握紧了拳头:“我不会允许那
个混蛋动思思的!如果他敢动手动脚的骗她开房,我一定揍到他明天就辞职!”
林楚歌的反应倒是很是平静:“很好,如果你一直维持着这种不冷静的状态,的确很容易给那个小白脸装可怜的机会,同时也会让思思越来越讨厌你,甚至有可能开展娇姐从警察局把你领回来,然后亲手把你开除出公司,让你哪儿来的滚回哪里去的可能。反正你也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去哪儿都要比在这里当个保姆车司机来的有前途,这么一做似乎也正合娇姐的心意。”
她的语气很淡,却是戳中了傅彬的痛点,当即已然表态:“我不去!”
“那就把你的那点暴力因子收起来,没有女孩子会喜欢一个随便打人的男人。”
停顿了一下,她又好心地说道:“以及有一点我需要提醒你,他们现在是情侣关系。无论再如何动手动脚亦或者约去开房,都是合情合理的。所以,你对此所流露出的愤怒只会让你看起来更加不可理喻而已。”
傅彬在林楚歌那冷静得过分的目光下,到底还是一寸寸地崩溃了,只双手抱住了脑袋:“……你还是让警察把我抓走吧……我还是想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