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飞机上,那位比齐靳优秀好几倍的男人,正躺着假寐,期间有空姐过来送饮料,见他在休息,特意放轻动作。
常人在沉睡时,都会显得更易亲近,可眼前的男人截然不同,尽管他闭着眼,没有威胁的姿态,周身还是笼着一层令人望而却步的清贵气质。
偏偏他的五官还好看得不像话,精雕细琢,没有一丝丝多余。
空姐看得入神,冷不丁对上南骁微微睁开的双眸,浅褐色的眸子缀着阳光,像极了琥珀,却冷到极致。
她惶惶然地低下头,“南总,午餐时间要到了,请问你有没有需求?”
“没有。”
“好,那你有需要再摁铃。对了,你要的美式咖啡已经送到。”
于舜去完洗手间回来,撞上落荒而逃的空姐,不由得调笑道,“四爷,你该改改你的臭毛病了,别总是吓到美女啊。”
南骁坐起身,拿过咖啡喝下一口,“阿原那边有没有消息?”
“你放心啦,又不是嫂子喝醉酒,再说了,你昨晚不是一路看着嫂子安全回家吗?都在家了,还能发生什么事?”
于舜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阿原说嫂子早上还出去买早餐了,没什么事。”
“嗯。”
于舜看着南骁喝咖啡,轻
轻地皱起眉,“四爷,你还是休息一天吧,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要扛不住的。”
自从南骁知道苏缱的下落后,经常两点之间来回跑,南氏有项目,他也是尽快处理,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飞国外,就为了远远看苏缱一眼。
昨晚苏缱出门去接杜滢,南骁让司机开车跟了一路,后来收到封易发来的消息,白老爷子病危,白嵘没有请假就跑回北方。
在小城还没待够二十四小时,南骁就得回国,当晚小洋楼下守了整整一夜,天色熹微的时候,他才吩咐司机前往机场,直奔北方。
像这样长时间的奔波劳累,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难扛。
面对于舜的担心,南骁没有在意,喝完咖啡随口问起:“白老爷子现在情况怎么样?”
“很不乐观,随时有可能去世。”于舜惆怅地叹了一口气,“四爷,你现在过去,白家那些人肯定不会给你好脸色看,要不你先在酒店休息,我跟封易去打头阵?”
“不用。”
该来的总会来,他的字典里没有“逃避”两个字。
当初让白嵘来总部,他就料到有一天要面对白家那帮长辈,只不过现在情况糟糕了些。
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南骁,于舜仰头长叹,“事到如今,只能希望
有奇迹发生,白老爷子千万要挺住啊……”
然而,根据墨菲定理,人越害怕什么,就会来什么。
……
飞机在北方机场落地,他们收到白老爷子病逝的消息。
于舜差点当场哭出声,现在去白家,跟送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前来接机的封易也是一样的担忧,“四爷,换两天再过去吧?”
“现在过去。”
“可是……”封易话到嘴边,见南骁侧过脸看向窗外,心里便清楚了,“好,全听四爷的。”
从机场到白家,还有一个小时的车程,足够众人做好心理准备去面对白家的刁难。
当年白老爷子跟着南老爷子闯荡事业,深受南老爷子信任,将南氏北方的市场交给白家打理,而白老爷子膝下有四个儿子,以宁静致远谐音取名,分别管理南氏在北方各类分公司。
白家的利益关系早在北方这片市场里形成蜘蛛网,所以当初的清盘计划里,唯有白家这块硬骨头不好动。
南骁也只是用制衡的方式控制白家,盘算着一步步将自己的权力渗透进去,从而,将北方分公司和市场真正地握在手心里。
本来白嵘被强行安排到总部,就已经让四位叔叔很不满意,现在再加上白老爷子病逝,怕是会借此机会
大做文章,想尽办法留下白嵘。
这样一来,白家和南氏的关系只会雪上加霜。
在抵达白家之前,南骁将可能发生的情况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下车时,他眉宇间的忧虑已然散去,眼神淡漠如常。
白老爷子性子刚烈,重病卧床也不愿意在医院等死,最后的日子还是在白家老宅度过。
此时,老宅门外停满豪车,还未迈入大门,就能听见嘈杂的人声,白家大部分亲戚都聚集在老宅,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低声讨论。
不知道的还以为白家是逢年过节,空气里没有半点悲伤肃穆的气氛,反倒是因着人多变得格外热闹。
南骁前脚刚进门槛,后脚就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南骁来了!”
瞬间将白家老小的目光都聚集到门口,突如其来的一致对外气势,明显能感觉出来强烈的敌意。
白怀远推开人群跑出来,直奔南骁跟前,封易和于舜几乎是本能反应,一个跨步挡住白怀远。
于舜开玩笑道,“白四叔,你们白家欢迎客人的方式有点太热情了吧?”
“欢迎?”白怀远轻蔑地大笑,“我没有拿扫帚招呼你们,已经算是客气了!”
“白四叔,你这态度是什么意思?”
“大家心知肚明,用不着装!”
白怀远冲着南骁冷哼一声,“如果不是小嵘去了总部,被某人扣着不让走,老爷子也不至于气到住院,小嵘还差点见不上老爷子最后一面!”
“白四叔,话可不能乱说啊!嵘少在南氏……”
指骨分明的手搭上于舜肩膀,他当即噤了声,默默往侧边退开一小步。
南骁看向白怀远,眼里平静无波,”白四叔,嵘少来总部的事情,可能有我处理不当的地方,但是有一点,你我都清楚,当时是老爷子点头的,嵘少才能来总部。现在按着你的说法,岂不是在责怪老爷子害死自己?”
“你……你胡说什么?我哪里是这个意思,你分明是强词夺理,扭曲事实!”
白怀远搬起石头砸中自己的脚,气得脸色难看,“南骁,别以为我们会怕你!该算的帐可一笔都不会少!”
“闭嘴。”
一声极具威严的怒喝传来,白怀远就跟见到猫的老鼠似的,顿时没了气焰,只敢偷偷瞪一眼南骁。
白怀远回头喊人,语气明显不满,“大哥,你不是忙着安排爸的葬礼吗?”
“我再不出来,你要把白家的脸丢光了。”
白怀宁凶完白怀远,满脸歉意地看向南骁,“小四爷真是对不起,我四弟情绪不稳定,你别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