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洆和言铭宽独自离开,直到了一片小林子里才停下脚步,顾清洆沉吟了片刻才开口道,“言叔叔,这么多年,我都是将您当父亲一样看待,只不过……”
眼眸一冷,“这不代表你可以对我的人指手画脚,我要娶的人连我自己不舍得说她半句重话,我不希望您针对她。”
“清洆啊,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还是叶丫头误会什么所以跟你说了?”
他掀起眼眸凝了言铭宽一眼,冷声道,“如果是她说的倒好了,冉冉她从来都不会跟我说这种事情,言伯父,我是敬重您,才带她回来见您,我不希望您对她冷嘲热讽,甚至于看不起她。”
从一开始的言叔叔到言伯父,顾清洆的态度明显疏离了,他顿了顿,复又重新开口,“我知道过去我的确是喜欢过言喻,现在我已经有未婚妻了,对于我来说,她才是值得我珍惜保护的人,请您收敛下心思,不要再排挤她了。”
“她确实不够聪明也不够体贴人,或许不如您的女儿,但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了,只要她留在我身边就够了,您和言喻是对于我来说是亲人,而她对于我来说是爱人,执手一生的人。”
言铭宽沉默了,也不再伪装着和善,脸色冷下来,“我一直都很喜欢你这孩子,把言喻交给你,我就放心了,一开始我就希望你能够成为我言家的女婿,我承认我的确是对那丫头有成见,既然你开口了,我也无计可施,清洆啊,你是很喜欢那个丫头吗?”
他摇头,随即轻笑出声,“不是喜欢是爱,我的妻子只会是她。”
言铭宽沉默着,最后无奈轻叹,“罢了罢了,都是命,你既然这么喜欢她,言叔叔也不会再针对她
了,你们好好过。”
傅郧天将手中的水递给言喻,看到她失落的样子,不免有些愤怒,半蹲下来,看着她开口道,“言喻,你看清楚,顾清洆已经有自己喜欢的人了,你何必还要执着在他身上?”
言喻没有接那瓶水,只是避开了他,身子挪动了一下,傅郧天不耐烦的将水丢到她身边,“你等着看吧,看顾清洆到最后究竟会不会选择你。”
这几天他就看着言喻一门心思的想要接近顾清洆,可那个男人根本就对她没有了任何的兴趣,他只是一心一意的护着自己身边的人,根本就对言喻没有半分的想法。
可偏偏……偏偏她还要往上去凑。
她知道自己和顾清洆已经错过了,现在她后悔了,即使她努力想要挽回,顾清洆也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如果早就发现他的好,现在也就不会沦落至此,眼睁睁的看着那原本是应该属于自己的一切都被另一个女人享有占用。
顾清洆和言铭宽回来了,不知道他们两个人说了什么,只知道言铭宽回来以后,脸色很难看。
他看着自家女儿,只是无奈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她头顶,“乖女儿,你和清洆怕是不可能了,唉……”
言喻闷不吭声的抱着自己不说话,眼眶酸涩,努力的忍着那即将夺眶而出的热泪。
泪眼朦胧的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男人,心内愈加苦涩,她知道已经晚了,太晚了……
叶媚冉躺在帐篷里睡着了,还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她迷迷糊糊的摸索着,看都没看就接通了电话。
“喂……”
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眼睛微微睁着一条缝,听见手机里传来男人的话,“睡醒了就出来。”
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再
次昏睡了过去,好不容易才彻底清醒,她揉着眼睛拉开了帐篷拉链。
见其他的人都坐在火堆旁边,直到看到顾清洆,她才从帐篷里出来。
自然的坐在他身边,掩嘴打了个哈欠,顾清洆抬手揉了揉她发顶,“在这里等着我。”
去而复返的顾清洆将手上的衣服给叶媚冉披上,开口解释道,“山里夜凉,别感冒了。”
她拢了拢衣服,顾清洆自然的将她圈在怀里,这段时间叶媚冉的精神状态就很不好,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心内也有些自责,也是自己闹得太过分了点,她本身拍戏就没有时间好好休息,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时间,又被自己搅和了。
山里反而更能看清楚夜空中澄澈的星空,星星点点的斑布在夜幕上,煞是好看。
言铭宽也没有再多嘴,虽然都围坐在一起,可却都安静的不说话。
直到第二天,顾清洆带着她一大早的就下了山,叶媚冉看着急匆匆的男人,不免疑惑。
“你走这么快做什么?不等他们起来吗?”
