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不远处的男人越走越近,那孩子小小的身体颤动得也越来越厉害,显然是恐惧到了极点,甚至根本不敢跟路肖农对视。
路肖农纵然是有满肚子的聪明才智,如今在碰上这个拒不配合的小鬼时也难免有些郁闷。
难不成是自己的演技太过逼真了?
就趁着那男人离他们还七八步远的时候,那个正低头颤抖的小孩好像是陡然下定了什么重大的决心一般,只一鼓作气地拉过了路肖农的手,继而便撒开的小短腿,想要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路肖农猝不及防地被拖拽了几步,继而很快便弄清了自己这个小伙伴的意图。
他想要带着自己一起逃!
可是那怎么行?
且不说自己是好不容易才取得那男人一些微薄的信任,毫发无伤地来到这个地方的,便说就算是他们两个小屁孩想要逃跑,也绝不能够以这样鲁莽的方式逃跑。
他甚至雇佣兵组织内卧虎藏龙,作为前雇佣兵的血豹,想要追上他们两个小孩子还不容易?
到头来,他们也不过是白费力气而已。
思及于此,路肖农不禁皱了皱眉,忙在那个男人加快速度赶到之前,飞快地将那个小孩子扯了回去,强行摁在了原地,一边在心中默念了一句“对不起”。
他好歹也已经算是个预
备役雇佣兵,如今对付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小屁孩自然不在话下。
然而奈何旁边有那个男人正在虎视眈眈着,他到底还是象征性地好似被牵扯了一下,挣扎了几秒钟以后才勉强取胜的。
那小孩没有想到居然会遭到如此的“背叛”,那张哭得稀里哗啦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诧,继而就想要甩开路肖农的手。
然而路肖农的个头看似跟他差不多,力气却要比他大出一截来。任凭他怎么拖拽,他都好似脚底被固定住了一般,岿然不动,也无法挣脱。
男人见状,也随即放慢了速度,只闲庭若步般地靠近了那两个小孩,看似是揽过了他们的肩膀,实则是如同对待小鸡仔一般将那个逃跑的小孩给拎住了,语气很是不紧不慢:
“唉,早说了要听话要听话,怎么就跑出来了呢?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们么,公司的惩罚很严厉的,如果随便乱跑的话,可是会有教训的呀——”
虽然男人的语气很是漫不经心,然而里头透露出的一丝微妙的阴狠却使得那小孩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身子,眼眶里的泪水硬生生地给吓住了,好似连哭都已经不会哭了。
路肖农欢呼起来:“叔叔,我抓到了一个不乖的小朋友,有奖励吗?”
“有的,有的。”男人口中随意地
敷衍了一声,继而狠狠地瞪了那试图落荒而逃的孩子一眼。
那小孩子从前经历过最为严厉的长辈便是自己的幼儿园老师,哪里又能够经受这等穷凶极恶的歹徒,当即面色已然吓白了三分,小身子骨瑟瑟抖动着,好像随时都要散架一般。
“叔叔,他怎么这么脏啊?”路肖农一边扬起脑袋天真地询问着,一边还在鼻子跟前扇了扇风,一张小脸皱成了一团,“好臭。”
一边说着,他一边也在那小孩的身上打量着,很快便从他毛衣内露出的半截手腕上看到了两道触目惊心的缚痕,显然是曾经被麻绳之类的东西绑了很久了。
不过是目光轻飘飘地一瞥,路肖农便很快收回了眼睛去,心下自有思量。
目前来看,这个跟自己同龄的小伙伴显然是已经受过了一段时间的禁闭和恐吓,目前也是知晓这个男人所说的一切都是一场谎言了。
看来妈咪此前的猜测果然没有错,这个男人所做的行当便是用“造星”的幌子来骗取年轻母子的信任,从而干起买卖妇女儿童的勾当来。
路肖农这厢还在心中思量,那边的小孩子已经在那个男人的手下猛然颤动了一下,而后竟然直接翻了个白眼,口吐白沫晕倒过去了。
“啊!”路肖农惊叫了一声,忙
往后跳开了一步,一脸惊恐地拉着那男人的衣摆,“叔叔,叔叔!他是死了吗!”
还未等男人回答,他已经“呜哇”一声惊天动地地哭了起来:“你不要让他死好不好,你不是说要跟他讲道理的吗,为什么你杀了他啊!早知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帮叔叔你抓他了!呜呜呜,我不要草莓蛋糕了,叔叔你让他起来好不好!呜呜呜……”
男人被路肖农那堪称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喊给吓了一跳,继而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巴,以免他再这么继续嚷嚷下去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这块地方是他精心挑选的风水宝地,但是也不代表完全的荒无人烟,再让这个小子嚷嚷几分钟“杀人了”,指不定便会有闲着没事干的路人报警了。
到那时候,自己可也不好看。
深吸了一口气,男人拼命摁捺下想要暴揍他的心思,只微笑地劝道:“是被吓晕过去了,就是晕过去了!晕过去了知道了没有!没死没死,我压根没有碰他一根手指头!不信你去摸一摸他心口,还跳着呢!”
连连解释了好几声,路肖农好似才听进去了一般,逐渐平静了下来,而后从男人的怀里挣扎开,小心翼翼地去摸了摸,这才松了口气,转而委屈巴巴地转过身子来:“叔叔…
…”
“又怎么了?”
路肖农一脸认真地商量:“既然他没死,刚才我说不要草莓蛋糕那句话,能不能收回?”
男人险些将刚刚吐出去的那口气又给收回来了,只摁住了突突突跳着的太阳穴,“好了,不要管这些了,我们先进去吧……哦,我先处理一下这个小朋友,你稍微等一下。”
说着,他已经如同对待一块破布一般,从地上捞起了那个晕倒了的孩子,转而将其掼到了里头的一个小房间内,很快便又走了出来。
即使是这样一个简短的过程,他也频频回过头打量着站在原地的路肖农,好似是在防范他随时会逃走一般。
路肖农视若罔闻,只还在好奇地东摸摸西看看,好似来到了一个新天地一般欢喜,全然没有意识到危险来临一般。
待得返回以后,男人才要领路肖农走上楼梯,忽而又想起了什么一般,陡然厉声喝止了一声,“站住。”
“啊?”路肖农心中微微一惊,然而面上很身边调整好了表情,只转过脸来,“叔叔?”
男人从柜子里头拿出一样精巧的器械来,摆弄了几下,继而对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先检查一下,常规检查,不用紧张。”
路肖农看着那熟悉的器械,微微地眯了眯眼睛。
金属探测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