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萱被强制拉走后,那美艳女人才起身,缓缓踱步到沐全贵身边,倚靠着他,玉指不断在他胸膛画着圈圈,呵气道,“为什么不答应她呢?不是对那位少帅夫人很感兴趣吗?”
她跟在沐全贵身边的时间可不短了,这个男人的心思她大概也能够猜个三四分,尤其是对女人这方面。
那次的竞标晚会上,她看到了那位一向是只闻名不见面的沈家大小姐。
果然是个美人胚子,长相极好,名媛淑女中的典范,也难怪传闻说这位沈小姐被少帅娇养起来了,金屋藏娇,藏着掖着不让别人见。
一见到本人,她才恍然大悟。
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是要好好藏起来养着,只供自己一人观赏足以。
沐全贵的变化,她几乎是一看便知。
当他见到那位沈小姐的时候,眼睛都发直了,她就很清楚沐全贵这是看中对方了,这些年,沐全贵一旦有看中哪个女人,就会流露出类似的表情。
只是她不太懂,为什么这次沐全贵一反常态竟然不答应那个女人的要求,正如同那个女人所说的,如果应承下来,不就是两全其美吗?
他得到沈晗允,那个女人得到宋少阳。
不得不承认,这两个人都是人中龙凤,站在一起也是般配的不得了,那位传闻中的冷血铁面少帅,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年轻帅气。
下颚一痛,她吃疼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小骚货看上人宋少帅了?”
对上沐全贵那双阴沉沉的眸子,她心内咯噔一下,赔笑道,“讨厌人家都是你的人了,你还在冤枉我”
他冷哼了一声,低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要是敢做出点什么事情来,老子就一枪崩了你。”
闻言,女人身子猛地
一颤,霎时花容失色的求饶,“我真的没有看上人宋少帅,依依的心思,您还不清楚吗?”
“最好是这样!”
他的脸色没有半分缓和,仍旧是铁青着脸。
依依也知道沐全贵喜怒无常,像她们这种跟在这群人身边的女人,就必须具备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因为上一秒还在恩爱缠绵的男人,下一秒就可能拿着枪口对着你。
所以她一直都顺着沐全贵的性子,从来不去碰触他的逆鳞。
现在他这样的变化,她也已经习以为常了,只要哄哄就好了,只要不去触碰到他的底线,她就不会有什么大事。
果不其然,不消片刻,沐全贵就消散了阴霾,狠狠捏了一把她的屁股,大笑道,“那个蠢女人想让我去给她挡枪,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本。”
“挡枪?”
她依偎在沐全贵怀里,对他说的话不明所以,迷茫的看着他,渴望他能够为自己解疑答惑。
沐全贵冷笑了一声,说道,“她想拆散宋少阳和沈晗允,所以才找到了我,想要我对沈晗允下手,她好作壁上观,在最合适的时候,出来装好女人,真不知道是该说她愚不可及,还是应该说她心机深沉。”
“为什么要说不知道作何评价啊?依依不懂……”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女人,低下头,狠狠嘬了一口香唇,“这女人以为谁都会甘心沦为她的枪子吗?指哪打哪?也不用用脑子想想,竟然敢算计到我头上来!”
“这毕竟是宋少阳的地盘,何况上头也不敢动他,又忌惮着他的势力,所以才委派了我过来看着他,现在要是得罪了宋少阳,他正好有由头灭了我,上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说起话来粗声粗气,说的话也是粗俗不
堪,他这么一说,依依大概懂了现在的情形。
大致就是宋少阳被沐全贵监视着,但是沐全贵又不敢真的去招惹到宋少阳,更不敢惹怒了他,否则他们恐怕就没有这个好命能够活着走出这申城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白婉萱来找他,即使他对沈晗允感兴趣,也不同意白婉萱提议,反倒是将她轰出去的原因了。
“依依,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
沐全贵这一说,令她一脸怔忪。
沈晗允和白婉萱一直都是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她只是还没有想清楚要不要报复,要怎么报复?
只要白婉萱老老实实的待着,现在的她没有半分心思要去动她。
但是偏偏有些人不识趣,非要来撞枪口,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要仁慈?
看着突然造访的妖娆女人,身上那浓烈的脂粉味,令沈晗允微微蹙起秀眉,“依依小姐有何指教?”
