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助理终于看见南骁从公寓楼里走出来。
“南总,安小姐她没什么事吧?”
“找家政中心要个阿姨过来。”
“啊?哦,好的。”
助理没再多问,只在心里默默嘀咕,又买房又请阿姨,四爷该不会真的对安小姐有意思吧?家里那个未婚妻呢?脚踩两条船吗?
想到这,助理有些纠结,自家boss竟然是这种渣男!完全看不出来!
南骁并没有注意到助理的思维已经跑偏到姥姥家去,正低着头给于舜发消息,“去调查安叔的私生子。”
很快,于舜发来一堆感叹号和惊呆了的表情,“四爷,你脑子坏掉了?安叔怎么会冒出个私生子,今天可不是愚人节啊,别闹了。”
“这玩笑好笑吗?”
隔着手机屏幕,于舜都能想象出南骁冷着脸说这句话的样子,当即悻悻地回复,“我去查。”
“嗯。”
……
第二天下午,南氏大厦。
“我的天,这太劲爆了吧?安叔竟然瞒过所有人,让李荟心在国外生了个儿子,要不是你让我去查,谁能知道啊!”
从进门到现在,过去半个小时,于舜坐在沙发上各种感慨,而南骁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带过来的资料。
当年安锡年用国外学习的借口送走李荟心,谁能料到,那女人在国外待了一年,是去生孩子。
而且,安锡年一瞒就是八年,小男孩已经是上小学的年纪。
自从妈妈去世后,安至楠只剩下安锡年一个至亲,那种害怕被抛弃的不安感早就植根在她的骨子里。
李荟心的出现,到两人结婚,再到现在,还需要被迫接受一个能跑能跳的弟弟。
这样看起来,在安家,安至楠已然是个外人,不难理解她的崩溃。
想着想着,南骁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副画面……
“就是这个孩子!当初要不是桢儿怀孕,拼死不肯打胎,乔振良那个畜生怎么可能进南家大门?”
南老爷子指着他的脑门,破口大骂,“这个孩子就是灾星,就是个祸害!”
南老太太哭着,双手将他小小的身体护在怀里,“你别说了,孩子是无辜的,我只知道他是我宝贝桢儿生的,是她的儿子,是我的孙子。”
“你还不知悔改?桢儿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还不都是你给惯出来的!”
南老爷子背过身,用力地挥了挥手,“行了,你赶紧把这孩子带走,免得一会活活把我气死,让那畜生白捡便宜!”
这
些记忆,南骁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了,以至于只有这么短的片段,后续画面十分模糊。
他抬起手抵着眉心,阖上双眸,游离的思绪缓缓回笼。
这时,安锡年一把推开门,厉声质问:“南骁,楠楠呢?楠楠去哪里了!”
南骁抬眸,神色略显慵懒,“安叔,你回来了。”
“你少跟我废话,楠楠呢?我去人事部找她,总监跟我说她一个星期没来上班了!你老实交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安叔,你冷静一点,别这么大火气嘛。”于舜上前劝道,“再说了,安小姐又不是寄养在四爷这里,那么大个人不见了就来找四爷,这也不是个道理啊。”
“滚开!”
安锡年推了于舜一把,“你算什么东西?少给我装无辜!楠楠在南骁这里受的委屈还不够多吗?跟他没关系?还能跟谁有关系?”
“安叔,你这么说太不讲道理了,安小姐感情受挫,全是我们四爷的错了?要按着你的说法,四爷还得……”
“于舜。”
南骁抬手示意他闭嘴后,目光平静地落到安锡年脸上,“我知道至楠在哪里。”
安锡年怒极反笑,“听见没?就是你的好四爷把我的女儿藏起来!”
“至楠搬出安家,打算在外面买房子的事情,你知道吧?”
“这是我们的家事,我没有必要跟你讨论,你告诉我楠楠现在在哪里就行。”
安锡年依旧理直气壮,“楠楠只是跟我闹一时的脾气,等她想清楚,自然会乖乖回到我身边,其余的事,不用你操心。”
“我也实在是不愿意插手你们的家事。”
南骁随手将资料扔到安锡年跟前,一叠a4纸在桌上散开,安锡年一眼看见当年李荟心的住院记录,顿时瞪圆了眼睛。
“你……你怎么……”
“我为什么会突然调查你的私生子是吧?”
南骁往后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反问:“你觉得呢?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落地窗外,细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微弱的亮光透过云层笼罩着临滨城。
安锡年看着资料许久,脸色一寸寸变白,声音也变得干巴巴,“她怎么知道的?”
……
华庭一景。
安锡年站在公寓门外,想要摁门玲的手指停在空中半晌,随后攥成拳头,用力地砸在墙上。
尽管他早就有计划跟安至楠说这件事,但是现在安至楠率先知道,直接打乱他整盘棋,使得那份负罪感无限放大。
从大厦
到公寓小区的一路上,他心绪很乱,短时间内,压根想不出该怎么面对安至楠。
那孩子肯定恨死他了吧?
“先生,请问你找谁?”
安锡年一愣,转头看向那名发出询问的中年妇女,“你是谁?”
“我是这户人家的保姆。”中年妇女指了下安至楠的公寓,“你站在门口,是不是安小姐的客人?”
“我是她的爸爸,我来看看她。”
“原来是安先生。”
中年妇女丝毫不怀疑,露出热情的笑容,走到门前,“安小姐现在应该还在睡觉,要不我开门让你进去吧,免得摁门铃还把她吵醒了,你一直站在外面没摁,就是想到这点了吧?”
她用钥匙麻利地开了门,“像你这么贴心的爸爸很难找了,安小姐真是有福气。”
安锡年心生愧疚,只是扯了扯嘴角。
这间公寓是开放式格局,站在玄关就能看见客厅和饭厅,虽然是第一次来,但是这里到处可见安至楠的生活痕迹,很是亲切。
安锡年没敢再往前一步,越是靠近,越是害怕,可他说不清到底在害怕什么……
厨房里,保姆把东西放进冰箱,冲了一杯茶水端出来,“安先生,你……咦,人呢?”
玄关处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