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大厦门外等着,苏缱刚上车,就有一份文件扔到她的怀里。
“这是南家的全部资料,需要现在记住的,我已经标记好,在路上你能记多少记多少。”
“我们是去见什么人?”苏缱问。
“姑奶奶。”
南骁头也不抬地回答,手里翻过一页文件,“抓紧时间看吧。”
关于南家的传闻,苏缱听过很多,知道南骁的母亲是南桢,父亲是乔振良,当年入赘南家,南骁才跟着母亲姓。
而且,他们夫妻两个都是二婚,乔振良和前妻有两个孩子,南桢和前夫有一个儿子,只有南骁是他们两个人的结晶。
本来应该是南家最受宠的孩子,却不幸在十二岁那年遇袭,从此连路都走不了,成为一个废人。
资料翻阅到这里,苏缱不自觉地想起第一次见到南骁的画面,那时候他还是个让人很有保护欲的小羊羔啊!
岁月在他身上都做了什么?怎么就基因突变成大灰狼了呢?
……
南家从上个世纪成为名门大家,在祖爷爷那一辈,
就在临承山腰上建起一座大院,当时特意邀请了有名的风水师父选址。
据说这地方能保佑南家世世代代财源广进,丁火旺盛。
一名笑容可掬的老阿姨坐在石凳上,手边是一杯刚泡好的上好龙井,老式收音机还传出音色沙哑的京剧唱腔。
她听见轮椅声,转头看过去,脸上的笑容就掩不住。
阳光底下,就算苏缱只穿着普通的白衣短裤,一头长发披肩,鼻梁上还架着黑框眼镜,却还是能一眼看出来是个美人胚子。
进了亭子,南骁刚到南姑奶奶身边,就听到她意味深长地笑了,像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你小子眼光毒得很啊!”
南骁看了看她,敛了眉眼跟着笑。
这点他十分赞同。
刚才在办公室,算是南骁第一次仔细打量苏缱,昨晚光线太暗,只通过手感知道她有一副好皮囊。
那会看清了才确定,着实是难得一见的肌肤,白皙得像是刚剥了壳的鸡蛋。
他不自觉地脑补出昨晚的完整画面,突然有些后悔没有开灯
……
苏缱看着这一老一小笑得开心,站在原地更是局促不安,紧张得两只小手布满冷汗。
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她就完成了两件人生大事,爬上未来老公的床以及见家长,神速到不真实,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傻丫头还愣着干啥?快点坐下。”
南姑奶奶招呼着苏缱坐到另一边,笑着问:“你还记得我吗?”
苏缱点了点头,“您还是和当年一样。”
“瞧瞧这小嘴。”
南姑奶奶笑得更欢,“你啊,太会讨人欢心了,我喜欢!”
这时,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踏上亭子台阶。
乌黑油亮的头发梳成大背头,衬得整个人容光焕发,完全看不出来是年近七十的人。
“远远听到姑姑的笑声,我还以为家里是来了什么贵客。”
乔振良笑着,语气却是明显的来者不善。
“你这话不假,确实是来了贵客。”南姑奶奶语气不悦地回道。
“是,确实贵。”
乔振良话中有话,坐到苏缱对面时,不屑的眼神掠过她的脸庞。
眼神太过明显,苏缱一下子就觉察到,只觉得郁闷,她还什么都没做呢,就招未来公公嫌弃了?
南骁冷不丁命令道,“阿易,带缱缱逛逛大院。”
苏缱看向南骁,对上他的视线,许是映着阳光的眸色太浅,此时平静地望着她,莫名一种深情的错觉。
她心里一慌,没再多想,急忙起身告别。
等到苏缱的身影远去,乔振良才厉声开口,“多年不往大院里跑,你都快忘了我是你爸了吧?连划走那么大一笔数目都不跟我交代了!”
“五千万那事我也知道。”
南姑奶奶有些不高兴,“这单婚事早就定下来,你也是知道的。这段时间苏家困难,五千万算是救火,也算是聘金,我们南家还出不起这个钱了?”
“你想要得到尊重,也得想想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好事。何况,这些年你往骁儿身边送了多少女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姑姑,当年是当年,现在这苏家已经大不如从前了,就那个刚成年的黄毛丫头,怎么配进我
们南家的大门?”
“配不配不是您说了算。”
南骁低眉凝着杯里的茶水,面无表情道:“您也知道,我向来护短,最不喜欢听到有人中伤我身边的人,更何况她还是我的妻子。”
“笑话,你是我的儿子,你的婚姻大事,我还不能过问了?”
“也只有在您需要的时候,我才是您的儿子。”
南骁抬眸看去,眼神阴鹜,带着浓重的压迫感。
乔振良拍桌而起,“你现在是为了那个女人顶撞我吗?”
“够了!”
南姑奶奶拿起拐杖用力地敲了敲地面,“都是父子两,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南姑奶奶板起脸,“在这件事情上我站骁儿,我看着那丫头喜欢,难道你连我这个老太婆的面子都不给?”
“不是,当然不敢,只是……”
“知道不敢就好。”
南姑奶奶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别以为鸠占鹊巢就是你的了,我看,是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吧!”
闻言,乔振良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我不敢忘。”