“大太太,依依来这里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太太看一样东西。”
微不可见轻抿嘴角,大太太?这称呼可真是有意思,莫非这宋少阳还有个小老婆不成?最起码现在这督署府明媒正娶的妻子就只有她一位,何来大太太一说?
想着,她不免轻蔑一笑,眸色淡淡,“不知道依依小姐要交给我什么东西呢?”
依依娇笑着,将那封信放到桌子上,“太太请过目。”
沈晗允微垂下眼睑,看了一眼,并没有要拿起来的意思,只是柔声吩咐道,“我会细看。”
看她冷淡的模样,依依也不介意,只是识趣的起身,准备离开。
“那我就不打搅太太休息了,依依先告辞了。”
她随口应付了一声,等到依依离开,她才将目光转向那信封上,秀手轻捻,展开来,看到那娟秀的字
体,工工整整的话。
红唇微勾,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嘲讽。
真是找死,她没有想过现在要动白婉萱,既然这个女人不识抬举,她又何必要养虎为患?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才是她沈晗允的准则。
悠然起身,拉开抽屉后,才拿出了火折子,将手中的信封烧的一干二净。
看着那铜盆里的灰烬,沈晗允眸色冰冷。
留下来干什么?给宋少阳看?
不,她不会那么愚蠢再去相信他,想要手刃仇人,当然得自己亲自部署,要不然怎么能够称之为是报仇呢?
“香荷,去打探打探少帅今晚回不回来。”
她低沉着声音吩咐下去,眼底却如同枯井般幽深无光,毫无波澜。
的确是要见见宋少阳,只是见到他却不是要说这件事情,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帮忙,而且也非他不可。
香荷的速度很快,亦或者说现在督署府上上下下都知道宋少阳心尖上的人是沈晗允,自然是不敢怠慢,很快别得回了消息,说是今晚上会回来,在晚餐前就会回来。
得到了这回复,沈晗允若有所思,“香荷,今晚上就在房内用餐。”
“好的,太太。”
香荷微微俯身弯腰,恭敬回答着话,末了,沈晗允轻描淡写的添了句,“也将少帅请过来,就说是我请他过来用膳。”
闻言,香荷愣在当场,这段时间,她看得出来少帅是有心恭维挽回,处处包容体贴,奈何太太不冷不热,也不回应。
她也知道太太和少帅之间的恩怨纠葛,沈夫人的死和小少爷的死,都在太太心上留下了无法愈合的伤痕。
这是无论少帅做什么都弥补不回的过错,更没有办法将其抹灭掉,因为这就是确实发生过的惨剧。
以至于现在沈晗
允突然间说要将宋少阳请过来一起用膳,香荷还有些不可置信。
这她没听错吧?太太竟然要将先生请过来一起用晚膳?
“怎么?有什么问题?”
听到沈晗允不冷不热的反问,香荷才忙回神,急促的开口道,“没,我会去告知少帅,将少帅请过来的。”
她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很淡,淡到仿佛只是拂过的一丝微风,转眼便消散。
真是怪事多,太太竟然会邀请少帅一起用膳?
这个世界简直是太玄幻了,她离开房间的时候,还是一头的雾水,她实在是摸不清现在沈晗允的心思。
这事岂止是香荷无法理解,就连宋少阳从成绍嘴里得知沈晗允请他过去一起用晚餐的时候,都怔了怔。
那个时候,他才刚刚回到府里。
听到这消息,一开始是不敢相信,随后便是跃然于心的喜悦。
她肯见自己了?还请自己过去吃晚饭?
这是不是说明,她已经原谅自己了?亦或者是接纳他?
一扫先前的疲倦,他的心思也算是百转千回了,一会又担心她是不是有别的想法,会不会是要跟他说什么他不想要听的话,一会又抱着期待,奢望她是想念自己,所以才要见他。
可无论是哪一种猜测,都无法掩盖的住,他的想念。
一直都不敢去见她,因为沈晗允她自己不愿意见到他,所以他只能够用繁忙的公务来麻痹自己,告诉自己,他不会去想她。
可是现在他才发现,其实只要是沈晗允一句话,他就能够雀跃不已。
实在是太过想念她了,这么多天,他只能够在她熟睡的时候,偷偷摸进房内看看她,只能够在她深睡的时候,偷偷亲亲她。
抱着她睡也只能睡一会,在她想过来之前,他就必须要离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