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问话,林楚歌却好像马上意识到了这个男人想要干什么一般,连忙扳住了他的肩膀,颇为费力地望向了他的眼睛,很是较真地警告:“这是工作!你可不许再插手干涉了!”
她可是领教过这个男人吃起醋来是什么样子的。
虽然她心中也分外不情愿跟这么个尴尬的对象搭戏,但是这毕竟是自己复出后接下的第一份工作,又是一部预定的大热剧,她若是就因为这个原因推了,娇姐非得抓狂暴走不可。
男人冷冷地眯起眼睛来,似乎对于她的指控有些不满意:“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人?”
“是!”她假装忽略他语气中那鲜明的威胁,分外当机立断地点头回应,很是不畏强权。
当然,她这等大胆的行径,最终换回来的是男人严重的惩罚。
他对于她的唇已然分外熟悉,不过是一低头,便已然精准地噙住了她微张的唇瓣。
“你……唔……”
林楚歌只挣扎着吐露出了几个破碎的字眼,便在他的热吻下彻底失去了气力,只能任由他主导摆布。
“想不想,在沙发上?”
她还未理解过来这句话的意思,身子已然被丢在了沙发上,深陷在了柔软的真皮中。
她也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连忙拒绝:“我不想!”
“来不及了。”
林楚歌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她似乎感觉到男人亲了亲她阖闭着的眼皮,以极轻的声音道了一句:“我爱你。”
林楚歌很想回应一句我也是,然而那灼烫干涸的喉咙,和被亲吻得红肿的唇瓣,如今显然已经再挤不出一点气力来发出声音,很快便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然是凌晨时分。
身躯依旧酸疼难当,好似全身骨架都被人拆分后再重组起来一般,就连抬一抬胳膊,都感觉好像是不属于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般。
林楚歌叹了口气,坐起身来,这才发现身上不知道什么时
候盖了一层羊毛毯子。
想必是路世骁盖的。
她揪着身上的毛毯,心中一暖,一时间却又泛出些疑惑来。
现在还是深更半夜,可路世骁呢?他去哪里了?
是回房睡了吗?
林楚歌心中有些疑惑,只趿拉着拖鞋,一路小跑到了房间内,却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又找到书房,却还是没有。
她正要去询问管家,忽然间望了望挂在墙上的钟,一个想法涌进了脑内。
她深吸了一口气,在黑暗之中辨认了一个方向,小心地避开了沿途路径上监控摄像头,以免被相关人员察觉,中途出来拦路,继而一步步走向了那个地方。
如果她没有猜错,路世骁应该又是将自己关在那里了。
果不其然,她才刚走到那屋子前五米开外的地方,便已然听见了一阵宛如野兽一般的嘶吼和咆哮。
那样的声音,在这寂静长夜之中,显得尤其清晰,令人毛骨悚然,好似随时都会将走进的人
撕个粉碎。
然而她却并不害怕。
她从这声音之中,听到的是,那个男人此时此刻,在承受着多么大的精神折磨,和身体上的克制和痛苦。
虽然平日里在外衣冠楚楚、冷静克制,然而实际上,几乎每一个夜晚里,他都必须遭受这样的苦痛,待得清醒过后,还得消化对自己的憎恶。
林楚歌走到门前,原本想要敲敲门,最终却还是不敢惊扰他,只深吸了一口气,抱着双膝,靠着门板坐了下去。
他在里头承受着折磨,她没有办法感同身受,那么至少让她在与他一门之隔的地方,好好陪陪他。
至少能够让他知道,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都不会是孤单一人。
第二天清晨,一身狼狈的路世骁在打开门时,看到的便是那个失去支撑,摇摇晃晃得几乎随时都要往后倒去的身影。
他微微一惊,下意识地用双手扶住了她的身体,在看到她苍白的小脸时,心头掠过一丝前
所未有的惊慌。
他从未跟她告知过自己所消失的每一个夜晚的去向,也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自己身上的病症,也不知道她是为什么会找到了这里。
按理来说,家里监控的人应该第一时间发现她的动静才对,怎么会……
自己昨天晚上那骇人的吼叫,一定是被她听见了。
她会怎么想自己?感觉害怕,还是会想要离开自己?毕竟自己的丈夫,一到晚上,便会激发出狂暴嗜血的人格,虽然每每都能够及时把自己锁起来,但无论是哪一个人,应该都会感觉到害怕和不安全的,更何况是她……一个从小就锦衣玉食,从来没有经受过人间疾苦的小姑娘。
可是她为什么不走?
不过是短短一时间,路世骁的思绪已然经历了百转千回,转而也不打算叫醒她,只想将她抱回卧室里。
然而她偏偏是在这个时候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他,声色轻轻:“早上好……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