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中进行了一番天人交战以后,魏助理又赔着笑脸跟了上去,忙不迭地开始解释道:
“其实吧,这个事情是这个样子的。之前路总也不知道许小姐会突然过来,没有跟我们任何人吩咐过。但人既然大老远地从意大利回来了,总也不好闭门不见,显得多不体面呀!等会议结束了以后,许小姐就跟路总聊了两句,但我发誓,绝对还没有超过半个小时!我在旁边掐着表计时的!”
说着,他偷偷瞥了一眼林楚歌的面上,见还是无动于衷,一时间也摸不准夫人究竟是真的生气了还是假的,只能硬着头皮举手发誓:“所以夫人您别生气了,我以我的年终奖……不是,我以我的人格发誓,路总跟许小姐绝对没有什么过线的行为,一切都是许小姐一厢情愿!”
林楚歌这回倒是有了动静,却也只是凉凉地瞥了他一眼:“相比起来,用你的年终奖发誓似乎更让人容易信服一些。”
魏助理:……
夫人如今生气归生气,但是嘴皮子功夫倒是一点都没落下。
“那……那我以我的年终奖发誓……”
“不必了,我又不是因为这个生气。”林楚歌摆了摆手。
这回魏助理
是真的懵了,在思量再三后,还是决定直接询问:“那是……”
林楚歌眉头紧锁,半晌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刚才许婧怡背得那个包,我也刚买了一个。”
“啊?”
林楚歌没有理会魏助理那一脸震惊的面色,只叹着气絮絮叨叨道:“以后要是背出去,又该被人说我是学人精,跟风买同款了……才一个月前刚买的包啊,好贵的,我还没背出去过几次,怎么就又变成‘许婧怡同款’了?”
魏助理险些托不住自己快要掉下来的下巴,有些不可思议地确认道:“您……您就是因为这个生气的?”
亏得他方才在分分钟内想了无数句帮忙路总开脱的言辞,如今才知道,原来跟前的林楚歌根本没往这个方向想?
林楚歌瞥了他一眼,面色反而比他更为疑惑:“不然呢?”
“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许小姐刚才说的那些话……”
这话才刚说出来,魏助理便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明知道这两人注定不对付,还要在这种风口浪尖上重提这茬儿,不是摆明了要给自己找事情么?
万一夫人只是情感神经迟钝,如今被他这么一提醒,突然间想
起来刚才的不痛快起来了该怎么办?
魏助理如是想着,只感觉自己的头皮又开始发麻起来了。
好在,跟前的林楚歌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暴跳如雷,反而有些诧异地望着他,认真地疑问道:“我有什么好因为那个生气的?”
魏助理一愣,转眼间已经听她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像这样的自诩为‘有身份’‘图体面’的世家千金,贵族小姐,我从前能一个打十个。”
魏助理抹汗。
他们家夫人,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内心却是彪悍得很啊!
林楚歌正要给魏助理科普自己从前的精彩事迹,忽而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男人的轻笑:“从前?”
她怔了怔,转身回望,正对上那一双带着笑的眸子。
她第一时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而那一身规整的昂贵西装将他的身体遮得严丝合缝,除却手与脸之外,再没有露出来的皮肤,也看不出是否有伤害自己的痕迹。
目前来看,至少脸上和手上没有淤青和伤痕。
想必应该不是她此前想象的那样吧……
数秒钟以后,林楚歌才收回了审视的目光去,转而朝着路世骁招了招手,示意自己到了。
路世骁好似并没有发现她仔
细的观察,也毫无心虚的姿态,只面不改色地落下了一句:“进来吧。”
林楚歌也不多废话,只跟了进去。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路世骁的办公室,如今一进去,却只觉得好似来到了家中路世骁的书房。
室内只采用黑白灰三色,除却那张柔软的真皮大沙发以外,一切东西的线条都简洁而冷硬,横平竖直,利索简单,很是符合路世骁的风格。
林楚歌扫了一眼后,也不免在心中腹诽:果然这个家伙的变态爱好就是把家里都装修成办公室的样子,好让他无差别地工作。
路世骁重新坐到了办公桌跟前,一边整理着桌面上散乱的文件,一边抬眼瞥了她那变幻莫测的脸庞一眼,不觉微微勾起唇角来:“在心里偷偷嘀咕什么?”
林楚歌一惊,差些以为自己不知不觉地把心中的话给说出来了,再三确认自己还不至于有这种走漏口风的毛病以后,不觉有些毛骨悚然。
这个家伙别是真的修习过什么奇怪的读心术吧?不然怎么会连她心中所出现的想法都能够第一时间看出来?
心中虽是惊诧于他的敏锐,然而林楚歌自然还是不能够承认的,如今只斩钉截铁地矢口否
认:“没有。”
没等路世骁继续开口,她已经决定先行反客为主,只马上质问道:“你刚才在里头都听见了是不是?”
“嗯。”他倒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回应得出奇平静。
心中的猜测得到如此干脆的证明后,林楚歌反而有些底气不足了,只挥舞着小拳头抗议:“那你怎么不出来说两句?”
路世骁的语气依旧淡淡:“我看你自己一个人似乎也能应付。”
这算是什么鬼答案!林楚歌心中不忿,只继续追问道:“那……如果我不能够应付呢?”
见路世骁稍微停顿了一下,林楚歌以为自己这般是捉到了他的痛点,为此不免有些得意起来,笑嘻嘻地乘胜追击:
“你想想看啊,许婧怡长得比我漂亮,同混一个圈子的,名声也比我响亮。此外,还跟你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又跟你家是世交。听话风,似乎你母亲也很满意她。如此一来,我在她面前应该矮一头才是,万一真的被欺负了,好像也不知道从哪里叫屈,是不是?”
说罢,林楚歌还不忘面色沉痛地叹了一口气,得出了最后的结论:“这么看来,你作为我丈夫,不出来帮我说两句话,真的很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