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骁进了卧室,一眼就看到床上的身影,苏缱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隐约能听见轻轻的呜咽声。
他松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微蹙起眉峰,这女人是喝醉了在s粽子吗?
肖姨赶到他身后,“小舜送缱缱过来的时候,我让她在床上躺着,然后就去给她做醒酒汤了,一回来,发现她又抱着酒在喝,我抢还抢不过她。”
想到傍晚苏缱发酒疯那会,肖姨不禁哭笑不得,“我就由着她喝吧,她喝着喝着就大哭起来,嘴里念着什么霍哥哥,还是什么的,我也没听仔细。”
霍哥哥?
南骁眉头拧得更深了,身后的于舜顿觉浑身发凉,这气温有点低,不太妙。
不知情的肖姨还低头询问,“这霍哥哥是谁?好像缱缱她……”
“肖姨!”
于舜一把拉过肖姨的胳膊,“我今晚没吃什么东西,肚子饿坏了,要不你现在给我下碗面条吧!”
说完,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先拽着肖姨离开。
南骁停在门口半晌,脸色阴沉,眸底覆满碎冰,透着森森寒意。
这才刚到桑城,她就和乔熠呆了一天,乐
不思蜀不说,最后还烂醉如泥,嘴里念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苏缱,你真是好样的。
他靠近床边,出口的声音几欲凝结,“苏缱。”
“……”
对方没有回应。
只能看见被子底下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苏缱。”
南骁渐渐失了耐心,嗓音有些哑,“你想躲多久?”
话音一落,他伸手将被子一把扯掉,扔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亮光让苏缱很不适应,双手捂着眼睛,哭声更甚,“我不要,我不要……”
她的声音嘶哑,显然是哭了很久,再搭上因醉酒而软糯的语气,更像是在娇嗔。
南骁冷笑一声,“那你想要什么?你的霍哥哥?”
“霍哥哥……”
听到这三个字,苏缱终于有了反应,抬头看向南骁,眼前的泪光让她看不清楚。
她的眼睛就像是浸了水的黑葡萄,直勾勾地盯着南骁的脸许久。
“苏缱,你跟我承诺过多少?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我都记着,而你呢?全都忘掉了是吗?”
“在来桑城前,你有没有答应过我?不管去哪里,都会先跟我说一声,你做到了吗?”
“苏缱,你是不是也跟他们一样觉得我没用?所以你做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了,对吗?”
连着三个问句,都没有逻辑。
嗓音在三个质问里,渐渐变得沙哑,气到极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他别过脸咳嗽,昏黄的灯光在侧脸投下阴影,勾勒出五官线条锋利。
突然,坐在床上的身体扑向他,紧紧地环住他的脖子,冲击力下,轮椅往后退,南骁不得已放下双脚抵在地面。
苏缱咬着唇,眼泪簌簌直掉,“四爷,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找不到你了!”
其实,在于舜拽走肖姨时,肖姨还想再补充一段,就是喝醉酒的苏缱光着脚找遍整个庭院,她在找南骁。
这件事,南骁是后来才知道的。
此时,他只知道怀里不停颤抖的身子,让他心软了。
落地窗外的夜空无星无月,骤起的狂风掠过树木沙沙作响。
没一会,下起豆大般的雨,砸在玻璃上,树叶上,一片嘈杂,渐渐覆盖了苏缱的抽泣声。
南骁背部挺直,由着她怀里哭,双手放在两边,有点袖手旁观的意思。
苏缱哭得没有力气
了,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意识很不清醒,使得她委屈得像个孩子,没理由的委屈和伤心。
“哭够了吗?”南骁低声问。
苏缱摇头,脸在他胸口的衬衫上蹭了蹭,哭声收敛了一些。
“你为什么找我?”
南骁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那双眼睛已经红肿得不成样子,整张小脸都是泪水,简直是惨不忍睹。
他忍不住轻笑,“就你这个蠢样,怎么做南家四太太?”
苏缱用力地吸了吸鼻子,缓了许久,还是头昏脑涨,她要晃脑袋,钳住下巴的手指却偏偏不让她动。
她可怜巴巴地望着南骁,“我头疼。”
“知道疼了?”
南骁看一眼床头柜上没了大半瓶的桑葚酒,拿到苏缱眼前,“还喝吗?”
苏缱摇头,“喝不下了。”
她盯着桑葚酒片刻,见南骁要放回去,连忙伸手抓住,“我喝不了,你可以试试。”
“我不喝酒。”
“这很好喝,真的。”
苏缱拽着他的手收回来,“我特意带回来给你的,你试试呀……”
尾音竟然还有几分撒娇的味道。
南骁一怔,那酒瓶口就递
到他的嘴边,硬是被苏缱灌下一口酒。
苏缱得逞,笑得眉眼弯弯,浑然不觉自己凑得很近,“好喝吗?”
鼻息间,除了桑葚酒的甜味,更多的是女孩吐气如兰的气息。
南骁眸色一黯,接过酒瓶,将剩下的桑葚酒一饮而尽。
酒瓶跌落的瞬间,长指捏住苏缱的下巴,将整口酒灌进她的嘴里。
“唔……”
唇齿纠缠,他企图掠夺她所有的氧气,不管是第几次接吻,她都无法招架。
苏缱眯着眼,透过朦胧的水雾看他,那双浅褐色的细长眸子近在咫尺,艳丽得不真实。
恍惚间,苏缱想起八岁那年第一次见他,那时候她没有说,他的眼睛很干净,像初冬的雪,冰冷却温柔。
他不是坏人,她从那时便知道的,才会在重逢后短短几天,全身心地信任和依赖他。
因为她很清楚,南骁于她而言,便是绝处逢生。
南骁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解开衬衫扣子,同时,咬着她的唇轻笑,尽显痞气。
“你不反抗,会让我得寸进尺。”
他的呼吸透着极强的侵占气息,预告着接下来的事情,将不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