顾清洆牵着她往下走,听到她的问话,头也没回的开口道,“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一路下来倒是没费多大的劲,下山永远比上山容易。
等他们到了山脚下,才发现那辆保姆车旁边还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顾清洆将身上的背包丢到了后座,叶媚冉也乖乖坐到了副驾驶座。
很快便驱车离开了原地,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前路,开口道,“以后我们都不回来这里了,你也不用看到言家父女两。”
她沉默着,看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漠然道,“可是顾大神,你放的下言喻吗?你喜欢她这么久了,说放下就能够放下吗?你会在每一个住
所都帮她准备一间房,会帮她准备衣服,想来也是真的很喜欢她。”
她又不是傻子,有幸见过顾清洆的几处住所,那里基本上都会有一间单独的房间,且里面都会准备女人的衣服,装修风格一看就知道是女人所喜欢的。
顾清洆喜欢言喻,由此不难联想到那房间其实就是为言喻所准备。
黑眸一滞,他紧抿着唇,并不开口解释。
车子一路行驶,停在了一片墓园,她不由得一愣,解开了安全带下了车。
看到那片墓园,她有些恍惚,手被顾清洆牵住,他拉着叶媚冉往里走。
往上走了很久,才停下了脚步,顾清洆垂着眼睑,看着墓碑上的相片,叶媚冉看着变得沉默的人,有些疑惑。
“爸、妈,我带她来见你们了。”
叶媚冉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墓碑上的照片,这才注意到名字和立碑人。
顾清洆一直都沉默的立在墓碑前,神色莫名,而叶媚冉看着那墓碑上的照片,许久不曾回神。
直到离开后,她还没有回神,怎么都没有想过顾清洆的父女已经过世了,她就说这一次跟着他回来,没有见过他的父母,原来是因为……
回了家后,叶媚冉坐在房内脑内却总是在回想之前的事情,顾清洆带着自己去看了他父母。
到了那里后,他情绪一直就很低落,回来的路上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纠结了许久,她站起了身,直到站在他房门前,她犹豫着抬手敲了敲门。
屋内没有人回应,她凝了凝神才自顾自的推开了门进去,屋内一片黑暗,即使外面的是大白天,屋内也没有一丝光线。
夜盲症患者在黑暗的环境下基本就是等同于残疾,摸索着往前走
,“顾大神?顾大神你在吗?”
没人回应,似乎是绊倒了什么,她往前倾斜,却被拉进了熟悉的怀中。
身后抱着她的人令她心内稍安,试探性的开口问道,“你还好吗?”
她看不清任何东西,更看不到顾清洆的神情,他只是紧紧搂着她,圈着她腰身。
“我父母你也见过了,以后你就真的想跑也跑不掉了。”
他说完这番话,就开始沿着叶媚冉的脖颈一路向下亲吻,直到停在她锁骨处,他轻咬了叶媚冉一口。
渐渐的感觉到不满足,他将怀中的人翻身,俯下身堵住了她嘴唇。
叶媚冉看不见东西,不代表他也看不见,从她进门自己就一直都看着她,直到看到她快摔倒才将她捞到自己怀里。
倏忽,他抽回了手,将她打横抱起。
叶媚冉呼吸紊乱,抗拒的推着身上的人,“不要……你放手。”
非但没有放手,反而还越来越过分,叶媚冉看不见东西,只是靠手摸索着,用力想要推开顾清洆。
却被抱着翻了身,变成了自己在上而顾清洆在身下,刚想撑着起身,就被人用力扣住了后脑勺。
好不容易才重获呼吸就又被封住,只是觉得这次的顾清洆情绪很不对劲,似乎只是在发泄,手下也没轻没重的。
被折腾的昏睡过去,意识消失前似乎听到他的话,“我只剩下你了。”
哦,其实他跟自己一样孤独。
没有家人也没有什么朋友,单独的个体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她矫情的想,自己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现在她知道了,自己活下去是因为父母将命留给了自己,带着他们的期望,自己也要好好活下去。
还有……还有顾清洆啊,他只剩自己,可是明明自己也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