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钟,林楚歌准时来到乐池小区b栋2座车库。
因而上一次见到血豹的时候,她在脸上架了一副墨镜,挡住了大半面容,使得血豹其实也没怎么认清她的模样,只看她身材窈窕,头颅小巧,便判定她是个美人而已。
故这一回她出行的时候,自然也重点在眼睛周围做了些文章。
虽然她如今已经不是上一世的林楚歌样貌了,但她到底还是没忘了自己如今是个女明星,如今这样大张旗鼓地牵扯到一桩案子里头,不易个容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好在雇佣兵修习期间也有易容课程,她对于这一项目也算是得心应手,很快便已然将自己从一个风情万种的女明星,变成了一个被一双大小眼和满脸的雀斑毁一切的年轻少妇。
收拾完全以后,她看向镜中的自己,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模样如果还是被狗仔跟踪拍到了,明天的新闻标题会不会是“十八线女明星疑似整容失败,尴尬素颜照大曝光”?
抱着视死如归的心理,林楚歌独自一人驱车来到与血豹约定的场所。
自然,所谓的“驱车”,自然不会是路宅
车库里头那琳琅满目的豪车,而还是破旧却坚挺异常的小毛驴。
她踩着点到达,却不见血豹的身影。
这样的情况并不在意料之外,但林楚歌还是装作了一副疑惑的样子东张西望着,在车库附近徘徊走动,时不时拿起手机看一看,面露焦急之色,看上去俨然是一个正在担心自己孩子安全的好母亲。
约莫等了十分钟以后,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她扫了一眼那显示在屏幕上那一串古怪的号码,便知晓这是从伪基站打过来的电话,并没有什么有利价值,不觉在心底冷笑:
分别了这么久,血豹对于每一个人都抱有超乎寻常的警戒之心的好习惯果然还是没有任何改变。
心中虽然如是想着,她脸上却并没有暴露出分毫,只是展现出了一个女明星的超高自我修养——即使是在周遭无人的情况之下,也还是熟练地运用了一连串的表演方式,先是惊惧,而后又紧张地张望了一圈周围,成功演绎出了一个孩子失踪了的母亲如今宛如惊弓之鸟的姿态。
嗯,满分。
看来自己下一次应该可以接一个失独母亲的戏了,说不定还能够
冲个小金人什么的。
林楚歌在心中对自己刚才的表演头头是道地点评了一番,这才颤抖着手指接通了电话,从嗓子眼里挤出颤抖的声音来:“喂?”
还未等电话那端的人开口,她便已经抢先一步地说道:“我……我现在已经在乐池小区车库这里了……你人呢?我的儿子呢?你是不是骗我的……我……我现在看不到人影……你是不是骗我!你把我儿子带到哪里去了!”
说道最后,她已经低头啜泣起来,看似好像有些六神无主。
虽然附近空无一人,但是她心中很确定,就在不远处,一定藏着一个监控摄像机,如今正在监视着她所表现出来的一举一动。
电话里的男人声音明显已经没有前两天那般热情洋溢,反而透露出几分诡谲的阴沉:“女士,你别激动,只是想要让你换个地方见面而已,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他这句听似平静的话,却引来了她那近乎惊恐的歇斯底里:“为什么要突然间换个地方……我孩子到底是被你们带去了哪里?”
男人的声音平静得几近漠然:“女士,你也不要太过紧张,只是我们公司派
遣的车辆在路上出现了一点小意外而已。你现在只要去到繁景花园东门处,我的车自然会在那里接你。”
“接我?为什么不直把我孩子送过来?为什么要在那里接我?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你们再不把我的孩子送回来的话,我就要报警了!”
听到“警察”二字,电话那边的男声陡然略略阴沉了些:“女士,我劝您还是不要这样做。”
那声色低哑,含着浓重的威胁与警告,内里藏匿着的凶狠杀意,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伪装出来的。
林楚歌握着手中的手机,微微地眯了眯眼睛。
顿了顿,他好似很满意自己方才那一番似是而非的言论所制造出的效果,转而不紧不慢地打起官腔来,似乎是想要把刚才的话给圆回来:
“我们的公司有关于培养练习生这一方面,才刚刚起步,实在是不想要被爆出负面新闻来。毕竟公关费是小,损失的公司信誉度是大。女士,麻烦您也理解一下。”
“我儿子根本就不想要在你们那边做什么练习生……”
“那便是您过来以后,与您孩子沟通的事情了,跟我们无关。我们只是一个经
纪公司而已,没有任何义务去调解你们的家庭关系。”
男人好似并不耐烦跟她解释更多,只是半带胁迫地命令道,“反正情况已经通知过您了,现在您的孩子还在我们公司里头,您如果想要接回来,现在就到繁景花园东门处。我们的公司业务很忙的,只会等待您二十分钟,您请尽快。”
顿了顿,男人微微压低了嗓音,听起来有些渗人的阴森:
“最后还是要注意强调一句,女士,您最好还是不要通知警察。毕竟我们开娱乐公司的,也是黑白两道通吃的。您若是想要毁我们公司财路,我们也不介意做出些其他的非常手段,来挽回我们公司的声誉。究竟想不想要您的孩子好好地下去,就看您自己的选择和表现了。”
说罢,男人已经挂断了电话。
林楚歌六神无主地追问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非常手段……你要拿我的儿子怎么样?啊?你们到底是想要怎么样啊?”
已经挂断了的电话那端自然不会再给她回应。
在对着空气进行了一连串表演以后,林楚歌压了压头顶上的帽子,最终还是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