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氏大厦。
会议室里,各大股东早早入座,不少人都在交头接耳地讨论关于南骁的事情。
“上次会议没开成,就是因为南骁跑了,这回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这回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吧?听人说,乔总为了这次会议可是煞费苦心,要是南骁不出席,这南氏指不定就要改朝换代了。”
“还改朝换代呢?南氏就该是南家人管的,这些年要不是南骁行动不便,哪里还有……”
“你可别瞎说啊,当初南氏可是南老爷子交给乔总管的。”
“当时南老爷子去世的时候,就只有乔总一个人在,他怎么说都是南老爷子的话啦,换成我,我也……”
这些闲言碎语,在乔振良推门进来后就消失了,会议室里变得格外安静。
乔振良入座后,看向对面的安锡年,“今天安总来得很早嘛。”
“你来得也不晚。”
安锡年伸手端起水杯,扫了乔振良一眼,“前阵子听说你住院了,本来打算去看望,结果被耽误了,你也出院了,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一到年纪,这身体总会出个小毛病,好在不是什么大问题。”乔振良笑着回答。
“是啊,年纪大了,不服老是不行的。”
安锡
年喝下一口热水,“对了,我还听说了你大儿子的事情,你也别想太多,孩子犯错,总是要去面对的,等出来了又是个好孩子。”
乔振良脸色微变,却只能陪着笑,“安总说的是,孩子犯错就该承担责任。”
这时,会议室大门推开,南骁走了进来。
虽然用手杖走路多少有些不便,但是一身笔挺的西装很好地掩去这点缺陷。
在座的股东都见惯了他坐轮椅的样子,这会看见他身形挺拔地走进来,一个个都被惊艳到,半晌挪不开眼。
直到南骁坐到会议桌主位上,众人才回过神,纷纷开口问好。
简单的寒暄过后,就是会议正题。
临近年末,公司各个项目都进入收尾总结阶段,新一年的项目也要开启计划,这个会议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是一年里最重要的股东大会。
南氏属于商业房产公司,光是汇报一年开张的购物城和季度盈利情况,就花了一个小时。
等到新一年的项目和地产选址回报完毕,大多数股东脸上已经出现疲惫神色,所以当南骁提起董事长时,所有人愣了一下,才慌忙打起精神。
“南氏是南家长辈的心血,南家占有南氏最多的股份,于情于理,南氏也该
是南家人管理。”
言下之意,在座的董事会成员已经没有理由反对南家唯一合法继承人夺回权利。
“南总,道理是这样没错,但是南氏也不全是你们南家的。南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做什么决定还会问过我们,你要拿回权利,也得大家都同意才是。”
主动开口的,是跟乔振良私交甚密的陈总,很快其他狼狈为奸的成员也纷纷附和。
“南总想要拿回南氏,大可光明正大的开会商讨,暗地里动了那么多手脚,还以为我们一个个眼瞎耳聋都不晓得。”
“这些年可都是我们这些人帮着南氏走到今天,南总你不过是在幕后的,现在能站起来就狮子大开口,是拿我们当猴耍吗?”
“我看是四爷当爷当习惯了,都快忘了我们这些叔叔伯伯才是你的长辈吧?”
一时间,桌上非议四起。
南骁却是若无其事地端起水杯喝水,狭长的眉眼里没有半点波澜。
安锡年和乔振良离他最近,乔振良正沾沾自喜,压根就不在意南骁,只有安锡年至始至终都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此时想起安至楠的话,竟然有了深信不疑的感觉。
南家人啊,那股镇定自若的沉稳,就像是流淌在血液里的,让人
不由自主地想去信任和臣服。
要不是安至楠的缘故,他也不至于屡次为难南骁。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南骁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
桌上的讨论在还继续,吵得安锡年心烦,抬手拍了下桌面,“说够了吗?”
讨论戛然而止,目光齐刷刷落到安锡年脸上。
“当年南家人白手起家的时候,可没有你们这帮人,现在对南家人一手创办的公司指手画脚,你们也配?”
安锡年看向那几名起哄最厉害的股东,“南氏老板不是南家人,难道是你们这些人吗?你们谁敢说他有能力有资格坐上这个位置?”
显然,他们都没有料到安锡年会站出来帮南骁说话,一个个面面相觑,还有的下意识地看向乔振良。
“安总,你别动气,本来股东大会就是让大家各抒己见的,也许意见不同,但也不能不让大家提出来,不是吗?”
乔振良笑着,“这些年骁儿行动不便,都是我在处理南氏大小事务,现在骁儿能健健康康地回来,不管是从为人父还是南氏利益上,我都是由衷地高兴。”
这话说得进退有度,挑不出半点毛病,可深层次的意思,摆明是以退为进。
他是个识大局的好父
亲,那南骁可就成了卸磨杀驴的不孝子。
南骁品出这层意思,唇边勾起一抹讥诮,“这些年辛苦您了。身为您的儿子,也是时候帮您分忧。”
说完,南骁抬手从助理手里接过一份文件,剩下复印件全由秘书分发下去。
“刚才叔叔伯伯提到我动了手脚,收购不少其他成员的股份,还是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这件事,我应该解释一下。”
文件摊开,就是那部分成员的资料和账面资金流水,还有每个人负责的项目资料,粗略看一遍,不难看出来都存有挪用资金的问题。
“南家人从经商开始就容不得‘背叛’二字,讲究的就是忠诚互信。在座各位叔叔伯伯都是南氏的功臣。我南骁一直敬重各位。如果不是有二心,我不会收回股份。”
南骁眉峰一挑,朗声问:“对此还存有意见的话,是不是可以认为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刹那间,会议室里炸开锅,连忙表达忠心,特别是刚才跳得最厉害的几人。
乔振良见到他们没出息的样子,气得拍桌而起,“我有点不舒服,接下去的会议就不参加了。”
目送乔振良走出会议室,南骁眸底的笑意迅速淡去,仿佛陡然凝结的碎冰,寒意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