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3日晚，赫晴鸳躺在沙发上小作休息，翠玉正在沙发桌子拿着启蒙书识字。
客厅的桌子电话机的声音突然响起，翠玉见赫晴鸳没有起身的意思，轻轻喊了喊：“晴鸳，来电话了。”
赫晴鸳双目迷蒙，她缓缓起了身，脚下一滑大惊：“哎呦！”翠玉见此急忙扶住赫晴鸳，无奈笑笑。
晴鸳每次还没睡醒都会出点小意外。
她缓了会，坐下沙发，拿起电话机，点了按钮接通。
电话另一边，独属于梁景书清朗的少年声传来：
“你明天有空吗？”
“明天是有什么事吗？”
赫晴鸳很隐晦问的问是不是“任务”，电话另一边却罕见的沉默了：
“不……不……不是！你就当明天出来来玩的就行了。”
赫晴鸳第一次见到梁景书结巴，赫晴鸳颇感新奇。
“明天什么时候？”
“早上8点15左右，我来接你，你看可以吗？”
“好，可以啊！明天要去玩什么啊？是看什么玩什么吗？”赫晴鸳好奇问了问。
“差不多，明天情……”
梁景书犹豫了会，果断选择闭麦。
“明天情什么？”
“……明天晴天！”另一端的梁景书手忙脚乱，电话机差点按到挂断。
“嘶，好险。”
梁景书小声嘟囔一句。
“你怎么了？”
“没……明天见！”
挂断之后，赫晴鸳摸不着头脑，她往翠玉坐的沙发凑过去。
“翠玉，你知道明天什么日子吗？”
翠玉摇了摇头。
……
14日清晨，赫晴鸳起了个大早，拉开窗户，一缕阳光照在她脸上，在冬日，太阳的出现并不炽热，只会让人感到暖呼呼的。
“还真是晴天。”
今天毕竟要出去玩，赫晴鸳打扮了下，头发不再绑起来，长发及肩。她对着衣柜犹豫了会，左挑右选选了阿娘去年生辰礼给她买的洋裙，粉白裙子，花边格外多，是网格图案，粉色礼帽别着几朵粉玫瑰，纱网别着别有梦幻感。
礼帽是有粉色丝带的，赫晴鸳从耳后绑起绑了个蝴蝶结别在下巴。
这白色的是什么？袜子怎么这么长？
赫晴鸳把袜子往上提，袜子刚好到膝盖上面一点。
等到出门的时候，赫晴鸳看着那把粉色百色花里胡哨的伞。
？配套的？
她顿了会，选择不带。
大晴天带什么伞，是不是？
梁景书在赫晴鸳家门等了有一会了，直到赫晴鸳开门出来，梁景书好久没缓过来神。
她平时上学穿的基本都比较正经，不是文明新装就是中西结合的旗袍，还真第一次见她这么穿。
赫晴鸳开门就是看到梁景书在门口，她笑笑：“早啊。”
“早！”
梁景书琢磨许久，终于开口：
“你今天穿的很可爱。”
梁景书的发型是民国时期的少见，微分碎盖，发型接近现代的狼尾。
他一身长黑灰西装，不常见，也不死板。外面披着披风，披在肩膀，颇显得既青春又稳重。
“你也不错，跟我今天穿的刚好搭配！”
搭配。
梁景书注意力全在这上面了。
……
黄包车上。
“今天逛街的情侣好像变多了，你有没有觉得？”
“我也觉得，比往常变多了。”
梁景书装不知道，撇头赫晴鸳同款方向，若无其事看着街道。
“如果齐协过来了就要大闹街道了。”
赫晴鸳小声自言自语道。
虽然小声，但是梁景书还是听到了。
他们真的是那样的关系吗？
要问她吗？不问？要问？不问？
梁景书内心矛盾。
“你过两年就成年了吧[1]，你和齐协是不是……”
“谣言，谣言，都是谣言！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我们都退婚了！”
赫晴鸳急得要死，别让她抓到是谁在造谣了，她天天被人问快要疯掉了。
黄包车下车的时候，梁景书抢先付款，赫晴鸳欲下车时，梁景书伸出手等着她放手上去。
……赫晴鸳顿了顿，伸出手。
这是西方礼仪，没什么男女大防吧？自己脑袋瓜都在想什么。
赫晴鸳指尖落到他手心的时候，冰冷的触感让他抖擞了下，害羞想要缩回手，但又抓住。
他手好烫。
赫晴鸳心想。
沿着街道一路行走，柳树飘扬。
玩的有些累。
赫晴鸳坐下座椅歇息，梁景书说去个地方去去就回，让她等一会。
“老板，好了吗？我要的东西。”
梁景书询问之后，按照约好的价格付钱。
“等久了吗？”
“没有。”
“给你，这是白桔梗。”
梁景书手在背后，变戏法掏出一捧白桔梗。
“这花真好看，多谢，我很喜欢。”
“走吧。”
不远的留音机正在播着黎锦晖的《毛毛雨》。
“……微微风，吹个不停。……哎哟哟柳青青……”
“……不要你的银——奴奴呀只要你的心，哎哟哟，你的心……”
……梁景书脚下一顿，险些摔跤，赫晴鸳扶住他。
“小心。”
赫晴鸳疑惑：“这是哪来的歌？”
“听人说上海那传过来的。”
……
“这个好好看。”赫晴鸳指着糖人，“我给你画一个！”
赫晴鸳手下动作，一个糖人赫然完成，商贩把糖人形状固定，递了过来。
“拿好。”
小糖人赫然在梁景书手心里。
“我有个东西送你。”
梁景书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匆匆从一家店铺拿了盒金灿灿的东西出来。
“我去把我寄放的东西拿过来了，这个东西是西洋来的巧克力，送你了。”
“心难耐等等也不来，意难捱再等也不来——”留音机久久回荡。
梁景书和赫晴鸳正上黄包车。
他倚靠在黄包车边边：
“你可以现在尝尝什么味道。”
赫晴鸳拆开包装，苦涩又甘甜，回味无穷。
和上次吃到的味道差距很大。
黄包车一路往鼓楼公园方向前去。
路上突然经过一个地方的时候，赫晴鸳透过黄包车帘子听到路边有两道说话声。
两个男人肩并肩走着，赫晴鸳突然听到其中一个男人说：
“没有爱情没关系，我有巧克力。”
[1]女16成年，男18成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