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歌应声回头,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徐医生:“还有什么事情吗?”
那徐医生如今抬起了眼皮来,面色似乎有几分纠结,然而最终却还是开口问道:“傅娇她……还好吗?”
林楚歌一愣,而后难免觉得有些好笑。
敢情跟前的男人憋了这么久,最终还是破功了?
既然对娇姐还是念念不忘,方才又是为什么要对自己那样态度恶劣,难不成不怕她在娇姐跟前告黑状么?
不对,她似乎也不能够让娇姐知道是自己到这里来的事实。
林楚歌一边有趣地在心中想着,面上只一本正经地拿捏着官方语气答道:“娇姐过得挺好的,一直以来都挺好。”
徐医生有片刻愣怔,而后只是苦笑:“也对,她那样的人,无论放在哪里,都是很耀眼的。”
“……”林楚歌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只是站在原地,望着不远处的男人。
徐医生如今正把玩着桌上的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杯,指腹一圈圈地滑过杯沿,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是沉浸到了某种回忆里。
林楚歌正在犹豫自己是否应该告别时,忽而听到徐医生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我想起
来了,我在电视上曾经看到过你。”
没曾想跟前这个看似一直活在自己世界里头的古怪医生,如今竟然还会接触电视这种东西?
“你是林楚歌,对不对?”
既然他认出来了,林楚歌也不欲隐瞒,只点了点头:“是。”
徐医生笑了:“你在接受那段采访的时候,傅娇在你的身边,所以我注意到了。”
原来是为了观察娇姐,而顺带对自己眼熟了……林楚歌腹诽,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想要听听跟前这个科学怪人一般的人物接下来还要蹦出来什么话。
果不其然,仅仅隔了五六秒钟以后,他便用一种质问的语气问道:“听说你现在在演陈林的戏?”
这也是看娇姐访谈会的时候知道的么?
林楚歌挑了挑眉,依旧是简单的单音节:“是。”
徐医生的脸色一变,几乎是以命令的语气说道:“陈林是个王八蛋,你不要演他的戏。”
林楚歌险些要被这个男人天马行空的想法给气笑了。
他一跟自己非亲非故,二没给自己钱,究竟是有什么资格来跟自己下达这种命令?
难不成以为自己会跟娇姐一样喜欢上他的怪脾气?
带着某种
报复心理,林楚歌骤然翘起了嘴角来,只对着跟前的徐医生笑眯眯,不紧不慢地说道:“不好意思,戏已经拍完了,工作上的事情,我不希望牵扯到私人生活上,相信娇姐也是这么认为的。”
顿了顿,她嘴角的弧度扬得更大了一些,不咸不淡地扔出了最后一颗重磅炸弹:“另外,有必要说一句……是娇姐牵线的。”
虽然如今面上是在笑,但是她几乎可以看到自己的内心有一条毒蛇,如今正在欢腾地扭着身子,吐着黑色的毒液。
她林楚歌,报复心一向是超级强烈的。即使是换了一具身体以后,也并不例外。
果然如她所料,在听得她这一句堪称石破天惊的话语以后,此前那个气势还有些盛气凌人的徐医生瞬时面色一变,而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握紧了手中的玻璃杯,几乎让人要怀疑他下一秒就要将那玻璃杯握碎一般。
林楚歌将他的小动作尽数收于眼底,只心情大好地冲着他摆了摆手:“那徐医生,我便先告辞了,三天以后我会准时来拿检查结果,辛苦了。”
说罢,她也不等他的回应,只甩给他了一个飘然而去的背影。
或许
是因而林楚歌上回抱怨的一句“全家三口人还没有一起好好吃顿饭”的缘故,今天晚上一向忙碌的路世骁居然破天荒地准点下班回家,正赶上了路家的饭点。
林楚歌自己都快要记不清究竟已经多久没有在正常的下班点看到路世骁的出现了,当即不禁有些目瞪口呆,只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差错。
她明明听魏助理说路世骁最近很忙来着……
倒是坐在餐桌边上的路肖农先行欢快地喊了一声:“爹地!”
“嗯。”路世骁淡淡地应了一声,而后脱下了浸染着一身寒气的大衣,撘在了衣架上,这才走了过来,洗过手以后在餐桌前落座。
难得跟路世骁一起吃一顿晚饭,林楚歌自然也觉得很是开心,起身为他盛汤的时候,只听得男人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今天去哪里了?”
这看似不经意的问话,如今使得林楚歌盛汤的手禁不住在空中微微一顿。
林楚歌面不改色心不跳,仅仅是那片刻的凝滞以后,便很快继续手势平稳地为他盛满了汤,竟是半点也没有漏汤的迹象,一边笑眯眯道:“约了娇姐在市中心吃烤肉,然后自己逛了逛。”
一边
说着,她放下汤勺,飞奔着去沙发上取了两个购物袋来,卖弄般地将里头的东西掏了出来:“你看,给你挑了一条领带,然后给小家伙选了一个配套的领结。这样你们两个以后一起出去的时候,身上的小物件就能够配套了。”
她做戏向来是要做全套的,为了解释跟娇姐吃完饭分别后一小段空缺的时间,她在回去的时候还不忘又拐回购物商场,为这父子两选购了各自的小礼物,又打包了路肖农爱吃的烤五花肉,这才打道回府。
看着跟前的小女人如今正兴致勃勃地在自己面前展示着买来的小物件,路世骁的眸光也变得温柔了一下,只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你自己的呢?”
“我自己?”林楚歌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我自己没有什么需要的啊,我的东西已经够多啦。”
她这边正在推辞,然而那边的路肖农已经乖乖巧巧地问了一句:“可是明天是要去拜访奶奶的耶,妈咪选好衣服了吗?”
路肖农的语气听起来很是随意,然而显然如今对于林楚歌来说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当即已然骇得她差些拿不稳手中的筷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